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世安的表情逐漸趨於認真。
他又不傻，當然知道不可能真讓人家原地打造出神兵來。
方才說那不切實際、不靠譜的話，本質上就是等著徐夫子接話，看看有沒有更好的辦法。
哪怕沒有神兵，弄幾把利器來也能很大程度上改善他們的境遇。
可現在徐夫子直接給予了他一個驚喜。
還真就有神兵的下落。
望著張世安與蓋聶激動的目光，徐夫子笑笑：“沒這麽簡單，隻是消息罷了，如果誰都能成，那兩把神兵也輪不到你們。”
“你們可知道明月樓。”
沉默。
張世安與蓋聶一同沉默。
他們當中一個是隻知道行俠仗義的俠客，一個步入江湖也沒有太久，有武力而無江湖認知。
讓他們兩個人去了解這些東西，未免是有些太難為人。
徐夫子總覺得張世安很奇怪。
如此強悍之人，怎麽對於江湖的了解會如此薄弱。
當然，這些話徐夫子不會直接說出口來。
他隻是道，“昔日秦滅六國，六國貴族各有命運。”
“有些人，索性就被秦國滅殺，華夏之中再無血脈。”
“有些貴族，則因為其勢力在當地龐大，又或者與秦早早聯係，故此能夠幸存下來。”
“這些貴族當中的一部分人並不滿於嬴政的統治，故此在一個夜晚匯聚一堂，對明月發誓共同反秦。”
“這就是明月樓的由來。”
在說這些話的同時，徐夫子一直觀察著張世安的表情。
他好奇張世安的反應。
如今的張世安是大秦帝師、大秦徹侯，更為大秦立下不世之功。
無數頭銜砸在身上，這些都是他與大秦的雙向奔赴。
按理來說，張世安應該是實打實的秦國簇擁著，徐夫子真的很好奇張世安會用怎麽樣的態度來麵對明月樓的人。
讓人惋惜的是，徐夫子沒能從張世安的臉上看出一點東西。
他非常的平靜，好像從始至終什麽都沒有聽到。
對明月樓的態度都被他藏在心裏，至少徐夫子沒能看出分毫。
他略顯失望。
徐夫子繼續道：“那兩把神兵是怎麽出現在明月樓手中的說來話長，繼續的故事也難以言說。”
“我亦不是當事人，不過是當年的老友身處漩渦之中，牽扯到了明月樓與神兵的事情，最終得知這一消息。”
“如若是明月樓全盛時期，我不會把這個消息告訴你們，更不會讓你們與明月樓為敵。”
“他們雖然是在大秦的影子中存活，但這些昔日貴族手中所有的財富與力量依舊十分恐怖，一旦得罪他們，你在平安縣的一切都會被人摧毀。”
徐夫子的意思很明確。
不敢對你這個大秦徹侯出手，難道還不能對你身邊的其他東西下手？
以他們的力量，很輕鬆就能讓你的創業半路崩殂，一朝回到解放前。
張世安順著徐夫子的話繼續講下去：“既然徐夫子現在願意把消息告訴我們，可見明月樓與從前又有了些變動，如今遇到有麻煩？”
徐夫子點點頭：“是是是，張小友是聰明人，什麽都能猜到些許。”
“明月樓不行啦，自秦王派兵北擊匈奴，原趙國的匈奴也開始後撤，秦軍在諸多區域接連大勝，氣勢如虹啊。”
“一些原本就要掰不動的六國勳貴一下子就有了新的想法，索性把明月樓出賣。”
“適逢秦王大規模清洗天機閣勢力，順帶著就對明月樓展開雷霆殺機。”
明月樓在這一次背叛與圍剿中具體損失多少徐夫子沒說。
但從他唏噓的表情中可以知道，明月樓隻怕是不死也半殘。
同時，徐夫子也不知道這一次嬴政針對天機閣的整治起源於張世安。
也很正常。
畢竟那封奏書是張世安親自上書的，直通皇宮，內容隻有嬴政一人看到。
而嬴政這樣的人自然不會把這些事情對外人攤牌，一切都是秘密進行。
故此在外人看到，嬴政針對天機閣，純屬是他自己要做的事情。
或許天機閣本身在將這些事情聯係在一起後會有所發現，但也沒辦法說明些什麽，隻能打碎牙往肚子裏咽。
徐夫子的聲音繼續響起：“總之如今明月樓樓主身死，高層多半死傷。”
“他們前些日子找到過天機閣，想要聯手一起反秦，卻沒想到天機閣悍然對他們下手，反而雪上加霜。”
“至於天機閣為什麽要和他們翻臉，”徐夫子皮笑肉不笑，“或者天機閣也知道神兵的事情？”
天機閣那幫人的本事張世安是知道的，他們知道一些秘聞，在張世安看來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你可以說天機閣壞，但不能說天機閣菜。
如果不是張世安有呂布英魂，再有蓋聶配合，他早早就不知道爛在地裏多久了。
秦軍、明月樓、天機閣三方向全部攪在一起。
張世安與蓋聶需要做的，就是在這三方勢力中得到自己最想要的東西。
神兵。
徐夫子表示他也不知道明月樓手中的神兵是哪兩把，昔日他不過遠遠地看上過一眼，實在沒辦法鑒定。
而關於明月樓最後的消息，他們從九江郡一路逃亡到代郡。
最後的消息，就出現在代郡的郡城當中。
再多的消息，他徐夫子也並不知曉。
對此，張世安已經十分滿意。
徐夫子能夠為他們提供有關於神兵的消息便已經相當給麵子，完全是他對張世安的投桃報李。
所以在說完消息後，徐夫子一副和張世安兩清的模樣，使喚起下人來是一點都不客氣。
張世安吩咐何二，隻要徐夫子的要求不要太過分，能滿足就滿足。
何二表示明白。
同時，張世安讓人迅速聯係衛莊，要他通過流沙組織的消息，對明月樓現階段的情況進行一個全方麵的匯總。
張世安要知道他們與天機閣之間的矛盾究竟到了怎麽樣的地步。
在此期間，王縣令與平安縣的數個地主大亨頻頻來尋找張世安。
不由分說，就是獻上大量的財貨與土地，表示對張世安的臣服。
張世安一概收下。
在平安縣，他還真沒有自己不敢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