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月儿也没有阻止手下的嘲讽,就那么站在顾修涯面前,冷冷的看着他。
田族老见状,嗤笑一声:“顾修涯是吧?考虑得如何?别怪我没提醒你,再拖下去,飞毛蛊可就要发作了,到时候,你就是求饶我也救不了你了!”
柳怀远叹息一声,他没想到事情居然变成这个地步,忍不住劝道:“顾......顾修涯,你认个错吧,飞毛蛊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这玩意什么都吃,一旦发作,会啃食人的五脏六腑,你受不了的。”
柳怀远这话也是看在顾修涯宗师实力的份上。
对于苗族人来说,宗师还真不放在他们眼里,毕竟一只蛊虫就解决了,所以他已经变了称呼,从顾宗师,改口叫了顾修涯的名字,显然是不太当回事了。
不光是他,在场所有人都变了态度,一个个面露不屑,觉得顾修涯很快就会吓得求饶了。
也就在这时,顾修涯突然出声道:“你说的飞毛蛊,是不是一只浑身黑毛,头上还有两只角的虫子?”
田族老当场一愣,险些把胡子扯掉:“你,你怎么知道?”
顾修涯睁开眼睛,挥了挥手:“......我好像不小心弄死了。”
随着他的动作,真元化为一股微风,从座椅下面,拖出一只被剑气斩成七八块的死虫子。
众人纷纷看去,下一刻,俱都呆立当场。
开,开什么玩笑!
飞毛蛊居然死了?
这小子是怎么办到的?不是说宗师也感觉不到蛊虫的动静吗?为什么他不但发现了蛊虫,还把蛊虫弄死了?
“我的飞毛蛊!”
田族老惨叫一声,一时间血气上涌,心疼之下,竟是当场气晕了过去。
柳怀远同样惊得眼睛都快瞪出来,飞毛蛊看起来只是一只虫子,皮肤却坚若金刚,连刀都砍不断,为什么会死成这等惨状?
方月儿也是看呆了,忍不住道:“顾宗师,你,你怎么做到的?”
顾修涯表情古怪,咳嗽一声:“不小心下手重了。”
他此刻也算是明白了——难怪一开始他都没发现这玩意,感情这飞毛蛊还没近身,就被他的剑气斩成了死尸。
顾修涯心里其实挺失望的,他原本以为苗族人的蛊虫和鸿蒙界那些蛊修玩的是同一种东西,还想借此机会研究一番。但现在看来,却是他相当然了。
——蛊修的蛊虫乃是以精血喂养,平时就蛰伏在体内,帮助修行,放出来无声无息,妙用无穷,就算他用剑气护体,也得费些手段才能解决。
而这飞毛蛊,不过是寻常毒虫,最多也就是生了点灵智,与鸿蒙界的蛊虫差之甚远,连护体剑气都应付不了,根本就不是同一个层次的东西!
就像是蛇和蛟龙,同属一脉,实力却天差地别。
一旁其他人不知道个中缘由,听到这话险些吐血——不小心下手重了?这可是飞毛蛊啊!
在整个三苗族内也算数一数二的强大蛊虫!
你一个不小心,就把这样的蛊虫弄死了?
你怎么不上天?
方月儿同样被这话噎得不轻,不过她想得更多——顾修涯连飞毛蛊都能轻而易举解决,说不定,裂头蛊也不是问题!
她想到这,心里激动不已,当下毫不犹豫道歉道:“顾大师,刚才是我误会您了,我给您道歉!请您千万别放在心上。”
蛊虫就是苗族人心高气傲的底气,如今底气被人轻而易举解决,没了依仗,其他人也是心里打鼓,深怕顾修涯报复,态度立马大变。
“顾宗师厉害啊!”
“看来老族长有救了!”
“顾宗师,我们眼界不行,之前误会了您,在这给您道个歉!”
之前还对顾修涯满是怀疑的其他苗族人,此刻此起彼伏,纷纷道起歉来,态度说变就变。
就连柳怀远,亦是叹息一声:“难怪顾大师您如此胸有成竹,原来竟是有如此神奇的办法,可以避免蛊虫入体。”
他说着,拱手一礼:“之前的事,还望您能见谅。”
顾修涯其实也能理解这些苗人,被骗得多了,谨慎是正常的,更何况还是族长的性命大事,怀疑他也是情理之中。
但理解归理解,不爽还是有的。
所以他淡淡道:“道歉就不必了,要想我继续帮忙,你们的族内记事得借我观摩一次。”
方月儿犹豫了下,咬牙道:“......可以!”
族内记事可以说是一个少数民族除了祠堂最重要的东西,它不光记载了历代发生的大事,同样也有各种族内的隐秘,可以说顾修涯只要看过,就能对苗家了若指掌。
这对苗家人来说是一件很难接受的事情,毕竟谁都不想在别人眼中没有一点秘密。
但方月儿没办法,田族老刚被打了脸,自己这些人还怀疑过别人,这时候要是不出点血,怎么可能让顾修涯不计前嫌?
事实上,由于田族老的举动,在场的人反倒是对顾修涯更有信心了不少——纵观之前请来的医生,别说防御蛊虫了,连蛊虫是个什么玩意都不知道。
而顾修涯呢?人家不仅知道蛊虫,了解蛊虫,甚至还能无声无息之间就解决掉一只皮肤如同钢铁般坚硬的飞毛蛊!
两相对比,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这一刻,不少人暗自后悔,后悔自己听信了田族老的一面之词,去怀疑顾修涯。
要是没这件事,怎么也不至于将族内记事拱手于人啊!
......
接在下的时间里再无波澜。
蛊虫这等最大的依仗被破,所有苗族人都安分了不少,一路上都没在试探,反倒很是殷勤的对顾修涯各种礼遇,就差没把他供起来了。
四个小时后,大巴车下了高速路。
顺着云北省出城公路往深山里走了一个小时,大巴车终于停了下来。
顾修涯跟着方月儿下车,就见到眼前已是一片郁郁葱葱,周围少了几分现代化的氛围,取而代之的,是目不可数的高耸树木,以及一片此起彼伏的吊脚楼。
“顾大师,您是直接治病还是先休息一阵?”
方月儿领着顾修涯走进寨子,嘴里问道。
近些年苗族商业化严重,周围有不少前来旅游的游客,顾修涯的到来并未引起什么围观。
“直接开始吧。”
顾修涯回道:“去看看你父亲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