“所以,當年你突然出走,就是為了這件事嗎?”
聽了陸玄的敘述,白茹胸口劇烈起伏。
她心中憤怒有之,感動有之,唏噓亦有之,但更多的,還是後怕和心有餘悸。
那年玄兒才十歲光景,萬一遇到個三長兩短……
白茹不敢繼續往下想了。
“小姨,陸家出事以後,你帶著我在外麵奔波兩年,我們每天住在髒亂不堪的城鄉結合部,我還記得那個逼仄的筒子樓裏,對門是賣魚的,旁邊是雞窩,我們做飯要去走廊做,上廁所要去公共廁所。”
陸玄回想起當年的種種艱苦,不禁喟然長歎。
“每天,我們鼻息間飄著的,是對麵傳來的腥臭味,小姐們在走廊裏走來走去,抽煙、罵娘、插科打諢,但我最忍不了的,是那些住戶們看到你時流露出的猥瑣目光。”
“有一次一個醉鬼喝多了,在你屁股上拍了一下,他老婆看到了,罵你是不要臉的賤婦,還扇了你一耳光!”
陸玄說到這抽了口氣,扭頭擦了擦眼角。
白茹怔怔坐著,淚水無聲滑落。
“那時我才八九歲,我什麽都幫不了你,我好恨,我恨我自己長不大,我恨我自己沒本事,我恨我自己不能像你保護我一樣的保護你!”
十八年了,陸玄從未像現在這般忘情流淚,他以為自己麻木了,其實沒有,有些情緒隻是被暫時掩埋罷了。
“你認識蘇宏輝以後,他說願意娶你,還帶我們來到這間別墅,看到你不用再被壞人欺負,不用再為生計發愁,你知道我心裏多高興嗎?”
“那時我最期盼的,就是不要再讓小姨回到那種肮髒不堪的環境裏,如果我的離開能換你一生無憂,受再大的苦,玄兒也甘之如飴。”
白茹側頭看著陸玄,冷冷道:“你說走就走,可想過我是什麽心情嗎?若是你出了任何差池,我便是死了,也沒麵目去見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