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緩緩前行,楊安坐在車內思考著之前曹勝所講的一切。
紛爭不斷的齊國各派勢力,所爭奪的的核心就是曹勝屁股底下的太子之位。當初曹勝察覺到危機到來,無可奈何隻能對外詐稱是得了癔症,這才能夠安全的躲在東宮之內謀劃一切。
如今,數月的時間過去,似乎所有人都忘記齊國還有一個太子。
“嘎吱!”馬車緩緩停了下來,門外傳來了侍從的聲音。
“大人,到了。”
楊安掀開馬車的簾幕,頓時愣在那裏。
馬車之外,一隊黑衣人站在那裏,為首一人,完全隱身在黑暗之中,腰邊挎著一把繡春刀,麵上蒙著黑色麵紗,看不清模樣。
繡春刀本是齊國錦衣衛的製式裝備,但隨著齊國錦衣衛的不斷擴張,繡春刀也慢慢流通到了市麵之上,最後反倒成為了刺客武士必備的裝備。
“你們可知我是誰?”楊安冷冷的看著眼前這些黑衣人,手放在了腰邊的佩劍上。
為首的黑衣人冷笑道:“我們既然在這裏等著您,自然知道您是誰。而且我不單單知道大人是誰,而且我也絕不會在這個時候去碰那把劍。”
楊安本能的鬆開了手,看著眼前的黑衣人:“你們要幹什麽?”
為首的黑衣人向前走了幾步,手中拿出來一枚雕刻著各種龍身的令牌:“奉陛下命,前來帶中常侍問幾個問題。”
楊安聞言頓時僵在那裏。
他想到了所有人,但卻是沒有想到首先來問自己的,居然會是曹安民,是齊國的皇帝陛下。
“臣中常侍楊安參見陛下,願我皇萬壽無疆。”
黑衣人微微點頭接著說道:“陛下問第一個問題,太子所謀為何?”
楊安身上一震,他很清楚,這個時候如果胡說八道,日後曹安民一旦追責,不單單是自己,就連自己的宗族恐怕都是難逃一死。
“太子所謀隻為自保無為其他。”
黑衣人又接著問道:“陛下問第二個問題,太子是否生病?”
“太……太子並未生病。所謂生病,也是因為避開眾人耳目。”
黑衣人聞言略有遲疑,但很快也反應過來,點頭道:“陛下第三個問題,中常侍和太子日後準備謀何?”
此言一出,楊安頓時有些犯難。
自己方才在東宮和太子才有謀劃,沒想到走出還沒幾步路,陛下的耳目便已經通曉一切。
要知道,如今陛下這可是遠在西域之地,遠離朝堂對於朝中的控製力有所下降,但如果曹安民人在彭城的話,齊國大大小小的事情都難以逃脫他的眼睛。
自己說與不說,其實結果都是一樣。
想到這裏,楊安隨即說道:“太子殿下隻想了解清楚,他的對手下一步到底要幹什麽。”
“沒了?”
楊安一愣,隨即追問道:“這也是陛下問的?”
黑衣人也是一愣,他沒想到這種情況,楊安居然反應過來,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反問回去。
其他黑衣人見首領不說話,頓時將目光全部投了過來。
黑衣人首領也察覺到了同伴的目光這才回過神道:“這不是陛下問的。”
楊安見狀直接反駁過去:“既然不是陛下詢問那我沒有權利告訴你。”
黑衣人見狀也沒有任何生氣,直接轉過身,朝著身後的黑暗中隱去,其他黑衣人見狀也都紛紛快速離開。
見他們全部離開,楊安這才鬆了一口氣,身旁的侍從看了一眼楊安說道:“大人,他們是什麽人啊?”
楊安靜靜的注視著眼前這些人,冷笑道:“我要是沒猜錯,眼前這些人都是錦衣衛。”
“錦衣衛?”
侍從心中頓時滿是驚恐。
在齊國,誰都知道錦衣衛是一個不好招惹的組織,若是招惹了他們,稍有不慎,就有可能這輩子難逃他們的追殺。
“老爺,那我們現在回去嗎?”
楊安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看了看夜色道:“回去,為什麽不回去,我們又沒有做什麽虧心事,又豈會害怕這些。”
侍從點點頭,待楊安進入馬車之內後,這才架著馬車繼續前進。
楊安很清楚,這些人的忽然出現,必然代表著陛下已經插手奪嫡之中,若是自己再繼續深陷其中,恐怕日後麻煩隻會越來越大。
另外一邊,這隊黑衣人沒有急著回去赴命,而是轉身朝著另外一邊走去。
而那裏是四皇子的府邸。
輕輕敲門之後,裏麵一個老者走出來打開門,看著門口的這隊人有些疑惑的問道:“你們找誰?”
黑衣人從懷中掏出來令牌昭示了一下道:“奉陛下命,不知四殿下可在府中?”
“陛……陛下?四殿下,四殿下不在府中,他去謝府了。”
黑衣人見曹壽不在府邸之內頓時失去了興趣,看著眼前的老者說道:“你告知四殿下,陛下有旨,切莫行的太過,熟不知這天地間可是有眼睛的。”
說罷,黑衣人快速離開。
老者站在那裏半天說不出話來。
直到後麵的士卒發現了什麽,快步走上前來詢問之後,這才將情況通報給正在府中休息的曹壽。
其實曹壽並不是不在府中,而是他不想浪費過多的時間去和一些不需要的人接觸。
直到士卒將這句話告訴他之後,他才知道方才那一刻有多麽的危險。
“你說說,他們剛才都說了什麽?”
老者跪在曹壽的麵前,他還是頭一次看見四殿下是這個模樣,頓時有些緊張的說不出話來。
曹壽似乎也察覺到自己的言語有些緊迫,這才將跪在那裏的老仆攙扶起來說道:“老程你起來說話。”
“老仆不敢。”老程跪在那裏連連點頭,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整理了思緒將之前黑衣人和他說的一番話全部重複了一遍。
曹勝頓時僵硬的坐在那裏半天回不過神,旁側的士卒揮揮手示意老程退下,大廳之內僅剩下曹勝一人坐在那裏。
直到午夜時分,曹勝這才回過神來,看著滿天星空長歎一聲:“父皇啊父皇,您這可真的是讓兒子們為難啊!”
同一時間,曹泰曹永那裏都收到了曹安民的警告。一時間,所有人都清楚,父皇很生氣,後果很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