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公子,此等玩笑可不是乱开的。”蜀尚书听到这话立马伸出二指点点说道,“小女不曾嫁人,你这话若是再传出去,恐怕日后可无人再上我府上寻亲了。”
“蜀尚书。”宋玉帛脸色正经的看着蜀尚书,“你看我,像是玩笑嘛?”
“在下也可作证。”贺仲拱手道,“往日宋理事可从来不近女色,甚至满心家国大业,像今日这般主动的,在下可从未见过。”
这二人一唱一和的,让蜀府的三人反应各自不同。
蜀江心中欢喜,若是傍上京师宋家这一大树,加上他家更是户部尚书,在朝中还何惧与陈府。
蜀玥眉头微蹙,她从未想过这宋玉帛今日会说出这话,第一她心中不愿,第二她也着实未曾从其眼神之中看出半分欢喜之意。
唯有这蜀尚书,却是天人交战,拿不定注意。
一方面忧心蜀玥婚事,现有乘龙快婿上门。
其二便是这好事儿来的似是有些太突然了,方才还另有所求他不曾答应,眼下这档子事儿,是否另有所图?
“宋贤侄......”蜀尚书左右看一眼蜀玥与宋玉帛,“此话当真?”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不作假?”
“不作假!”
蜀尚书见到宋玉帛这般不犹豫的姿态,与那真挚的眼神,也有是慢慢的放下心来。
“那......”蜀尚书终究是宠蜀玥,也没有立马应下,“日后宋贤侄自然可随意来我蜀府,你二人若互相欢喜,这婚事自然是可提上日程。”
“如此,就多谢蜀伯伯了。”这宋玉帛倒是反应快,立马改了口,唤作伯伯一方面也不算无礼,却也拉进二人之间的距离。
“恭喜宋理事,恭喜蜀尚书。”贺仲立马起身贺喜。
“不必不必。”蜀尚书带着笑意,“坐坐坐。”
半晌过,酒足饭饱。
几人起身,打算回去。
送至门口。
“多谢蜀伯伯招待,日后,在下若常来还望伯伯莫要见怪。”
“不会。”蜀尚书拍拍他的肩膀,“宋贤侄随意前来。”
“爹。”蜀江拱手,“我送二位出府吧。”
“好。”蜀尚书点点头。
......
此刻,后院柴房。
“蜀江亲自去送?”陈七疑惑的问道,“独自一人?”
“是。”蜀尚书点头道。
“这一点岂能遗漏。”陈七眉头微皱道。
“大人的意思是......”蜀尚书也稍稍反应过来,但又立马摇头道,“不会,蜀江回来之时与平常无异,若那时遇害,怎会毫无反应。”
“回来之后又如何了?”
“送完几人,他竟又找我言语兵部银两之事。”
“又被当做说客。”陈七说道。
“是啊。”蜀尚书点头道,“说什么如今蜀玥婚事也已是板上钉钉,他对玥儿之心日月可鉴,算得上半个蜀府的人,这银两当做赠礼再合适不过。”
“尚书大人自然是不同意的。”
“这怎能同意。“蜀尚书轻摇头道,“争论之间,便掌掴了他......他一气之下回了自己的厢房。”
“他虽顽劣......”蜀尚书说完这话才知道顽劣一词,已经甚是不妥,“他劣迹斑斑,结党营私,偷尚书印,用五石散,但自始至终,我极少对他动手,那一巴掌打的重,便娶她屋中寻去。”
“尚书大人若抱着这想法,怎会拿起鞭子再出手?”
“他......”蜀尚书叹息一声,“怪我,怪我管教不好,罪责,都在我的身上......”
“尚书大人此话何意?”
“他......为撮合玥儿与宋玉帛,已是不择手段了。”蜀尚书本平静的心思,却是突然的再纵横出两行老泪,“我为官几十载,更是读了几十载的圣贤书,不曾想竟教出这种孩子。”
“他当真是,当真是死不足惜啊!”蜀尚书一巴掌扇在自己的脸上。
“尚书大人。”陈七见他打算继续扇一巴掌,但自己伸出手稳稳接下。
“他这不孝子,为撮合二人,竟打算先生米煮成熟饭,连,连合欢散都备好了。”
陈七眼睛一瞪,心中涌起一股凉意。
这蜀玥是他亲妹妹,怎会用如此下三滥的法子。
“听到这话,为父者谁人能忍受得住,便顺手拿起墙上的鞭子。”蜀尚书轻摇头道,“将他教训后便转身出去了。”
“尚书大人出屋之时,蜀江是何状态?”
“坐在地上,对我的眼神却是充满恨意。”蜀尚书叹息道,“不曾想我俩阴阳相隔,最后一面竟是这般狼狈。”
“这,便是案情的所有?”
“正是。”蜀尚书点头,便不再言语。“陈千户,可有收获?”
“有自是有的。”陈七轻摇头道,“不过,还是应当等宋理事来了才能继续查了。”
“宋玉帛?”蜀尚书哼一声道,“今早我家中便出此大事,你认为他为避嫌会回到这是非之地嘛?”
“若我是宋玉帛,正是该此刻来。”陈七沉声道。
“为何?”
“他才刚向尚书大人表过对蜀玥心意,又怎会过了一晚便打自己的脸呢?”陈七一幅料到的神情,“算算时辰,想必,应是快到了。”
二人端坐在柴房之中。
许久之后,听到脚步靠近。
听到郭之辅的声音。
“千户大人。”郭之辅试探的问道。
“如何?”陈七问道。
“敢问,审的如何了?”郭之辅自顾自的说道,“蜀府,有人来寻,说是宋家的人,专程来看蜀尚书。”
“这不?”陈七轻摇头,“就来了。”
陈七起身,拿起桌上的绣春刀,走出这柴房。
蜀府的正殿。
陈七寻去,立马就看到一黑色的官服之人。
这官服上看不懂的金色铭文,即代表着他是当今宗人府的人。
踏入屋内,这脚步将他惊动,转过身来。
宋玉帛板着脸,似是对蜀府发生的事儿很是惊讶。
二人第一次见,却不知为何面前犹如隔了巨大的沟壑。
“鱼尾服,千户牌,阁下,想必就是京师之中含着金汤匙出声的陈府少爷陈七吧。”宋玉帛双手负于身后说道。
陈七迈进房间,随意的走到一侧的椅旁,一屁股坐下,他怎能听不出这第一句之中的阴阳怪气。
“是我。”陈七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