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反调?
这个说辞,让洪胜有些不悦。
他在港岛坐镇这么多年,是港岛的幕后大佬,掌控着整个港岛的经济命脉。
港岛,俨然就是他手中的牵线木偶。
港岛的一切,都由他说了算。
他也很享受如上帝一般,操控一切的滋味。
何宪坤相当于他手中的棋子。
现在,他洪胜觉得何宪坤这棵棋子不老实听话,想换成能乖乖听他话的谢家。
这一切,他运筹帷幄。
可现在?
竟然有个人跳出来。
要保住他所嫌弃的棋子,针对他扶持的棋子。
这直让洪胜感觉被冒犯到,对方根本就是在忤逆他的意思,甚至在教他做事。
岂有此理。
“港岛一霸的位子,只能一人来坐。”
“我想踢谁下去,谁就必须下去。”
“我想扶谁上来,谁不上来都不行。”
“在港岛,还没人能在我面前指手画脚。”
“他一个小年轻,跑到港岛撒野,就想骑到我头上来了?”洪胜渐渐有些气愤。
“我也是这个意思。”
蒋天启附和道,同时倍感无奈:“可他偏偏是龙渊的人,背景太深厚了些。”
“他若真要保全何家,针对谢家,那不等于是将您摁在地上摩擦?这……”
“他真有这么大的能耐?”
洪胜豁然起身,眉宇间有寒意逼出。
“……”
蒋天启没说话,却是看向了自己的手。
他是真不好意思向洪胜承认,自己在苏铭面前不堪一击,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想了想,也只能说道:“他就算再厉害,那也不是洪长老您的对手。”
“咔~”
洪胜右臂一阵。
手中那杆烟斗,郝然寸寸断裂。
看到这一幕,蒋天启眼中满是崇拜:“洪长老,才几日不见,您已经突破到化劲中期了?”
“侥幸而已。”
洪胜眉开眼笑,继续道:“我得想一个能对付他,又不让洪门与龙渊结仇的法子。”
“这个……”
蒋天启有些为难。
既能对付那个年轻人。
又能防止洪门与龙渊结仇。
这确实两全其美,可哪有这样的好法子?
蒋天启挤出一丝笑容,问道:“洪长老,您高见啊?有法子我替您安排下去。”
洪胜目光灼灼,双拳陡然捏紧,手臂青筋凸起,带着爆炸般的力量感。
“我要与他来一场公平的决斗。”
“既决胜负,也决生死。”
“如果他输了,那他自然无法再忤逆我。”
“如果他赢了,那就由他去吧。”
蒋天启眼前大亮:“洪长老果然高明,依我看,他在您面前接不了两招。”
“他输……不,他死定了!”
……
苍云岛上,有一座云澜寺。
寺中供奉着多尊古佛,据说有求必应。
逢年过节,港岛都有人拖家带口,来到苍云岛上的云澜寺中烧香,乞求庇佑。
今天正好是腊八节,过了腊八就是年。
苏铭与何曼琳,结伴来到苍云岛上,与港岛普通民众,一同进入云澜寺朝拜。
正午时分。
云澜寺,大雄宝殿,青灯古佛,香火袅袅。
接待完诸多香客的延参法师,身体略显疲惫,便盘坐在蒲团上,诵经念佛。
不多时,一道细碎的脚步声响起。
延参法师微眯的双眼慢慢睁开,双手合十,淡然道:“何施主,好久不见。”
“老和尚,你怎么知道是我?”
何曼琳抬脚迈进大雄宝殿,在延参法师旁边的蒲团上跪下,朝菩萨拜了三拜。
延参法师,是一位德高望重的法师。
从平民百姓,到权贵富贾,港岛很多人都受过延参法师的教诲,对其尤为尊敬。
何曼琳直呼延参法师“老和尚”。
这倒不是没礼貌,而是她自小来云澜寺烧香拜佛,就是这么称呼,早已经习惯了。
再者,延参法师知道何曼琳的性子。
被何曼琳如此称呼,自认为并没有哪里不妥。
在以往成长的岁月中,何曼琳有什么心事,都会对延参法师说,两人亦师亦友。
“何施主,有心事?”
延参法师转着念珠,忽然开口问道。
何曼琳收敛起脸上的愁容,挤出一丝笑容道:“没什么,就是来看看您。”
延参法师微微一笑,索性直接戳破:“施主为情所困,要不我来为你排忧解惑?”
何曼琳微微一怔:“还是什么都瞒不住您。”
“哈哈~”
延参法师挠了挠大光头,笑得很是开朗:“这世上,还真有你得不到的人啊。”
“老和尚,你又取笑我?”
何曼琳嘴角微撇,低声说道:“他那么好,我很喜欢他,可是……可是……”
“阿弥陀佛。”
延参法师双手合十,语重心长道:“既然努力争取过,那不妨放下试试。”
“一旦放下,那心也就释然了。”
“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来你们今生的相遇,但你们今生,也仅仅止步于相遇。”
“若再想往前,换来的只有痛苦罢了。”
“何施主还请三思。”
“阿弥陀佛。”
延参法师双手合十,闭上双眼,重新入定。
面对这番大道理,何曼琳似懂非懂,慢慢靠近延参法师,趁其不备,在光头上弹了个脑瓜崩。
“哆~”
弹完,何曼琳拔腿就跑:“你一个老和尚,都没谈过恋爱,又哪里懂这些大道理?”
“……”
看着何曼琳离去的背影,延参法师微微摇头,感慨一句:“这妮子,还是如此灵气。”
“希望你们何家,此次能够化险为夷。”
“阿弥陀佛。”
离开云澜寺。
何曼琳前去与苏铭汇合。
两人今天来到苍云岛,可不仅仅是烧香拜佛,其实还有件至关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调查何宪坤的下落!
从蒋天启口中得知,何宪坤是被洪门软禁。
洪门港岛分舵的大本营,就在苍云岛,那么,何宪坤理应被关押在苍云岛才是。
“这位道友,请留步。”
两人行至半山腰上,忽然被人挡住了去路。
挡路者70岁上下,身穿黄色道袍,右手持一把拂尘,时不时掐指凝神,表现得高深莫测。
而从他的面相来看,这人慈眉善目,须发有些花白,当真有一股仙风道骨的范。
再仔细一看,郝然是个精瘦的老道士。
苏铭轻笑道:“道长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