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念力,是强大灵魂活动的产物,其根本是源于各色情绪。
不是经常有这样的报道嘛?面对火灾中的孩子,母亲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那股力量便是因强大的渴望而产生的念力。
实际上,每一次脑电波转动都是灵魂的一次的波动,而这样的波动自然便会产生念力。
只是这样的念力微乎其微,转眼便消逝无影无踪了。
但自然实在是太大了,无数的看得见的看不见的生命都有着自己思绪,它们产生的念力蕴含在整个自然界。
那个年代,念界和现世界是合一的,生灵死亡的灵魂也会化为“念”消散在大自然中。
在这些自然生命的庞杂念的酝酿下,第一个完全的“念界”生物诞生了,它便是“灵”。
这些最早诞生的“念界”生物“灵”,如今被称之为“天生种”,它们以“念”为实,依附“念”为生,绝大多数思绪单纯,本事大多也很普通,唯一的特殊就是“不死不灭”,只要整个地球还有生命,还有“念”存在,它们就不会消失。
天生种徜徉在整个自然界之中,悠悠哉哉不知过了多少年。直到一个名为“胡蜂”的物种诞生。
胡蜂大概是这个世上第一种具有“社会”属性的物种。它们一心同体,每个个体都仅仅是为了整个团体存续而行动。个体意识在他们身上变得极为薄弱,可作为一个整体的意识却空前强大。
但胡蜂每一个个体都具有独立的灵魂,可由于“社会”的属性,这些灵魂的念逐渐聚集到一处,形成了最早的“幻想种”——“妖”。
“幻想种”是因“社会”而形成的念界生物,完全依托其诞生的“社会”,所以他们和“天生种”不同,对于族群的存续会十分关心,必要的时候甚至会插手其中。
在人类社会诞生后,以人类幻想为依托的神、仙,更是拥有极为强大的力量,虽不可做到摘星辰,但排山倒海还是轻而易举。
从人类幻想先祖传说中诞生的“神”,通过强大自身念力,抛离肉身将自己由现实种转换成幻想种的“仙”,其他社会族群诞生的“妖”,彼此为了“念”,相互争斗融合,逐渐不分彼此,最终在天帝的领导下,形成了“天庭”一统的时代。
神,仙,妖,共同按照天庭位置的高低,瓜分人类社会和自然生命源源不断产生的“念”,在轮回诞生后,自然界本就存在的因生灵死时强大执念诞生的“鬼”和自然出现的“灵”也被统统纳入体制。
这种灵魂从出生到死亡,一整套念力从培养到收割的程序,在如今被称为“农耕时代”。
在这个时代,人类的祭祀,典籍,传说等等统统都会将本是散乱零星的“念”逐渐汇集到某处。
所以神灵需要信徒宣扬,仙人需要徒子徒孙供奉,妖怪需要大巫祭祀。即便是志在进入天庭的人鬼灵,也需要除了修行壮大自身,更要显露手段,在人间积累盛名,通过人们的口耳相传,集聚更多的念力。
实际上,很多名人在死后也确实进入了天庭,最有名的便是“关公”,由于威名赫赫,百姓们的口耳相传,最终更一跃成为“武圣”。
这样的世界中,普通人在各种能力者看来,不过是产生念力的“庄稼”,他们会精心照料“庄稼”,但这不是因为他们理解,尊重普通人,而是因为庄稼只有长的好,他们才能获得一个好收成。
不过再怎么样,也比更早的“狩猎采集”时代,要求血祭献出灵魂的蛮荒时代好很多。
这样的旧世界,最终在三十七年前,被彻底粉碎。但庞大社会产生的“念”依旧存在。而现在这一切都由“公共幻想安全管理局”负责。
公共幻想就是“念”的根源,安全管理,让普通人不会被“念界生物”骚扰,便是公管局的主要职责。
至于“旧五类”,大多在三十七年前烟消云散,或者失踪在两界,少数则接受招安,成为公管局的一份子,负责从念界这一源头阻断念界生物来到现世界。
而曾经广为流传的“信仰”体系,虽然还在运转源源不断产生念力,但大多已经被改造,成为“念界”最坚固的基石。
不过,在新时代,还是有一种“信仰”体系并没有纳入新政府的“两界”体系。
那就是对“公众人物”的崇拜。在过去,它有一个十分特殊的专有名词:“气运”。
相较于传统的信仰体系,公众人物因为名气而聚集的念不仅不稳定,时多时少,更会随着公众人物的老去,隐退,消失在公众视野而逐渐消失。
鼎盛的时候,他们也许就是活着的神明,可随着影响力衰退,他们又会逐渐跌落神坛,成为普通人。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便是对于这种气运之法的最好阐释。
