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现在是懊恼不已,真不知道前几日自己是怎么想的?
赶了一辈子海,最后却在阴沟里翻了船!
一张老脸,算是丢尽了。
而且,如果二人再不行动的话。这条老命怕是也得折在何磊手里。
金家已经败了,金守善已经在这儿躺着了。
二人最大、最有力的一个同盟,已然被何磊击了个粉碎!
原本在何磊面前就势弱的二人,现在是更加无力了。
思量了半个多小时,二人还是没有一点头绪,没有任何办法。
就这么,一直到陈独洲的大礼出现。
一个人,一个女子——许菱香!
手上用麻绳绑着,脸上有被人打过的痕迹。
头发蓬乱,衣服上,满是泥垢。
没有进大厅之前,这许菱香已然被吓得是脸色煞白,浑身颤抖,完全全全如一个见了猫的老鼠一般。
进了大厅,看见何磊,转而又看见地上金守善的尸身。
一瞬间,铺天盖地的绝望和恐惧顿时涌上心头,徐菱香是完完全全的崩溃了。
“噗通”一下直接跪倒在地。
嘶吼、哀嚎着“我求求您了,别杀我,真的别杀我,我不想死,我求求你们的,别杀我,不是我的错,是他,他指使我的……”
声嘶力竭、歇斯底里!不知不觉,泪水已流得满脸都是,而且边喊还边拼尽全力地想往门外逃,虽然这根本不起任何作用……
若非亲眼所见,怕是任何人都想不到,曾经那个叱咤江城商海,让无数男人都自叹不如的“铁娘子”徐菱香,竟然也会有这么狼狈不堪的一天……
其实何磊早就猜到了。
在陈独洲一开始说,何磊就猜到了。
来了龙华这么些时间,何磊之所以一直没有去搜寻许菱香的下落,就是因为何磊知道,终有一天,会有人亲手将她送到自己面前。
何磊这么做,就是想让徐菱香好好认清楚自己,看看自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如果不是陆则鸣对她无比信任,她的那些手段,是多么的幼稚。
还有,除了陆则鸣之外,她在别人眼中,是多么低贱,多么下作,多么可有可无,多么不值一提。
一个男人的真心,一个男人的拼死相护,一个男人的天长地久——这些你曾经以为一文不值的东西,现在,是多么的奢侈,多么的望尘莫及,多么的高不可攀!
“你小声点儿!”徐菱香刚被拖拽到何磊身前,陈独洲便是上前一步,一巴掌扇在了徐菱香的脸上。
“我求求您!”徐菱香依旧是喋喋不休。
“碰!”不等其开口,陈独洲又是一脚揣在了其肚子上。
这下徐菱香终于是安静了。
而陈独洲呢,缓步退到何磊身旁,道“何爷,您看要怎么处置她。”
何磊看着徐菱香,轻声道“做得很好,陈先生,您又立了一大功。”
“何爷,您过奖了。”陈独洲连忙回道,喜出望外。
再看何磊,目不转睛地盯着徐菱香许久,终于是深吸了一口气,上前一步,走到了徐菱香身旁。
徐菱香没有说话,一来不敢,二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说什么。就这么一直低着头……
看见这般,众人都忍不住为许菱香捏了一把汗。
毕竟何磊是那样的霹雳手段,而且,又是那么地对许菱香恨之入骨。
不过何磊却只是轻声道“许小姐……则鸣他,真的很喜欢你,真的……他跟我说过很多次,很多次!”说着便就绕开了许菱香,带着赵亢一众出了大厅。
大步流星,头也不回。
直到何磊、赵亢一众已然不见了身影。
陈独洲等人还没反应过来。站在原地,愣了许久,许久……
直到一人凑到了陈独洲身旁,轻声道“陈爷,恭喜您啊。”
“嗯?诶!”陈独洲一愣,然后是微微一笑,连连摆手道“老哥,您怎么能这么喊我呢,还是叫我独洲,叫我独洲……”
“怎么敢。”那人回道“以后还望陈爷多照顾啊!”
“您这就见外了,咱俩谁跟谁。”陈独洲道“应该说互相照顾,一同为何爷出力!”
那人点了点头,眉眼带笑,随即便看了眼地上跪着的许菱香,道“陈爷,您说她该怎么处置啊?”
“嗯?”陈独洲亦是看向了许菱香,深吸了一口气“这……哎!我正琢磨这个问题呢。我还以为何爷会把她弄死,没想到,就说了那么几句话就算了,这……”
“陈爷真的觉得何爷就这么算了吗?”那人又道。
“什么意思?”
“陆则鸣陆先生的死,陆家的衰败,可全是因为她啊!若是换做您,您来报仇,会放过最大的仇人吗?”
“这……可是……”
“陈爷,您想啊,何爷是什么身份!”那人说着便朝陈独洲身旁又凑了凑“这么下贱,这么肮脏的一个女人,配让何爷亲自处置吗?杀了她,虽然容易,但却会脏了何爷的手啊。”
“所以……”
“何爷这么欣赏您,这会不会又是何爷给您的一个立功的机会?”
“嗯?”陈独洲片刻思量“有道理,有道理啊!”
然后二人便是相视一笑。
“啊!”莫名其妙,陈独洲这边还未发落,许菱香那边却忽然是一声哀嚎,撕心裂肺。
也不知道那两个壮汉是被许菱香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嘶吼,吓得松了劲儿,还是如何。许菱香竟一下挣脱了身后两人的束缚,而后直接一头撞在了地上。
这一下,许菱香的确下了狠劲儿,撞得不轻,脑袋上已然磕出了血。但很可惜,并没有要了自己的命。
本想再撞,不过那两个汉子已然拥了上来,死死地按住了许菱香。
看见这般,陈独洲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骂道“你们两个干什么吃的?两个人还抓不住一个女的?”
说着又看向了许菱香“想死,没那么容易!我告诉你,最好给老子老实点儿,不然,后面有你好受的!”满脸的怒火,满眼的杀气。
可那许菱香呢,却似疯了一般。
一边拼尽全力挣扎着,一边声嘶力竭地哀嚎着。
无论陈独洲怎么威胁,这么摔打,其都没有任何收敛。
只能说,现在许菱香之所以这般,已再不是对生的渴望,对死的恐惧。
而单单只是恨,不恨别人,只恨自己。
恨自己不是个东西。
离开辽东,来到龙华,许菱香为的就是寻求金守善等人的庇佑,而其也以为金守善等人会拼尽全力保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