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陽外。
張世安、蓋聶一起爬山。
暖陽照在身上，弄得人昏昏欲睡。
張世安腳下的這個山頭，自當就是天目山。
他們的後方，有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夥子。
這是張世安在山腳下山村請來的向導。
倒不是說向導就該走在身後，而是這年輕人怎麽都沒想到，張世安與蓋聶的體能如此恐怖。
長時間的跋山涉水，在他們看來好像和走平地沒有任何區域，似乎腳下生風，不知道走得有多快。
他甚至覺得麵前兩人是有在專門等他，否則早就不知道飄到哪裏去了。
每每等他指明一個方向，張世安與蓋聶就會迅速而去，動作神速。
哪怕是他這個常年在山裏跑的人都險些跟不上他們二人。
這種地方自然沒有專業從事向導職業的人，小夥子本是山下一個種地的農夫，純屬是因為張世安臨時看到了他，得知他是當地人，這周圍十分熟悉，這才叫上他。
小夥子原本不想來，畢竟正是耕種時節，怎麽能輕易離開。
直到張世安扔下一堆大錢。
小夥子的父母拚命將他往外趕，表示一定要為這兩個壯士指明道路，收錢動作之快，仿佛經曆過數次排練。
他說他們家姓王。
張世安再躍上一個台階，好奇地對王家小夥問：“這天目山過去發生過什麽大事嗎？”
“大事？”王家小夥思考片刻：“前些年亭長經常帶人上山打獵算大事嗎？”
張世安擺擺手，隻當自己沒問。
亭長，芝麻大點官，算啥。
他們很快來到天目山上，那座破廟出現在張世安的麵前。
此時，佛教並沒有正式傳入大秦。
當地百姓修建廟宇，大體上都是當地的故事傳說，古代神話。
或者是人，或者是物，亦或者是某種具象化的山神。
張世安不是來拜神的，他們迅速找到黃秋雲形容的那個廟碑。
蓋聶朝著廟碑轟然踢去。
在王家小夥的理解中，腳和石頭碑怎麽能相提並論，蓋聶一定會被石頭弄個欲生欲死。
讓他驚掉下巴的一幕出現。
這一腳，直接將廟碑踢爛。
讓他沒想到的是，廟碑下方並沒有基石，沒有與山體進行連接。
是空的。
一個不小的幽暗空間出現，張世安親自從中取出兩把劍。
同時，還有一個小小的本子。
《六國誌》。
張世安也挺想知道這本所謂《六國誌》裏寫的是什麽，但那兩把寶劍實在太過吸引注意力。
從廟碑下方取出的瞬間，三人隻覺得天地間的一切靈氣都集中在了手中長劍之上。
這是一種說不出的震撼感，它們明明毫無生命，明明隻是暴露在空氣之中，卻能展現出異樣的光芒。
得天獨厚。
混成天然。
張世安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麽形容。
哪怕他什麽都不知道，哪怕這一切都隻是一場意外，但在看到這兩把劍的瞬間，張世安也會意識到，這是兩把不得了的兵器。
什麽叫神兵？
明明隻是拿在手中，就好像要奪人眼球，攝人魂魄。
張世安拿起自己手中高價收購的利器，猛地朝著神兵揮去。
甚至沒有金屬碰撞的聲音出現。
手中利器仿佛被切豆腐一般，非常簡單的一分為二，跌落在地上。
如果不是能感受到兵器的重量，張世安甚至會懷疑手中的武器其實是豆腐做的。
他隨即比較了兩把劍的重量，非常自然地將淵虹劍扔到蓋聶的手上。
巨闕則被他留在手中。
兩把都是真正意義上的好兵器。
但張世安更喜歡巨闕這種重兵的厚重感，單是拿在手中都會給人一種絕對意義上的力量感。
非常美妙。
與此同時，蓋聶的呼吸加速。
他知道張世安真拿他當自己人，但在張世安把淵虹劍扔給他時，蓋聶依舊感動得一塌糊塗。
這可是神兵。
放到江湖之上，會引起絕對震動的神兵。
消息，是張世安弄來的。
在代郡，也是依靠張世安的本事，才能得到消息，才能從黃秋雲的手中套到一切。
如果讓蓋聶自己來，他絕對沒辦法將這一切串聯起來，自然也就沒辦法將這兩把神兵奪入手中。
功勞多出自張世安，可他在分好東西時，卻一點都不吝嗇。
蓋聶當即跪下，甚至有些語無倫次：“先生大恩大德，我難以回報，蓋聶餘生願為先生鞍前馬後！”
張世安把蓋聶扶起來，十分自然的為他拍拍塵土：“說了都是自家兄弟，何必如此。”
“你可是天下第一劍客，怎麽能沒有一把天下絕世的神兵，那怎麽配得上你的身份。”
“神兵配絕世劍客，理應如此。”
張世安說話十分自然，沒給蓋聶一點壓力。
可蓋聶的內心並沒有因為張世安的這番話就打消慚愧，他依舊在心中發誓，自己一定要為張世安竭盡所能，以報恩情。
張世安在破廟中盡情施展劍法。
劍鋒所到之處，皆是齏粉。
蓋聶同樣喜不勝收，感受著淵虹的威能，他對身邊的王家小夥調笑道：“知道我們是什麽人嗎。”
王家小夥的嘴巴張得老大，完全可以一口吃下一個雞蛋。
他搖搖頭，依舊沉浸在剛剛張世安拔劍的畫麵中，未曾掙脫出來。
蓋聶也不想強行拉他回神，隻想笑道：“想學劍法嗎？”
聽到這句話，王家小夥一下子來了精神。
劍，是劍。
是傳說中的劍法，是一旦學會之後就能行俠正義，仗劍江湖的劍法。
村口偶爾會有在城鎮間奔波的說書先生，有時候累了討口水喝，他就會在村口休息。
那個時候，村中許多人都會圍在說書先生旁，讓他講個故事。
王家小夥多次聽到過俠客、劍仙的故事，無數次幻想過自己能夠領悟到劍法的分毫，這樣他也能夠如同故事中俠客那般瀟灑。
蓋聶沒有多說什麽。
他把自己在代郡中撿到的一把長劍丟到王家小夥的麵前，在破廟原本就殘破的牆壁上開始揮舞。
無數小人出現在牆壁之上。
他們好像活過來一般，不斷舞動，以各種姿勢揮舞著手中長劍。
王家小夥明白了。
麵前這位劍仙大人，是在書寫劍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