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幾分鍾,車下數裏路。酒勁兒是過去了,兩腿卻還是有些發軟。
登上六樓,依著樓梯欄杆喘息了一會兒,她才掏出鑰匙開了門,身心疲憊地走入目前還是她一個人的家。
這是個挺不錯的家。兩室一廳,擺設布置已粗具規模。她的母親替她想得很周到,因為自己的女兒保證能分到兩室一廳,才最終決定將女兒塞進律師事務所。
“瞧你慢性子勁兒的,脫衣服也那麽斯文!”
她的臥室忽然傳出她妹妹說話的聲音!
“不會突然闖來什麽人吧?”
男人的聲音!
臥室的門朝她半開半掩著。
“告訴你多少遍了!除了我姐姐誰也不會來!”
從半開半掩的房門她望見了大衣櫃的鏡子。從鏡子裏望見了妹妹完全**的白皙的上身。
接著,一個男人的一絲不掛的身體撲入鏡中。淺褐色的,不算強壯,可也絕不瘦弱。
老處女變成了一尊石人。她仿佛被鐵水兜頭鑄在那兒了。她的靈魂在她的生命之外看著別人的生命的最原始的本質。
白皙的……
淺褐色的……
“石人”複活了,嗒嗒地向陽台逃奔。
她站在六層樓的陽台上燃燒。
城市在她眼底喧鬧著,車水馬龍……
她有點兒惡心,想嘔吐,卻嘔吐不成……
她不禁地閉著眼睛伏在陽台的水泥欄上,前額枕著手臂。
她覺得自己像一把草,正在被燒盡。
“姐……”
飄**在空中的聲音。
“姐!”
她緩緩地直起了腰,緩緩地從水泥欄上放下了手臂,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緩緩地轉過了身。
她詫異於自己並沒有被燒盡。
妹妹娉立在小廳。衣衫整齊,隻是頭發稍亂,鼻孔似乎還因過度的衝動而擴張著,臉上似乎還殘留著縱情肆欲的感人的快活。
她一步步走入小廳,站在妹妹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