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笃鳖带着宋敏和孙邦彦围着小院转了一圈,一一介绍公司的各项东西。孙邦彦听得倒是津津有味,不过宋敏对这些物品却没什么兴趣。等走完小院的每个角落,她迫不及待地问道:“就这些了?你们的仓库在哪?”
“仓库?”林笃鳖指着院落中新搭的小棚道:“就这了。你也看到了,这儿地方不大,除了这个小院也就还有五间屋子。中间是堂屋会客,吃饭的地方。两边是睡觉的房子。我叔带我另一个弟弟睡堂屋左边,我和我二弟睡右边,剩下两间那栋拐角小一点的是卫生间,靠这三间屋,大一点的是厨房。”
“能不能带我们看看?”宋敏没有因为林笃鳖解释的很清楚就放弃。“不用进去,站门口望望也行。”
林笃鳖心中奇怪,不过还是无所谓道:“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三弟在睡觉,咱们动静小点。”
这点宋敏早就听道愿和尚说过,所以也不意外,道:“没事,就望望。”
林笃鳖见宋敏这般,又见孙邦彦没有提其他意见,无所谓道:“那行。”
于是他便带着两人从最近的厨房开始参观。
厨房到也不大,宋敏只是望了望,就说道:“下一个。”
依着顺序从厨房,卫生间走完,来到左侧的房间前,林笃鳖道:“我弟弟在睡午觉。我小心开门,麻烦两位也不要吵闹。”
他小心打开房门。宋敏朝里边瞧了瞧,见也是普通卧室的样子,除了两张床,两个木制衣柜,一张写字桌,一台电视。也没其他东西。其中一张床被子是铺开,一个年轻人睡的正香。
她失望地摇摇头道:“另一边也是这样吗?”
林笃鳖点点头,“这儿是我们租的。原来的装修就是这样的。我们也不敢乱动。”
林笃鳖带着两人走到另一间屋子,说道:“这屋子也没外人,二位是要进堂屋和其他两位长官会和,还是进去瞧瞧。”
宋敏微微一笑:“我先进去坐坐吧。”
三人进了房间,稍稍坐定,宋敏迫不及待地问道:“你们都是闽南人,为什么跑江南做生意啊。”
江南,闽南距离足足有千里,风土人情都是截然不同。大多数闽南人即便是要外出做生意生意,也会选择去宝岛或者岭南,甚至下南洋,而不是选择跑到这儿。
所以当得知钱言公司这剩下几人竟然统统都是闽南人,宋敏心中就颇有疑惑。若是住的地方豪华气派,公司富丽堂皇,倒也能解释成开拓业务。虽然也从没听过殡仪这行有这种横跨千里跑来开拓业务的。不过很明显,从这寒酸的住所还兼公司来看,肯定不是了。
所以见没有那个一看就是老油条的黑叔在,宋敏迫不及待想要问出自己心中疑问。
林笃鳖尴尬一笑,给了一个宋敏早就排除的答案:“呵呵,拓展业务。”似乎也知道宋敏无法理解,他解释道:“你别看我们住这儿,这主要是因为我们需要找带院子的房子,好用来放东西。我们在老家做的蛮不错的。之所以选择来金陵,主要也是因为金陵这边人口多,市场广。岭南,宝岛那边这些年发展已经开始疲软,很多地方市场饱和了。而且地方也很排外。不想这边,发展迅速,还很欢迎外人。”
他这话细细一想,倒也没什么问题。所以宋敏没有继续追究,而是问了第二个问题。“那你们和钱言是怎么认识的?”
此时的堂屋之中,秦琳也在听黑叔谈到这个问题。
“我们和钱言其实十几年前就见过面。那个时候,他和朋友们去云溪寺玩,正好我们当时去还愿,两家还是一起上山的。所以中间聊了一阵子。后来我们来金陵开拓生意。又一次恰好接了他们家的生意,就叙叙旧,一来二去,正好他当时打算找个事业做做。觉得这行还行,就带资入股了。”黑叔说道这,觉得基本讲的差不多了,继续道:“这几年呢,生意还算过的去,不过钱言觉得来钱还是少,不知从哪打听了还有收二手的生意,非要做,还说自己已经和那边搭好线,问我懂不懂。”
“那你懂吗?”
