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元充耳未闻，就像是没听见一般，手掌扬起，对着前方划下，想要分开虚空通道，径直离去。
只是……
掌刀落下，落在虚空之中，却未曾将虚空直接劈开，只是出现一道细小的虚空裂缝。
李道元：……
艹！
又来麻烦了！
娘娘，你坑我啊！
李道元望着面前只有一道缝隙的口子，脸上露出无奈之色。
自己这随手一刀，即便是在兜率宫这样的圣人道场，只要无人阻拦，依旧能够打开一条长约数十米的空间通道。
更别说这里仅仅只是圣人后裔的传承之地了。
能够限制自己的力量，并且加固空间封印的人，除了那位娘娘，李道元实在是想不到第二个人了。
“先生？”
“先生……”
又是两阵轻唤声传来，音量稍稍调高了一些。
甚至那两阵声音在说出口的一瞬间，便凝聚成线，向李道元耳中钻来。
这就好比是对方贴着你的耳朵说了。
就算是李道元想要装作听不见，也不行了。
尴尬地回头，望着身后的凝露，脸上露出疑惑之色，问道：“圣女还有什么事吗？”
“小女子确实还有一件事情想要麻烦先生。”说着，凝露对着一旁的小女孩儿打了个眼神。
小女孩儿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向前走了一步。
“这孩子是我的第二个人格不假，但也是先生亲自分离出来的，对她恩同再造。”
“晚辈所行之事，危险甚高，自保尚且艰难，如何能护住她？只能恳请先生帮忙，将其带在身旁照顾一段时间，等到事情了结之事，晚辈自当将其带走。”
“作为报酬，这盒九天息壤，便请先生笑纳。”凝露伸手一招，便见自己所躺的木桩之内有着一块盒子飞了出来，落到李道元手中，自行打开，便能瞧见朴实无华，却又内含大道纹路的土壤。
盒子打开的一瞬间，便有着一股浓郁的生命气息扑面涌来，霎时间周身毛孔都一并张开，分外舒服。
这是……
九天息壤！
李道元将盒子合上，反手扔进储物空间内。
“先生这是答应了？”凝霜双目微亮，只当李道元是应下了这件事情。
但下一秒，李道元的话却让她陷入了沉默。
“我可没答应。之所以收下这个东西，是因为这件东西本来就是你家老祖许给我的报酬。”
“否则，你觉得我为什么会出手帮你？而且还是冒着得罪天道和那一位的风险。”李道元讥笑一声。
转而看了眼一旁脸上露出少许委屈之色的少女，不由得想起了自己躺在水晶棺内的女儿，叹了口气，悠悠说道：“罢了，谁让我这个人天生心软呢？”
“要我帮你，也不是不行。只是报酬你得重新给过才行。能入我眼，我才会帮你。”
“至于这盒九天息壤，不算。”
凝露陷入沉思，目光时不时地向左右扫去，思索自己手中除了九天息壤之外是否还有能打动这一位的物件。
“清源混天录？”凝露试探性地说了一句。
李道元摇头拒绝。
“是一门直通帝境的修行法门，但我不需要。”
“紫云星辰沙？”
李道元摇头。
“五彩流沙裙？”
李道元摇头。
……
凝露也不记得自己说了多少件宝贝的名字，反正都快要将自己所知道的好东西都给说了个遍，却没有一个能入得了这位先生的眼。
直到……
“五灵珠。”
李道元没有再摇头，而是摸了摸下巴，陷入思索。
如此细微的动作转变，被凝露捕捉到，原本她还想继续往后说，但话还没说出来，便又立时止住。
“可行？”凝露迫不及待地问道。
李道元摇了摇头。
“还是差一点。”
“五灵珠，我用不着。但如果是混元先天五灵珠的话，倒是可以一用。”
混元先天五灵珠？
凝露一脸疑惑。
饶是她拥有女娲一脉的传承记忆，但依旧不清楚李道元口中的“混元先天五灵珠”为何物。
五灵珠不就是五灵珠吗？
“那是什么？”凝露问道。
“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说你愿不愿意即可。”李道元嘴角微微上扬，答道。
“可我都没有这个东西，如何能答应前辈？”
“你没有，不代表你身后的那一位没有。娘娘，您都已经是超脱三界之外的圣人了。这天地本源的物件，你即便是揣着，也是无用。倒不如送我一个人情好了。”
李道元冲着凝露身后的虚空喊道。
声音悠悠，在虚空之中回**，不多时便有一道虚幻的身影陡然降临。
小女孩儿和凝露见之，脸上露出惊讶和激动之色，甚至那跌宕的心情起伏不定，万千言语想要说出口，却又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挡住，说不出来。
最终也就只能以无限激动的目光遥望着女娲化身，跪伏在地上。
女娲没有去看这两人，而是盯着李道元，模糊的面容逐渐清晰，甚至能够看到其微微蹙起的眉梢。
看得出来，这位娘娘有些气愤。
这家伙儿，居然把注意打到自己头上来了。
而且一张嘴，就想要自己手中极为珍贵的几件藏品！
“山河社稷图都已经给了你，你还不知足，还想要图谋本宫手中的宝贝？”女娲柳眉一竖，慈爱的脸上闪过一阵搵怒之色。
“娘娘，这是公平的交易。你情我愿的事情，怎么能用‘图谋’二字呢？”
“东西，娘娘若是愿意给，便给。若是不愿，自己收着便是。难道我还能从娘娘手中强抢不成？”
“我出手救人，已经担了莫大的风险。如今人虽然救出来了，但这孩子身上的因果有多大，即便是我不说，娘娘心中也该清楚。”
“一分付出，一分收获。混元先天五灵珠对娘娘而言已然无用，但对我而言，却是恰好能用。”
“娘娘不妨再考虑一下？”
此刻的李道元完全就是一副精打细算，巧舌如簧的商人模样，哪里还有半分仙风道骨的样子？
女娲陷入了沉默。
在长达数十秒的沉默后。
“好！”
“东西我给你！”
“等你回到小世界后，我会让人给你送去。但这孩子，你必须得替我看好了！”
“这个自然。有劳娘娘了。”李道元眯着眼睛笑道。
九天息壤，还有混元先天五灵珠。
都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