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世安非常自然地收下这两本书。
东西既然到了他的手上,自然没有再还回去的道理。
眼看张世安把东西收下,而他的人却没有后退,龙且当即就要动手。
张世安摆摆手:“我收下东西是因为我不敢保证你之后还会不会再做一手偷梁换柱的手段,我也不想被你耍,自然只能如此。”
“我现在人还在你手上,你怕什么。”
“我的人现在不会往前走,你可以带着我往后退嘛,直到你觉得我的人追不上你为止。”
龙且有些惊讶,随后脸色逐渐阴沉下去:“你就不怕到时候我对你下手。”
张世安也不说话,就呵呵笑。
龙且迅速安排一众项家人后退,等到几乎看不到那头盖聂等人的手把后,龙且就要出剑。
下一刻,他只觉得有一股巨力压制住自己。
是张世安出手了。
留在龙且耳边的只有一声冷笑:“项家的人还真是没有诚信可言,这便要动手,该死。”
张世安很快抽出一个项家护卫的佩剑。
寒光闪烁。
不过瞬息间,两人便已经倒在地上。
然后张世安朝准一个方向迅速突围。
他也不想在这种情况下与项家人鏖战,这么多人团团围住他,他心中也有些没底。
另一端,盖聂等人已经奔袭而来。
看到这样的情况,龙且没有任何犹豫。
他知道,留下来就是要死的。
对方的人数较多不说,单是为首几人的实力就相当恐怖,至少对付他们不会有任何问题。
跑!必须跑!
而且要不顾一切地跑!
一瞬间,龙且便做好决定。
他迅速抛弃身后的项家子弟,在混乱中抢到一匹快马,然后迅速朝着小道而去。
龙且心中不断告诉自己,他这不是在逃窜,而是在传递消息。
他必须要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传递出去,让项家知道。
否则他们这些人都白死在了这千里之外的长沙郡,别说报仇,只怕日后也不会知道敌人究竟是谁。
怀揣着这样的心思,龙且对于自己的逃生没有任何的负罪感,马蹄的声音在一片乱遭之中被掩埋。
身后的项家人在混乱之中并没有意识到自家统领已经消失在人群之中,他们的目光都还在张世安的身上。
直到后续盖聂等人到达,在瞬息间对他们完成收割。
精锐这种东西,都是相对的。
在战场之上,面对寻常兵丁以及那种身无片甲的士卒,那自然是大杀四方,称得上一句精锐。
但在如今情况下与卫庄、盖聂等人相比,那就什么都不是了。
一边倒的屠杀出现。
直到这时,这些项家精锐才开始寻找龙且的身影。
然后他们就发现,自己的主心骨消失了。
战局之上再无踪迹。
到这个时候不用想也知道,自家龙且大人已然扔下他们独自逃亡。
原本还在逐渐恢复的组织度在一瞬间崩溃,刚刚才升起的战斗力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
老大都跑了,还等什么呢?
只可惜这种临时的逃亡在张世安等人看来没有任何的意义。
前后没有五分钟的功夫,最后一个人便也身死。
场面遍布着尸体。
有那些劳力的,也有项家护卫兵丁。
而张世安这一边,几乎没有任何损失。
毕竟他带过来的,都是称得上好手的人,更别说还有卫庄、盖聂在前面大头阵,一切不需要多说。
漆黑的夜下,张世安的嘴中吐出三个字:“回郡城。”
那里,还有事情要做。
…………
龙且不断勒令战马加速,他知道虽然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快马,但也经不起这般折腾,可他别无选择。
他不认为身后的项家精兵能起到多大的作用,能拖延对方太长的时间,那帮人的实力超乎他的想象。
他唯一能够依仗的,就是提前逃亡的这些时间以及这批快马。
龙且的目标也是长沙郡城。
他知道,后面帮人大概率也会顺着郡城追杀下去,可他也别无选择。
项家在郡城中还有人,这会他已经放弃了跟着自己的一众护卫,如果连项家在长沙郡城中驻守的那些人也保不住,那么他回江东也不会再有一点脸面。
跟着自己出来的人都死了,回去还有什么意义?又怎么跟族长交代?
现在他至少要把人带一部分回去,并且把问题甩给其他人,这才能保证他的颜面不至于彻底扫地,保证他之后不会面临太高的处罚。
入城,扔马,迅速寻找项家子弟。
他在赌,赌博张世安只知道他们在城外的事情,不知道他们在城内的聚集地。
前后没有半炷香的功夫,张世安也同步进入长沙郡城。
事实上龙且是对的,张世安确实不知道项家在城内究竟在哪里。
长沙郡城很大,部分地方的城墙还有漏洞,人员来往密切,包括阴山候也不知道项家这些人具体的落脚点。
所以张世安并没有在这个时候去探究项家人究竟在哪,这没有意义。
他径直进行长沙郡城府。
拿出了两样东西。
一个,是平安侯的令牌,直接证明自己的身份。
第二个,是嬴政的诏书。
最后,他拍出了项家给阴山候的补偿,那份长沙郡城的城防图。
张世安表示自己是奉命来调查阴山候的,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人家不仅和罗网的人有勾结,而且眨眼睛已经弄到了长沙郡的城防图。
你们的一举一动都被人家看了清清楚楚,连什么时候换防人家都知道。
先不说你小子的脑袋其实一直都在人家的手中捏着,就说这般被他人了如指掌地看着,长沙郡城究竟是大秦的长沙郡,还是他阴山候的长沙郡?
人家眼看就要造反了,你都无动于衷?
还是说你这个长沙郡守其实压根就是阴山候的奸细,其实早早就已经效忠阴山候,就等着人家拿下长沙郡,你要从龙?
简单几句话,吓得原本正准备做美梦的郡守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支支吾吾,当即跪下给张世安磕头,表示自己绝无此意,压根不知道长沙郡发生了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