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世安下意識張開嘴，好像想說點什麽，卻又在片刻之後憋回去。
他實在是沒回過神來。
雖然他剛剛確實是在感慨你黃秋雲生活不易，但也不僅僅隻是感慨，哪有必要直接跪下來的？
他有點心疼黃秋雲，並不代表自己想對這個什麽明月樓負責啊。
張世安很無語。
他開始左右踱步，反複確定外麵確實沒人偷聽後冷笑道：“你難不成忘記我的身份？”
“我是大秦的徹侯，往上封無可封，還是大秦帝師，如今大秦在進行的改革，大多有我的一份功勞。”
“隻要我說一句話，地方官員都得給我讓步。”
“隻要我想，明天我家的錢財就能堆滿一間屋子。”
“大秦給予我這麽多，你現在讓我收留你們這些原六國的人？”
張世安原本想說六國餘孽，思考片刻覺得這句話貶義色彩實在太重，索性打住。
但他的意思是不變的。
我在大秦混這麽好，你讓我冒這麽大風險收留你們，憑什麽。
張世安再補充道：“如果收留你們的事情敗露，我在大秦朝堂上的一切努力都會煙消雲散，換做是你，你會冒這麽大的風險嗎？”
黃秋雲被張世安這一句接著一句，懟的遲遲說不出話來。
捫心自問，如果是她有張世安這樣的好日子可以過，是絕對不會冒這麽大風險的。
但此時此刻她們真的是被逼到絕境。
原本黃秋雲以為離開代郡就會好，卻發現完全不是這樣。
天機閣那些雜碎與明月樓其餘據點的老人聯合起來，索性和他這個樓主翻起臉來。
無其他原因，就是看她這個新樓主好欺負。
用他們的話說，一個小妮子怎麽有資格來管他們。
哪涼快哪待著去。
在臨時據點內，他們差點就要大打出手。
如果不是天機閣那幫人實在沒時間在外麵繼續耗，全都回了川蜀，黃秋雲恐怕都沒辦法站在張世安麵前。
不過此時也可以稱得上是生不如死。
走投無路，黃秋雲想到那個在代郡呼風喚雨，能夠決策一切的人。
於是，在多方打聽下，她最終來到平安縣，並且先行見到徐夫子。
明月樓與徐夫子早年間便相熟，黃秋雲還得叫對方一聲徐三爺。
在這一層關係下，由徐夫子牽線搭橋，這才使得雙方再次碰麵。
黃秋雲此時還記得徐夫子教的那個東西。
一定要盡可能用利益**張世安，徐夫子說麵前這個家夥是典型的不見兔子不撒鷹，沒有利益交換就很難出手。
他能血賺，但很難接受自己吃虧。
徐夫子還說。張世安不是不願意冒風險，隻是怕冒風險之後的收益讓他虧本。
黃秋雲在張世安麵前將現有一切都暴露出來。
“明月樓雖已殘破，但在各地還有部分分部，其中還有許多忠誠之人，隻不過現在我沒有實力去召集他們。”
“隻要將那些和天機閣、官府勾結的二心人解決，明月樓剩下的人馬還能為我們所用。”
當年明月樓有八千門徒，現在為什麽在黃秋雲身邊隻有寥寥幾十人？
當然不是因為剩下的人都被殺光，而是明月樓不管怎麽說也是一個跨地區的大型勢力，在諸多地區都有分部。
人比較散。
所以黃秋雲身邊的護衛才少。
黃秋雲明白，單純是這點才還不夠，她繼續加碼：“還有錢。”
“我明月樓在各地的產業暫且不說，昔日六國貴族前後滅亡，部分財貨是被秦國掠走，卻也有相當數量的錢財在六國勳貴手中。”
“這筆錢，如果按照此刻的田價，足夠買下數個郡，是好幾個連在一起的郡。”
“日後，這些錢都能成為您的助力。”
張世安聽到能買個數個郡，確實巴滋巴滋嘴，表示心中的驚訝。
不是小數目。
說不眼饞都是假的，誰不缺錢啊，古往今來又真有幾個人嫌自己的錢多啊。
但他還是挑出黃秋雲話裏的毛病：“什麽叫成為我的助力，我如今已經是這等爵位，不可能再有更進一步的機會，不需要你這話裏話外的助力。”
黃秋雲不想掀開張世安這點臉皮。
她總覺得張世安是有二心的，從很多細節上來看，此人對於秦國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忠心一說。
這也是他過來尋找張世安，不怕張世安把自己直接賣給秦國官府的原因。
黃秋雲能感知到張世安其實有些異動，所以趁熱打鐵：“明月樓的樓主依舊是我，與張侯爺沒有任何關係。”
“哪怕有一天有人查到明月樓身上，一切的重心也是我，我才是樓主，與張侯爺何幹？”
“明月樓隻會是您的附庸，為您做事，絕不會成為您的累贅。”
說話間，黃秋雲還頗有幾分真情實感，讓人動容。
事實上有一個東西，無論是張世安還是黃秋雲都非常默契地沒有提及。
淵虹與巨闕。
這兩把神兵，來的有些太容易了。
僅僅是開個門，東西就到手。
有些事情，張世安自己的心裏都過意不去。
而黃秋雲則是在這個時候不敢用神兵威脅張世安，隻奢望他能夠念在神兵的情分上，給他們一個穩定下來的機會。
兩人的接觸已經過去好一會，張世安終於破冰：“我會讓人安排你們在平安縣住下，暫且休息。”
“至於之後的事情，我們再商量……”
“算了，我也直接跟你說，我有把握能幫你收回明月樓散個各地的分部，隻要你確定那些分部中還有人可以用。”
黃秋雲大喜過望：“那是自然，我明月樓中忠臣占據多數。”
雙方合作達成。
明明已經達成交易，但張世安看出來，黃秋雲依舊沒有要走的意思。
他眉頭一皺：“什麽意思，你還有話要說？”
黃秋雲默默道：“在路上，我遇到一個天機閣的人，她說她叫大司命。”
“她告訴我，您是一個很強很有魅力的人，是一個大英雄。”
“她還告訴我，對您這種人，一定要溫柔。”
張世安越聽越不對勁，他回頭一看，卻發現黃秋雲的上半身衣物已經褪去。
白。
圓。
又白又圓，美不勝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