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
摆着香烛祭品,还有黑白遗照。
杜白衣压根没打算卖薄面,直接避开青龙,当场敬香!
这种无视卢家的态度,本身代表着他有这样的资本,这位乃是威震江南省的青花会主,更是江湖 总瓢把子!
同时!
杜某人背后的能量,某些家族一清二楚。
尽管江湖这潭浑水,不是某些人玩得转,卢家却是混得风生水起,就看受邀过来的江湖各派,可见卢家的影响力。
杜白衣。
这位新晋的江湖豪雄,背后乃是唐国最顶尖的存在。
朝廷对于某些家族的影响,绝对没有那般重要,他们却不敢忽视其意义,招惹杜某人背后的存在,那将是一场灾难。
贵宾阁。
没有任何动静。
凡是有资格进来的宾客,纷纷品茶看热闹。
他们没兴趣搭理卢家的把戏,同意过来吊唁,只是出于家族长辈的考虑,如果对方得寸进尺,那就没必要客气。
“先生这样悠闲品茶,怕是要气坏卢老喽!”
曹龙斗眼眸一眯,笑着道。
自知之明。
这是家族子弟最不欠缺的东西。
就算曹龙斗已经被认定为曹家继承者,他也没资格跟叶真龙平起平坐,这跟年龄没有关系,论的就是资本。
卢家这种姿态。
几乎堪称傲慢悖逆,当着总大将的面,就敢刁难杜白衣。
难道卢家真得不清楚,杜某人背后站着得就是总大将,乃至唐国内院那群执掌乾坤的长老吗?
呵!
卢老爷子就是过于聪明。
曹龙斗眼眸望向走来的熟悉身影,心头一阵叹息,卢家怕是要遭难了!
六方王族,八姓皇族陆续被朝廷剿灭,本身就是某种态度,杀鸡儆猴的做法,就是要警告那些新晋勋贵,地方世家门阀!
翻手为云。
覆手为雨。
他就是这样的总大将,从来没有失过手。
就算面对任何对手,他都不会留情,只会采取雷霆手段,将对方碾碎沉渣!
哒哒哒……
沉稳步履声响起。
两道身影联袂走进贵宾阁,挟带着威严气势。
夜青狂,卢云越纷纷望向客桌,看着悠闲品茶的青年,各自思绪复杂,尽管没打算联手做什么,却也倍感压迫。
“先生光临寒舍,有失远迎呀!”
卢云越笑着拱手抱拳,客气道。
“如果不来卢家,那不是错过一场好戏?”
叶真龙浅饮一口茶水,笑眯眯道。
卢云越:“……”
这番话。
有着非常深沉的意思。
尽管没有动怒的迹象,却有着隐晦的不满。
卢云越默默望向低头喝茶的傅风雪,心头一阵紧张,龙魂组织两大领导者联袂过来卢家,这谁顶得住?
“逆子英年早逝,老夫悲痛欲绝,还请见谅!”卢云越背脊挺得笔直,不卑不亢道。
有意思!
卢家子孙崩逝,跟我有啥关系?
叶真龙眼眸微眯,颌首道:“我就是来凑热闹,用不着特意招呼我!”
“还请继续你们的表演!”
卢云越:“……”
尼玛。
拿我当猴耍吗?
没人邀请你来卢家参加丧礼,闲着没事专程过来搞事情吗?
卢云越心头一阵怒火升腾,选定的继承者被打死,就算他并非老爷子满意的对象,这也是家族共同的决定。
叮……
忽然间。
一阵浩渺琴声响起,带着满腔悲愤。
声音来自庄严肃穆的灵堂,就在悲愤欲绝的时候,琴调忽然变的激进,随即仿佛战鼓敲响,琴声宛如惊涛拍岸。
唰!
白皙手掌轻抬,五指一勾。
叶真龙瞬间就将丧乐团成员手里的二胡,直接通过真炁摄拿过来,没有理会他们惊呆的目光,立即弦动庭院。
琴音如涛。
胡弦翻动。
两种迥然各异的音色,产生前所未有的冲撞。
普通宾客们觉得琴胡合奏,非常美妙自然,却逃不过那些武道强者的感应,整座庭院虚空,两股音劲剧烈对冲!
这种现象。
普通肉眼已经看不清状况,只有纯粹的精神感知。
随着音劲剧烈对撞,整座庭院忽然震颤,庞大气劲充斥四周,竟然没有办法消散。
砰……
一声轻响。
琴弦骤然崩断,战鼓戛然而止。
叶真龙巧妙催动真炁,霎那吹拂庭院,竟将所有气劲消弭,抚平惊涛骇浪,随即转动二胡,再也没有演奏。
呼!
一阵劲风吹出灵堂。
登时刮起白幡晃动,魂铃发出招魂之音。
器宇轩昂的青年,一身崭新唐装,一头长发束冠磐起,宛如谦谦君子意,眼眸泛着殊异光彩,昂首阔步走出灵堂!
“卢家应龙,见过世兄!”
一声招呼。
充斥不卑不亢的姿态,更兼儒雅风姿。
卢应龙眼眸不掀波澜,仿佛没有受过伤,那阵斗琴已经造成真炁紊乱,只是强行压住伤势,面对最强的对手,绝对不能露怯!
“你就是卢老选定的继承人?”叶真龙看着文气冲霄的青年,轻笑道:“谁言寒门无贵子,文曲星光入凡尘,卢老终究还是决定摒弃门户之见!”
卢应龙!
本就是卢家的私生子!
母系出生平凡无奇,却也是机缘巧合,没有那些狗血的剧情,卢智没有亏待这位孙子,更是亲自教导他!
“不敢当!”卢应龙微微一笑道:“面对九五之尊,我只是 末辈!”
末辈?
这话说出来就有些傲气!
世间英雄豪杰不胜枚举,敢在九五至尊面前侃侃而谈,又有几人?
叶真龙看着背脊挺拔的卢应龙,这就是应运而来的强者,更是天道最真实的体现,看来人间真是越来越趣味了。
“你想怎样?”叶真龙笑着端起茶盏,疑问道。
安静。
贵宾阁鸦雀无声。
就连五姓氏族,隐世家族也没敢打破这种诡异场景。
他们默默看着忽然现身的卢应龙,这才是卢老爷子最杰出的作品,更是卢家最正统的继承人。
咕咚……
默默吞咽口水。
那些受邀过来的宾客,经历连番变故,神经已经开始麻木,却难承受现在的氛围,总觉得空气充斥着某种东西,压迫他们喘不过气。
卢家!
究竟想要干什么?
还有这位姿态超然的青年,又是什么身份背景?
竟然连卢家也要毕恭毕敬,难道他是朝廷派来的特使,还是销声匿迹的总帅,特意派来的信差?
这场丧礼。
堪称一波三折,酝酿着未知风暴。
那些宾客们算是见多识广,现在也是局中人,丧礼会带来什么样的变故,他们心里没有半点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