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荒野之中，林凡和聂远两人纵马前行，雨已歇，天边也已经浮出了一抹鱼肚白。
林凡发现，聂远和自己并辔而行，时不时总会偷眼打量一下自己，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又说不出口。
“我脸上有花吗？”
林凡终于忍不住了。
被林凡这一么一问，聂远倒是一愣，随即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聂远沉吟片刻，道：“为什么要帮我？”
林凡笑了，道：“大块头，麻烦你脑子清醒一点好不好！我昨天在你的铁匠铺里就已经说了，我们不分尊卑，只做兄弟。”
聂远低头不语，眼神中波光流转，似乎对兄弟这个词深有感触。
从小到大，好像也没有什么人把他当做兄弟，除了父亲的严厉之外，似乎就只剩下聂家人的无限嘲讽了。
兄弟这两个字，他长这么大甚至都没想过，在他的心里，自己这辈子应该都会独来独往，最终的结果不是自己杀光聂家人，就是被聂家人杀死。
没有第三条路。
然而现在，林凡竟然就这么出现了。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丝顾虑，他就这样出现了。
思索良久，聂远沉声道：“你不是好人。”
林凡叹了口气，简直无语。
“但你是我兄弟。”聂远又补充了一句，说完，他还眼神灼灼地看向了林凡，看的林凡不由得浑身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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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前进了一段时间，天色大亮，但是雨又下了起来，好在不过是毛毛雨，空气中飘**着青草的香气，沁人心脾。
不久后，两人来到一座城门前，城门此时已经打开，只不过进城出城的人却没有几个。
聂远抬头看了看城门洞上面的两个大字——林城。
林凡扯了扯身上已经湿透的衣服，道：“走吧，进城先找个地方歇歇腿，换换衣服。”
聂远嘿嘿一乐，“五脏庙也该祭一祭了。”
林凡把嘴一撇，“吃货！”
林城很大，大概有五个江城那么大，想要去龙都，林城是必经之路。作为曾经的北方边城，灰色城墙上的每一块墙砖似乎都在向世人诉说着这座千年古城的历史。
小雨淅沥，给艰难的酷暑带来一丝难得的清凉，城门里面的官兵今天都显得格外悠闲，虽然只有士兵长才有资格拥有一把藤条椅，但相对于平时进进出出一刻不得闲的他们来说，已经是美滋滋了。
两人在城外就下了马，刚想要牵着马通过城门，就听半空中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敢问这位小兄弟可是林家的少主林凡吗？”
听到有人指名点姓，两人急忙抬头观看，只见一位白袍老者此刻正悬浮在半空中，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
飞空境！
林凡的心里咯噔了一声，同样是飞空境，眼前白袍老者所展现出来的威势却远比当日南宫雪所展现出来的要强上许多。这也就是同一个境界之中，入门和巅峰之间的差距。
聂远脸色也是一变，小声说道：“他是聂家的二长老聂云。”
林凡微微点头，低声道：“小心，不好对付。”
如果是在昨天，聂远一定会因为林凡的这句话而嗤之以鼻，可是现在他听到林凡这么说，不仅没觉得林凡胆小，反而还顺从地往旁边挪了挪脚步，拉开距离，方便一会儿开战。
聂云打量了一下林凡，“聂家与你无冤无仇，小兄弟想走想走，老夫可以不追究。”
林凡没有回答，而是从右臂之中唤出了灭世刀，死死攥在了手里。
聂云冷笑，“看来是老夫多虑了。”
林凡也以冷笑回应，“你们聂家也够小气的了，对一个私生子如此不依不饶，至于吗？”
二长老聂云也不搭腔，体内灵气缓缓流转，强大威势渐渐散发，朝地面上的两人压了过去。
虽然嘴上说的轻松，但二长老并不会轻敌。
聂云能活到这种岁数，在聂家的地位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然不可能是个蠢货，轻敌这种只有蠢人才会做的事情，他自然也是不会做的。
“这样吧。”林凡突然又说道：“我们跑了 ，现在又冷又饿，不如您老人家大发慈悲，让我们去城里吃点东西，喝碗热汤，休息个一天半天的，再来和您较量，怎么样？”
聂云眼睛微眯，“我看你们直接去阎王殿喝孟婆汤吧。”
言毕，他双手缓缓抬起，身体周围一股气浪猛然升起，将聂云身上的白袍子催动的猎猎作响。
“我让你干嘛你就干嘛，别问为什么。”
聂远刚抽出腰间黑色长剑准备迎战，便听见了林凡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出现。转头看看，林凡朝他挑了挑眉毛。
“快，分头跑！”
猛然间，林凡一声大喊，声音还没等落下，人已经朝右边 而出，一眨眼已经在数丈开外。
聂远虽然不知道林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现在对林凡是绝对相信的，而且他知道，林凡的鬼主意比他多。
聂云见此情况，连上露出了鄙夷的笑容，“狗子，还敢耍花招！”
说着，他右手一翻，猛然下压，下一刻，数丈开外的林凡眼前轰然一声，地面被硬生生炸出了一道深坑。
啪嚓！
被强大反震力掀飞的林凡如同断线风筝，跑出去多远就又飞退回来多远，落地之后，又在泥泞里面打了好几个滚，这才停下来。
一击得手，聂云并未停手，而是身子一飘，直接冲向了往左逃窜的聂远，几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已经来到了聂远的背后。
朝着聂远的后脑勺就是一掌，聂远几乎连躲的能力都没有，只好在心中哀叹一声，闭上眼睛等死。
聂云的手掌距离聂远的脑袋越来越近，聂远甚至已经感觉到了头皮在强大威压之下开始剧烈地收缩起来。
而就在这时，聂云的身后人影一闪，手中高举灭世刀，一副龇牙咧嘴模样的林凡已经跳了过来。
他体内一股如同海啸般的力量正在汹涌汇集，不停灌注进灭世刀之中。
第一式——破海！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