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了有人迫近,白衣人转过身来,修眉凤眼,面如冠玉,是一个罕见的美男子。
“娘的,没想到竟然是个小白脸!”云天谑笑。
徐玉堂不悦,斥道:“你也是天下著名的人物,怎么张口就侮辱人呢?”
因为在城里等不到云天,所以他不得不冒险前来。
云天笑得更邪,道:“你叫唤什么?我还没说你是‘唱元曲’的呢。”
前蒙元贵族大都性变态,爱养一些秀美“娈童”,世人把这些后来称之为“断臂”“断袖”“玻璃”等的“不正经”的小男人统称为唱元曲的。
“混蛋,你欺人太甚!”徐玉堂勃然大怒。
云天神色转冷,道:“你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披着人皮也掩饰不住身上的魔气。早就想牵犬架鹰逮你了,没想还敢闯老子的庄园。”
徐玉堂后退一步,愤愤的道:“好,既然你看出来了,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老子叫徐玉堂,就是被你们残害的徐锦堂的兄弟。而那个被你斩断一臂的司徒继又是我的亲生儿子。”
“真是禽兽之家,你们一门都死有余辜。”萧湘女鄙夷。
说着即把用天蚕丝连接的金针拿在手里,随时准备动手,对这种已经不能算人的家伙,绝不能心慈手软。
不料徐玉堂却口气一变,竟然哀求起来道:“我这次来不是跟你们拼命的,而是恳请你们顾念武林一脉,放我儿子出城,毕竟他才十七八岁。。。”
云天即打断他的话,斥道:“这么大点就如此丧心病狂的残害了好几条生命,长大了还得了?他必须上刑场。”
徐玉堂跟其兄简直不像一娘同胞,表面上不仅没戾毒,而且善于伪装,哀声道:“可怜我几房妻妾均无所出,仅有这一子嗣,而且已断了一臂成为废人,你们就放过他吧。”
他对云天研究得很透彻,吃软不吃硬,想以人伦之情来暂时迷惑他的心智。
云天果然“中招”,神色轻松地笑骂道:“娘的,你以为可能吗?老天也不会放过。。。”
言未了,徐玉堂也俯下身去,道:“你我何必非成死敌呢,况且你现在家大业大,不怕万一吗?看在一个父亲真心救孩子的份上,你大人大量,放过他吧。我这里给你们跪下了。”言罢作势
欲跪。
云天刚要开口大骂,“小心。”萧湘女看出了不对来。
果见徐玉堂趁弯腰之际抬手打出袖底的银针,这才是他此行的目的。
事发肘腋,即便无双居士那等地仙级的也着了李无泪的道,你云天有能力逃脱得了?徐玉堂脸上露出了狞笑。
关键时云天做出了一个让徐玉堂瞠目结舌绝对意想不到的动作,不闪不避的冲上来就是兜头一拳。
也许是对自己的暗器太自信或者是他压根就没想到云天在中了道后还如此神速,身兼两家之长的徐玉堂没有躲过拳头。
但在拳头触及自己之前他已痛叫出声了,早已蓄势待发的萧湘女几乎和他同时打出了金针,而且准确的扎在他的左颈上。再挨云天一记老拳,徐玉堂登时昏厥了过去。
还别说,铁冠道人炼制的解药真管用,再加上云天至刚至阳的内息本身就对阴毒有抑制作用,服下一会就没事了。
他一没事,徐玉堂可就倒霉了,被云天骑在身上抡起双拳一通狠砸,而且大部分的落点都在脸上,一会打醒一会揍迷。不大一会,徐玉堂一张比女人还粉嫩的脸肿得像个猪头似的,惨不忍睹
。
云天虽然不想取他性命,但也绝不就此罢休,自己打累了,又叫闻讯赶来的众人来“练拳”,从头顶打到脚底,再翻过来继续“排”着揍。
最后见徐玉堂连呻吟的声音都断断续续了,才吩咐下去:“把他剥光了,只留条遮羞布,拴在柱子上示众。”
回转途中,陈良玉忍不住问:“何不杀了他以绝后患?”
云天苦笑,叹道:“杀了他才是后患无穷呢,如果老魔头来了,我们也包括铁冠道人你牛鼻子也抵挡不住的!”
陈良玉再问道:“咱们这样羞辱他,你就不怕他日后报复?”
云天笑了,道:“魔、道之间的区别不仅在于行为,还有意识。魔界中人追求的强横,但同样惧怕比他更强大的人。我敢给你们打赌,这家伙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不敢正面面对于我。”
萧湘女却泼他冷水,道:“从背后袭击更可怕。”
云天一笑,道:“我一会就叫他把洛阳当成伤心之地,再也不敢回来。”
“啥意思?说明白些。”众人几乎都异口同声的问。
“天机不可泄露。”云天卖起关子来了。
萧湘女对大家道:“不用理他,他就不是个深沉人,等不到午时,自己就会说出来的。”
果然,云天安排人暗中跟踪一会肯定逃跑的徐玉堂,一边叫人通知官府去“瓮中捉鳖”,本来就是他们的事呀!
