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著分田地,能聽到死去家人的臨終遺言更讓人心動。
人聲喧雜,無數站在祠堂外的老婦,想要往裏麵擠,他們不識字卻也想看清楚周大顧手中家書!
“顧哥,你早拿出來啊!我家小子……沒回來,他最後說了什麽!”
“俺家的也沒回來,他說啥了,都交代啥了!”
“我倆更成親,他一句話都沒留嗎?我不相信!”
“我那倒黴的兒子啊!你怎麽拋下我跟你娘就去了!讓我們兩個怎麽活啊!”
祠堂口,不少人跪下。
“周相公,求求你告訴我們,家書到底寫了什麽!”
他們哭泣,他們祈求,不過是為了親人最後的一句話。
這個世界沒有照片,想要記得死去的人,隻能靠回憶,可回憶會淡,若有一句話留在心間。
在某個深夜想起,總會給人感覺,他還沒去!
周大顧無奈搖頭:“朝廷至今沒有給我們下定義,我相信我們的身份,但這本家書還沒辦法給大家看!”
朝對他們的身份都沒有辦法下定論,周大顧自然還不能把家書拿出來,畢竟逃兵是不配有家書的!
貿然告知,那是頂撞朝廷。
從兩界山到京城需要八九天,阿三是武夫能騎驛站快馬,估計五天才能到,朝廷諸公審議,等消息傳到蔡縣,都已經是縣試之後。
他今天拿出家書,也有私心。
小地方的人相互之間都是親戚,小地方的消息就是借著親戚之口傳遞,他就是要借村民之口傳遞這消息。
今日,張主簿說,有人可能會借著他疑似逃兵身份發難,不讓他安心縣試,雖不清楚誰會如此,可先做準備不是壞事。
兵法有雲:多算多勝,少算少勝。
他要告訴那些人,他手裏有證明自己不是逃兵的證據,讓那些小人投鼠忌器!
周大顧手舉家書:“他們不相信咱們蔡縣人的品格,我們不能不信,我周大顧是兩界山事件的親曆者,戰場之上是各位叔叔大爺用命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