“我当然是懂的。不然也不会认得你们的牌子了。”黑叔说道:“在平江县,我家也是沾过这行水的,不过后来觉得风险太高了,而且也有诸多忌讳,颇多不便,所以就出让了自己的许可证,不做了。如今钱言想要做,我其实是持反对意见的。许可证向来都是易出难下。除了当地人,很少有将许可证批给外地人。我把这其中道道都说给他听,钱言又出去忙活几天,在他出事前一天,找我们来喝酒,很高兴地告诉我们,许可证他已经有眉目了,过几天大概就能下来。到时候咱们就发财了。”
道愿和尚在本子上记录完,注意到其中的信息,询问道:“这么说钱言那天是和你们一起喝酒的?就为了许可证的事?”
“其实也算是忙清一件生意后的洗尘宴,也算是我们老家的习俗了,毕竟干我们这行的,难免会沾上一些晦气。为了扫晦气,每次做完一旦生意,我们都会出去聚餐一顿。一来也是犒劳大家的辛苦,二来也是扫晦气。”黑叔解释一番后,继续说道:“钱言也就是在这次吃饭的途中,喝多了酒才说的。”
秦琳算了算时间,道:“那单生意是不是文慧苑小区,一位姓王家里的?”
黑叔奇道:“不错,那位客人正是姓王,家在文慧苑。生父去世后,通过钱言找的我们。他好像就是附近学校的老师,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两位长官是怎么知道这单生意的?”
秦琳微微一笑,只说是因为钱言没留下什么线索,他们还是通过这位王老师才找到这儿。说道钱言的遗留,黑叔反而直接开口叹气道:“说起来,你们二位不知有没有去过钱言家中。有件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请说。”秦琳没有表态,只是让黑叔继续说下去。
“这件事我也不太清楚,也是他那天喝醉酒说漏的嘴。”黑叔踌躇了一下,道:“钱言说他之前就已经收了一批货,放在家中。就等许可证拿到手,就发往那边。不过我怀疑,他可能私下已经朝那边卖了。”
“哦?”秦琳和道愿和尚对视一眼,他们还没想到竟然还有意外收获:“理由呢?”
黑叔道:“其实我也没什么证据,只是他那段时间突然阔绰了许多。之前我们轮流请客,他向来都是去平价饭店,不过最近一次,他却是带我们去了一家相当高档的酒店,还颇为豪气的开了几瓶好酒。一趟下来,结账的时候,更是眼都未眨,价格看都不看,直接掏卡结账。我倒不是说他小气,不过这么豪迈确实少见的很。”
道愿和尚将这些事情记录清楚。看向秦琳,秦琳则看看自己手头的笔记本,发觉还有一个问题一直没问:“那你们知道钱言和那边的谁搭线吗?或者有什么线索可以提供给我们?”
黑叔闭目沉思了一会,摇头道:“这我还真不知道。我向来以为他是痴心妄想,所以也就没多问。”
秦琳见问题问的差不多了,收尾道:“你们这店的联系方式是哪个?我们日后可能会再来问询,或者请你出堂作证。”
黑叔立刻打包票道:“长官,这肯定没问题。我们生意在这做了几年了,如今更是逐渐在业内有了一些名气,怎么都不会跑的。有什么问题直接找我,或者电话联系我。这是我的名片。”
秦琳接过名片,喝了一口杯中的铁观音,赞道:“不错,不过喝了几口,就感觉灵魂振奋不少。确实有安神定性的功效。”
黑叔嘿嘿一笑道:“可惜,你们这儿管的严,若是在我们那边,我就送你几包了。”
“你们那儿很松吗?礼都可以收?”秦琳觉得问话已经差不多结束,时间又还充裕,所以好奇问道。
“呵呵。当然也不是随便收的。我们那儿的差人自然也是极好的,都和各位长官一样认真负责。不过那儿地方很小,也不像是这儿人流量极大。所以大多都是隔着几代的亲戚。平日走亲访友难不成空手去?总要带点土特产吧。所以久而久之,那边对于送礼也就送了一些,像这种本身稀有,但市面没有流通价值,无法变现的东西一般都不会被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