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楼街是西山市唯一保存至今的古文化街,街上的古建筑基本都是清末明初时期所建,经历了战争炮火的洗礼之后保存下来,现在则成为了西山驰名国内的旅游胜地。
整条街基本保留着以前模样,青色的砖瓦房,木制的门窗,青石板铺就的街道,甚至一些店铺用的还是老式的木制招牌,饭店酒楼门口挂着的也是老式的幌子,一派古色古香的气息。
南云汉方医馆就在鼓楼街的正中黄金地段,租用的是一座民国时期的两层青砖小楼,一楼摆着老式的中药柜,二楼则是南云忠坐堂诊病的地方。
这家医馆开业不久就人满为患,甚至到了一号难求的地步,看病的人往往要在一个月前预约才行。虽然南云忠看病的诊费极高,但来就诊的患者还是络绎不绝。
“都排好队憋吵吵了!一个个的一点素质都没有!南云大夫可是外国侨民,来咱们华夏治病救人来的,你们可好,净给华夏人丢脸!”一个医馆的工作人员鼻孔朝天的训斥着排队的患者。
“要我看呐,论丢脸谁也丢不过你呀。说你狐假虎威都是侮辱狐狸了,人家狐狸最起码还是靠智商吃饭,你呢,靠舔你洋爸爸的沟子吃饭,噫——好恶心啊!”
一个调侃的声音在医馆内响起,所有的人一下子静了下来,随后爆发出一阵低低的哄笑。
这工作人员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朵根,他可是南云忠亲自面试招聘的员工,平时来看病的人那个不是笑脸相迎的?今天竟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谁?谁说的?有种给我站出来!”
一个身穿 裤花T恤的年轻人从门口直接走了进来,笑呵呵的说道:“你对我的话有什么意见么?有意见可以提,无论人或者其他动物,我都给于他们最大的尊重,绝对不会剥夺他们表达意见的权利。”
“你——”
这工作人员气的差点没跳起来,这人嘴可真毒的可以了,自己现在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如果说了,不就等于承认自己是其他动物了吗?
“你是不是来看病的?不是就赶紧出去,我们这是私人诊所,不是公立医院!”
年轻人没理会暴跳如雷的工作人员,而是伸手翻了翻他挂在胸前的工作牌,低声念出了上面的名字:“安晋?怪不得你会被录用呢!”
“你究竟是来干什么的?我可警告你,这里可是涉外场所,你要注意你的言行!”
年轻人轻蔑的笑了两声,看着安晋朗声说道:“放您母亲的大臭屁!”
“你、你敢骂我?”安晋简直要气疯了,一把揪住了年轻人的衣领。
“嘘嘘嘘——”年轻人笑眯眯的看着安晋,似乎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我有骂你吗?你问问现场的帅哥美女们,我用过一个脏字吗?我只不过陈述了您母亲的一个正常的新陈代谢过程,这不算骂人吧?”
“我TM——”
“别动手哦,不然我怕你的工作保不住。”年轻人伸出一根手指在安晋的手背上点了一下,结果后者就如触电一般一下子松开了手,惊恐的望着眼前的年轻人。
“你舔你洋爸爸的沟子我管不着,但你不应该侮辱国人,因为国人是你的祖宗!”
哗——
这次没有人笑,医馆里的人沉默了一下,随后爆发出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我想起来了,他是辣手狂医!”
“没错,就是他!”
“我听说警方好像是在通缉他啊?”
“不可能,辣手神医是好人,警察怎么可能抓好人呢,一定是谣言,假新闻!”
段玉不理会人群中的议论,而是把目光投向了二楼的诊室,朗声说道:“南云大夫,在下区区一界杏林末学,前来讨教!”
二楼诊室的门帘被从中撩开,一个身穿和服头发灰白的中年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中年人的身高不足一米七,长着一张国字脸,眼神隐隐露出几分凶悍。
南云忠走下楼梯来到段玉面前,微微欠身行了个礼,用有些生硬的汉语说道:“在下南云忠,未请教——”
“在下段玉,中医界的一个小学生。”
南云忠笑了笑,“阁下说要请教,又说自己是小学生,南云忠不太理解。”
“中医博大精深,我们华夏有句古话,叫做‘岐黄甲子方入门’,一甲子六十年,我才二十岁,门都没入不是小学生又是什么?”
“那怕是要让小兄弟失望了,我所用的是我国传承的汉方医学,跟中医并非一门,至于学术讨论么,恐怕无从谈起了。”
段玉轻笑了一声,笑声中满是不屑的味道:“有些人呐就是这么不要脸,从长辈家学了点皮毛就跑回自己家去,掺些鸡零狗碎就大言不惭的说是自己的东西,还跑到长辈门前叫卖,你说这是不是有些忒不要脸啊?”
南云忠的脸色有些阴沉了下来,“这位小兄弟,我承认汉方医学的确起源于华夏,但经过我们民族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之后,已经远远的超出你们的中医成为另一个体系……”
“啊啊啊呸——”段玉夸张的啐了一口,冷笑道:“我不否认中医的确存在瑕疵,但中医的精神却是你们几辈子也无法理解的存在!”
“医者父母心,你们懂吗?”
“医乃仁术,你们懂吗?”
“人命至重,有贵千金,一方济之,德逾于此。知道什么意思吗?还敢说取其精华去其糟泊,我看你们是把我们中医的精华全都扔到一边,把糟粕拿着当宝贝才对!”
段玉一连串的发问让南云忠根本还不了口,一张老练很快涨得通红,“你……你不可理喻!”
“知道我为什么来么?”段玉一脸冷笑的看着南云忠,“你开诊所治病我管不着,医术一般我也懒得理你,但你不该把没钱看病的人打出门去,用华夏的老话说,你他奶奶的这叫缺德!”
南云忠板起脸说道:“段先生,我希望你能理解,我们是私人诊所,不是慈善机构!”
“那我也希望你能理解,我是个无赖,不是你们的国际友人!”
说完段玉笑了笑,手里变戏法似的多了一块板儿砖,抡圆了胳膊向医馆正中那块杏林圣手的木制牌匾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