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漸漸西斜。
原本混亂的日光城,漸漸安靜下來。
雖然還不時有西塘人組織起來的反抗,但也很快被虎衛軍前往鎮壓,並沒有鬧出太大的風浪。
偌大的日光城。
唯有街道小巷、皇宮回廊裏還殘留著的血跡,證明著這裏不久前發生的血戰。
至此,蕭戰可以徹底說,大贏已奪下了西塘,將西塘的疆域納入了大贏的版圖。
而這一場滅國之戰。
從發起到結束。
也不過隻用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這樣的戰績,堪稱輝煌!
唯一的遺憾,或許就是沒有徹底剿滅西塘最後的殘餘力量,還讓德讚給逃了出去。
“踏踏踏!”
一陣腳步聲響起。
蕭戰抬起頭,便見到周德公邁步走了進來,對著自己拱了拱手。
“末將參見帝君!”
“免禮。”蕭戰虛抬了下手掌,“德讚呢?可曾追上他?”
殿中的周德公頓時露出了一抹尷尬的笑容,而看到他這樣,蕭戰也知道了結果,哪怕早有預料,也不由失望的歎了口氣。
“也罷,這般計策下,他既然還能逃生,也算是命不該絕。”
“其實,差一點就能夠追上了。”
周德公深吸了一口氣,“末將奉命追殺德讚,自日光城北門而出,很快就找打了他們的蹤跡,於是快馬追了上去。
約莫花了半個時辰,與一支西塘軍隊撞見,末將把麵前西塘士兵全部消滅!距離德讚主力,也已相差不遠。不過......”
“不過什麽?”蕭戰皺了皺眉。
“德讚尋得逃跑路線,有一處險地,馬匹所不能過。加之又是天險,末將擔心受到伏擊,並沒有再繼續追下去。”周德公如實說道。
蕭戰聽完,也沒有責怪。
西塘高原,本就是對方的主場,有地利的優勢,被甩開也是正常。
既然德讚已逃。
那現在的重點就在於......
“德公,德讚逃亡的方向,依你之間,德讚接下來會怎麽做?在西塘高原內遊牧,還是尋一處城池,重建西塘?”蕭戰問道。
周德公皺起了眉頭,沉吟了一會兒後道:“末將認為,這兩種選擇德讚都不會選。”
“哦?理由呢?”
“如今已是嚴冬,天氣寒冷,缺少糧食,若是遊牧,隻怕用不了多久,軍中就會發生嘩變。至於攻下城池......”
周德公頓了頓,繼續說道:
“末將以為,德讚也不會建城,西塘的繁華的城池本就不多。根本無法支撐德讚的大軍,更何況,如今西塘已歸我大贏,他若劃城而居,豈不是成了我等的活靶子?”
“不錯。”蕭戰眼中露出讚賞的目光。
自己之所以這麽問,就是想考驗考驗德讚的戰略眼光。
目前看來,經曆過數次大戰的曆練。
周德公已然是一名無比成熟的大將!
“所以在你看來,德讚最終的目的在哪?”蕭戰笑著問道。
這一次,周德公並沒有思考多久,就給出了答案。
“玉龍山脈以南,大竹國!”
蕭戰滿意地點了點頭,“很好,大竹國的確是現在德讚最好的去處!根據他逃離的方向,朕已經可以篤定,那便是他的後路!”
玉龍山脈以南的大竹國是一個小國。
疆域麵積甚至還不如大贏的一個州!
整個國家的人口,估計也不過數十萬。
但有著玉龍山脈天險阻攔,大贏想要進攻,卻要耗費極大的功夫。
為了一個蕞爾小國,大贏沒必要浪費這麽大的心力。
另一方麵,大竹國位於玉龍山的陽麵,氣候宜人,也稱得上是宜居,用來休養生息,乃是絕佳的去處。
至於大竹國的朝廷......
對方之前就依附於西塘,恐怕德讚在大竹國內也留有一定的後手。
最後鳩占鵲巢也說不定。
“帝君,我們是否要繼續追下去?”
周德公繼續說道:“那德讚留著,終究是一個隱患。”
蕭戰沒有立即回答。
他的手指輕輕在扶手上敲動,在心中權衡著利弊。
許久之後,他搖了搖頭,“罷了,這一個月連續數次大戰,將士們估計也都乏了,再渡過玉龍山,也會是疲憊不堪,而德讚卻能以逸待勞。”
“是,帝君所言有理。”周德公拱手道。
而蕭戰這時卻是笑了起來,“德公,先前你與朕說,要親手砍下蘇祿的腦袋,如今看來,你的爵位,已經不用再還給你了。”
一聽這話,周德公頓時就有些急眼。
這事兒冤呐!!
那芒牙長沒用,被德讚給殺了,反而還把老子給害了。
“帝君,這日光城不是都攻下來了嘛?一個芒牙長,算不得什麽。”
周德公插科打諢起來。
蕭戰麵容一肅,“德公啊,君無戲言,既然先前我們有約,又豈能毀約?”
“這個......”周德公幹笑了一聲。
好在蕭戰也並非是故意為難。
“朕可以再給你一個機會。”
他笑著開口說道。
聞言,周德公眼睛一亮,連忙抱拳道:“請帝君吩咐!”
“西塘剛剛奪下,還需有人坐鎮!朕暫命你為西塘都督,統領此地軍事!操練新兵!奪下大竹國,取下德讚性命之事,也一並交給你!”
蕭戰說著,看了周德公一眼,“若是將這些事兒做成了,朕可以向你承諾,保底一個縣公!”
縣公!!
這可就是國公爺了啊!
周德公的心髒撲通撲通加快了起來,“請帝君放心!末將卻不會讓帝君失望!”
“好!你先到一旁坐下,待會兒麵見西塘的大臣,你需在此旁聽。”
蕭戰揮了揮手,周德公連忙站到了蕭戰的身旁。
周德公有些疑惑,不清楚自家帝君在打著什麽主意。
在周德公看來,一群西塘的大臣有什麽好名見的?難不成還要重用不成?
正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這西塘已歸大贏,這日光城裏的官員,自該也從大贏選拔,任命!
至於原本的這些。
饒他們一命,貶為庶民,就已是帝君對他們偌大的仁慈!
周德公來不及再繼續多想,門外一群西塘的達官顯貴們便顫顫巍巍的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