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的大堂,也就是萧家的主别墅,萧家人通常在主别墅的餐厅聚餐,方便家主与族中头脑商议决策。
临近萧若雨的大婚之日,在华夏各地任职做官的萧家亲戚,如今都已经汇聚一堂,准备见证这场决定萧家未来走向的大事。
“若雨来了。”
萧若雨的三姨曲丽看见门外在女仆陪同下走进来的萧若雨,不禁喜笑颜开。
曲家在东北地区也算是一个数一数二的大家族,靠煤矿起家,曲丽作为家族长女,在二十岁上大学时就嫁给了萧家三爷萧东,与他在金陵大学同吃同寝,萧雍就是他们两个的结晶。
三爷和曲丽在萧家里是少数对萧若雨比较疼爱的,没有对她的血统问题说三道四,现在看来,也算是比较精明的做法,毕竟萧家家主萧衡一早就将萧若雨当作联姻工具,势必是要与大家族的长子结婚,讨好一下她能大有益处,何乐而不为?
“这就是若雨啊?哎哟,小时候看起来普普通通,如今女大十八变,都成了大美女了,太惊艳了啊!”曲丽旁边的一位浓妆艳抹的美妇人捂嘴赞叹。
她是孙元龙的大嬷,以前萧家萧老七十大寿的时候来吃过寿餐,萧家家主也是在那时候与孙家家主给萧若雨和孙元龙定下婚事,尽管当时的萧若雨还很稚嫩,与其他打扮华贵的富家女比不了,但她的美人胚子是连孙元龙这种庸俗的少爷都能看出来的。
“哈哈,那是,她也很快就是你家孙元龙的媳妇了。”曲丽笑道,“咱们以后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当然,都是一家人,什么事情都好说。”那美妇人与曲丽互送眼神,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此时萧家家主萧衡,也就是萧若雨的继父,他从餐桌主座上站起来,而在他发言前,其他的萧家头脑也不敢说话。
自从萧老死后,萧家唯一的话事人就是萧衡,他是萧老的长子,又一手拉扯起了萧家的企业,加之他本人还是教育家,在华夏的门徒无数,其成就是萧家任何人都达不到的,他做萧家家主,没人不服。
即便萧若雨存在血统问题,严格意义上是外人,萧衡要把她当作联姻工具,萧家人也没谁敢反对。
“若雨,过来为父这边,为父有话要说。”
闻言,萧若雨美眸看向了自己的继父萧衡,原本槁木死灰般的俏脸,竟是不自觉地透露出一丝恐惧。
从小到大,她最害怕的不是神鬼妖魔,也不怕黑,而是她的继父,这个满心只想着家族利益,连妻女都可以当做权衡工具的大人物。
当年她母亲改嫁给他,也是萧衡看在自己的美人胚份上,后来不到三年时间,母亲就被冷落,在萧家里的地位一落千丈,而自己却是靠着与孙元龙的联姻,在萧家里被呵护有加,但自己母亲的地位却从来没有改变,直到前两年母亲查出严重的肝癌,她的继父才去医院看了她最后一面,在此之前,他俩已经有三年没有见面了。
见多了大世家的冷漠,萧若雨才对小家庭情有独钟,她很羡慕路逸,有一对恩爱有加的父母,一个可爱健康的妹妹,并且还有能力保护他们。
而自己,只能看着家庭分崩离析,带着病弱的妹妹流离陌生城市,相依为命,但最后仍是逃不出继父的魔掌。
萧家的阴影,笼罩了她整整12年。
“见过父亲大人。”
萧若雨踏着她在萧家礼仪老师处学来的优雅步伐,白色晚礼服在她身上就像穿在了北欧女神芙蕾雅身上。
“若雨,明天就是你的大喜之日,而从明天起,你就是孙家的媳妇了,今天是你在萧家生活的最后一天,这餐饭,也是我们家给你的送别仪式。”萧衡摸了摸她的秀发,道,“你母亲嫁给我后,虽然不算特别幸福,但我萧衡也没有亏待过她,而对于你,我萧衡是一直当成亲女儿来对待,我膝下无儿无女,你和萧筱在我眼中,都是骨肉至亲,把你送去孙家,也是为了让你有更好的未来。”
“若雨知道父亲大人的良苦用心,感激不尽。”萧若雨微微颤声道。
缺乏城府的她是真的害怕萧衡,这种恐惧就像是耗子天生对猫科动物抱有忌惮,即便见证了路逸的神通也依然改变不了。
“若雨啊,你记住,去了孙家后,不要耍大小姐脾气,孙家不像萧家这么自由,它是源自清代的百年家族,有着不少条条框框和习俗,你必须每一个家规都铭记在心,不要让小人拿到你的把柄,大家族的人心都是很阴暗的,而你还太年轻了。”
萧衡一边教育萧若雨,一边做出不放心的担忧表情,看上去很是虚伪。
“萧衡家主说的没错,若雨,去了孙家可一定处处小心。”
这话出自来参加宴会的孙家二爷口中,他一副苦心孤诣的嘴脸,说着虚伪至极的劝导,“正因为我是孙家人,才知道那里有多险恶,好在你嫁的是元龙,他未来将是我们孙家的顶梁柱,谁要是敢动你,告诉元龙,他必会严惩不贷。”
“当然,我们这些长辈也会倾尽全力照顾你,让你能和元龙安心养育子女,为孙家和萧家开枝散叶。”
闻言,萧若雨也只能无奈颔首,她现在就是刀板上的鱼肉,无论是哪个长辈过来说什么,她都只能点头。
这辈子的未来,算是彻底灰暗了,但是在大学四年,是她生活过最开心的时光,有朋友,有无数志同道合的前辈,还能和可爱的妹妹一起吃喝玩乐,自由自在,没有烦恼和忧虑,只用学习和看书就行。
以孙元龙的尿性,娶了她以后,肯定也会在外面勾搭别的女人,到时候孙家必然有人说三道四,她的命运在为孙元龙诞下子女后,肯定会和母亲一样凄惨。
“路逸,如果你喜欢我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