下午就传来消息,徐玉堂跑掉了,跑是跑掉了,但通缉他的告示永远贴在了洛阳城的大街小巷,而且经久不换。
众人这才明白云天的意思,哪个背负着通缉犯的名誉的人敢再在洛阳城大街上晃悠?而司徒继负隅顽抗,被乱箭射死在屋里。
白彦山携妻儿来了,云天把他虎头虎脑的儿子白二虎抱在自己的膝盖上问道:“给爷爷说,你爹欺负你了没有?”
“昨天还打我屁股呢。”二虎马上告状。
“你娘的,敢欺负我的宝贝孙子,我点你的天灯。”云天破口大骂白彦山。
白彦山的媳妇婉竹是个明白人,忙招呼二虎道:“过来,跟娘一起上后面给你云姬和苏云师奶奶请安去。”赶紧拽走,以免让他爹因他而受夹板气。
萧湘女也不耻云天爱捉弄人家的毛病,转开话题问云天:“你看,彦山最近是不是瘦了许多?”
云天微笑,道:“当然是操心操的,你想呀,这么大一个坛主,不面面俱到能行吗?”
白彦山听出来讽刺的意味,即大声道:“当初叫我干的是你,现在说风凉话的还是你,我这就撂挑子不干了。”
吴畏微笑,道:“宋大人前几天还夸你呢,说你亲自带人消灭了三个为非作歹的江湖团体,正准备大大的嘉奖你呢。”
“嘉奖?他们能给多少!”白彦山苦笑。
复叹道:“吴大侠和陈师伯也都是一方坛主,能如此逍遥自在,不外乎财大气粗,而我六亲无力,只得自己奋斗。不然,上哪凑齐那十万两银子去!”
“原来是为钱发愁啊。”陈良玉一笑。
云天则瞪了他一眼,道:“想干什么?不能这样慣他,不然他会年年都向你张口,没个尽头。”
转对白彦山道:“江湖领袖不是人家封出来的,而是得得到大家的力捧。早叫和严飞龙他们联手,你偏偏不听,怪谁呢?”
白彦山点头,道:“在洛阳地面上的威望我确不如他许多,这次来就是请师傅斡旋这事的。”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现在信了吧?”云天得意洋洋。
让人去城里叫严飞龙等人,说他要大摆宴席。
等人期间谈起李无泪最近的动向,白彦山叙述道:“现在各地与总坛之间已建立了飞鸽通信,据说,李盟主已把江西、江浙等等的事完全处理好了。”
云天点头,道:“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有这个能力。”
萧湘女不无忧虑的道:“怕的是她腾出手来会对我们不利,因为在这之前,从来没有人让她吃过那样的暗亏。”
云天却不以为然,道:“你多虑了,就目前的情况看,她们的注意力还在无双门身上,而不敢再招惹咱们。不信走着瞧,我敢断定一两年内风波不起。”
吴畏表示同意他的观点,但又道:“话虽如此,但也要未雨绸缪,就象前几天徐玉堂潜进院中的事,一定要彻底杜绝。”
苏起接着道:“我们一番好意,但有不自觉的人呀,梅林、假山、亭子里成了一些野鸳鸯的幽会场所,恶心死了!”
云天苦笑,道:“呵呵,好,你们就看着办吧。”
陈良玉则道:“因为无忧苑的缘故,此地已形成了一个集市,卖啥的都有了。如不招募些家丁,恐怕很难不让有心人钻空子。”
“这正是我担心的!”云天长叹,那日徐玉堂的话语对他触动很大。
复道:“家大业大不仅难守,而且招人嫉恨,我真后悔建了这么大的一个家,这根本不是我的初衷。”
“你现在就像被人架在墙头上,又抽了梯子,根本下不来。”铁冠道人不请自到。
云天这回没“调戏”他的心思,而是诚恳地求教他道:“你以为我现在该怎么做呢?”
老道沉吟会,道:“说句实话,你们夫妻都是真正的慈悲之人,这几个月来单是周济附近的穷人就有好几千两了。但不能长此以往下去呀,最好的办法就是你奏请当今皇帝,让他减赋减税,
鼓励农耕,才不负你云大侠的称号。”
见云天皱眉不语,老道微笑道:“我知道你的心结所在,不愿落个攀龙附凤而受羁绊,但你现在受家业所累,无法避世修行呀。所以好好的利用与皇帝的交情,为天下百姓谋福利吧。”
萧湘女这时道:“我和苏云、云姬商量和了,反正左右无事做,就不如成立个钱庄,低息放贷,来帮助那些想摆脱贫困的人。”
老道大加赞赏,道:“还是萧姑娘明事理,如此义举可令一方受惠。”
“那个、这个。”云天当然不同意,但一时想不起来说辞!
最后道:“不说了,别拉上我就行。”
稍后严飞龙他们来到,在宴席中云天把白彦山的事说了,严飞龙一口答应下来,人,尤其是江湖人活在世上就是个“面子”问题。当下和白彦山结为同盟,誓言共进退。
正在兴高采烈之时,忽听一人大笑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声落人现,竟是久违不见的“护花刀”卫护。
他身后还跟着一人,而看见这人,云天的眼泪差点没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