也是因为气运之法不稳定的缘故,所以新政府对于“公众人物”崇拜的管制一向很松,除了会盯紧所有登册备案的修行者,预防其乱用此法外,对于那些积累名声的“修行者”,大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以上是宋敏在从李承德家中离开时,科普给孙邦彦的。
她告诉孙邦彦,李承德就是利用了这条路。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他发现了随着自己的名声提高,逐渐会有一些本该是灵魂才会产生的“气息”传导到他身上。
这股念并会很多,但确实减缓了当时已经陷入体弱多病状况的他。
所以当他确认这股念是因为自己第一次考到“年级第一”的缘故后,为了豢养念灵,他才开始维持自己的第一名,通过这个法子保证让大家关于他的传说越来越多,继而获得源源不绝的念力。
孙邦彦对此只能表示叹服了。他一心想要修炼成为“超人”,却从未想过还有这样的法子,只知道闷头苦练,最终一事无成。如果不是最后孤注一掷,前往传说中的“仙界”,碰到了早有准备的宋敏,又非常不幸运的再参观宋敏工作的时候,碰上了梁多多的阴谋,那么自己现在绝对还是一个除了会点占卜的普通人。
这番科普也解释了孙邦彦一个疑惑,那就是为什么他搜集的那些修炼法门没一个有用的,他曾经以为这是“末法时代”导致的,但如今看,很有可能就是两界分开后,这个现世界的绝大多数念都在产生后,立刻被送到了念界,除了一些特殊场合,以及拥有权限的修行者,才会有的法门,其他人恐怕只有利用李承德这个法子,才能吸收到念力。
“那李承德怎么办?”孙邦彦问道。
他们两个人是灰溜溜从李承德家离开的。
正向李承德说的,现在是文明社会,像他这样的良善人家,你可以请他去调查,但他也有权利拒绝,除非你有明确的证据能够请到“逮捕令”。
“我不擅长战斗,确切说,我也不懂战斗。”当时的李承德双肩平伸,一副毫不抵抗的模样:“如果你们选择硬上,那么我会反抗到底——虽然最终还是会被你制服就是了。”
宋敏就被这句话说退的:她是有组织有纪律的,如果嫌疑人反抗,她自然可以不客气出手给嫌疑犯一个教训,但如果嫌疑人摆出这样一副不抵抗不合作的态度,她反而不敢违反纪律,只能回去找找法子,看看能不能弄到一张“逮捕令”或者“搜查令”。
宋敏气的牙痒痒,“还能怎么办,我现在要回公管局,交上调查报告,然后让科室的人看看这块玉里的灵魂是不是王爷爷的,如果是,那么我就有理由可以申请《调查令》,到时候再找他算账。”
孙邦彦了然的点点头,知道这个事情暂时搁置了,便问了他心中一个好奇的问题:“话说,你平时真的没看出李承德的念力注入?”
“这种念力只要是有点传说都有,不管的话,很快就会消散干净,谁能知道他会用?”宋敏哼了一声。“你别看他,我们也有。”
孙邦彦愣了一下,指了指自己:“我也有吗?”
“还不是你的几次行为?”宋敏戳了戳孙邦彦的肩,她现在确实很生气,所以说话也咬牙切齿,“你知道班里边多少闲言碎语,这些闲言碎语就化成念缠着我们两啦。”
说道缠,宋敏的脸上又显出一丝红晕。
她没告诉孙邦彦另一个事实,这种“念”在过去便是月老“红线”的主要组成,在这种“渴望爱情”的念作用下,被绑住红线的两人很快就会产生对方是“特殊”那一个的错觉。
是的,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错觉就是错觉,很多人很快就会意识到这一点,从而保持距离。而当两人同时保持距离,那么四周的人也会察觉到,继而念力也会逐渐减弱,最终红线就此剪断。
想到这,宋敏心头一凛,“自己是不是已经中了‘红线’的毒?”
念及此,本就心情不佳的宋敏,愈发不痛快, 瞪了孙邦彦一眼,“你先回去吧。”
孙邦彦抓抓头皮,他知道宋敏为啥心情不好,但无法理解他为何将火气发在自己身上。他有心和宋敏一起去公管局,见识见识。
不过察觉到宋敏一脸的不高兴,他还是识趣道:“那,那我回家了啊。有什么事记得喊我。”
宋敏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没有正面答应。
实际上,宋敏已经决定,接下来要尽可能和孙邦彦保持距离,让这根可能存在的“红线”尽快断掉。
孙邦彦也察觉到宋敏的距离感,心中不知为何萦绕起一股失落感,但他还是强打精神,努力掩盖自己的失落,笑着和宋敏告别。
直到到家前,孙邦彦心中的失落感一直抖无法排解干净。
“这是怎么回事呢?”孙邦彦在自言自语,陷入了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