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主管，您说是不是国内错发？”
“不排除这种可能，而且可能性很大。”
“哦！”听见主管这么说，李月当即有了心照不宣的共识，快速操作起电脑，不一会就找到了发件人。
只是……
发件人那一栏的地址却将两人的推测都推翻了。
不是来自国内，而是鹰酱！
“这？”
李月有些傻眼，古怪道，“总不能是鹰酱这边的人错发了吧？”
“往下，看有没有单位。”
“咦？还真有。”
李月凑到电脑屏幕前，一字一顿的念了出来，“鹰酱‘MIT’可控核聚变研究所……发件人，叫，江一鸣……”
“等等！”
杨康神情一凝，“单位！”
“MIT可控……”
“嘶！！！”
陡然间，李月脸色一变。
歘——
猛地抬头看向杨康。
杨康同样脸色一沉。
两人作为大使馆工作人员，对于鹰酱的职能部门可谓了如指掌，在听到MIT的一瞬间，便快速联想到了鹰酱官方部门——科技署！
而MIT可控核聚变研究所，正是鹰酱科技署下辖一所科研单位，专门从事可控核聚变的研究，已经属于对方绝对机密且重点单位！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发件方是鹰酱官方？
还是和他们专业对口的可控核聚变？
怎么想，都觉得很是荒谬啊！
“主，主管，我，我什么都没看见。”
“迟了。”
“唔……”
李月哭丧个脸，自己真是多余好奇，早知道就不看了。
但也知道轻重缓急。
想了想。
又朝电脑屏幕看了看。
小心翼翼凑到杨康身边道，“主，主管，我记得，您是华清大学核物理专业毕业，后面的内容，您看了吗？”
杨康默然。
半晌。
才摇了摇头。
“没……”
其实站在他的角度。
这种东西。
不仅对李月是一种负担，对他也一样。
可控核聚变，多吓人？
真要搞出来了。
全球都得炸。
如果是在国内，那甭管真假，他都能跟着乐呵，在网上跟人吹吹牛皮啥的，但现在是在鹰酱，情况就很复杂了……
搞不好会成外交事故。
当务之急。
是搞清楚这人啥成色？
江一鸣……
听名字，像是华裔。
又或者就是兔子人？
“主，主管！”
“干什么一惊一乍，我正琢磨事呢！”
“不，不是，您看，文档眉页是不是还有一行小字？”李月眼尖，瞪着一双卡姿兰大眼睛，一只手指着屏幕，一只手捂着嘴。
“嗯？”
杨康拧眉，顺着李月手指的方向看去。
刹那间！
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好似看见了这辈子都难以置信的事情！
眉页，通常用于标注文档水印或权限。
而这封邮件的眉页上，分明写着：仅作为申请兔子国籍使用！
这什么意思？
发可控核聚变，是为了加入兔子国籍？
“主，主管，你，你的胳膊。”
“嗯！”
杨康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可人还是有点麻，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却止不住的往外冒。
工作近10年，从没遇到过这种事。
突然就有些不知道咋整了。
秀是真的秀。
但也太秀了！
兔子国籍难入，可直接拿可控核聚变申请？
这不纯属哄抬物价？
现在怎么处理？
论文真的假的？
要不要先回复消息？
如此种种问题，在杨康脑海里闪过一遍又一遍，却没有答案。
一旁，李月更是大气不敢出。
这种事儿。
别说没遇过。
她想都不敢想。
用可控核聚变申请兔子国籍？
这啥狠人啊？
正惊讶着，就看见主管似乎想通了什么点，开始浏览整篇论文。
好奇心的驱使下，李月也壮着胆子偷瞄起来。
然后，没坚持10秒，就败下阵来。
论文中的每一个字都认识，但连一块，就跟看天数似的。
什么化学气象沉淀？
什么激光点阵？
什么碳金？
呜呜呜~
太难了~
一点也不简单~
却见主管整张脸凑在电脑屏幕前，一目十行，看得摇头晃脑，眉飞色舞，啧啧称奇，一点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心中那叫一个佩服。
华清大学核物理系高材生真心不是盖的。
哪怕最后改行做了外交。
底子犹在。
“主管。”李月勾着腰，眉眼弯弯凑到主管脸旁，一脸崇拜道，“论文是真的不？”
“应该，是真的。”
“应，应该？”
“嗯！”杨康认真点了点头，一脸严肃又正色道，“像这种技术性论文，尤其是可控核聚变这种足以颠覆全球的技术革新论文，我们一定要站在多层面、多维度且辩证的角度去看。”
“就比如，这篇论文的文字，简明扼要，术语信手拈来，娴熟自如……”
“再比如，这篇论文的排版，清晰明了，清清爽爽，不累眼睛……”
“还比如，这篇论文的格式……唉！我要有这水平？还……”
啊？
李月人都听傻了。
敢情您是这么判断的啊？
“咳！”
不然你以为？
杨康轻咳一声，虽是掩饰某种尴尬，却也同样是在掩饰眼底深处闪过的一丝凝重。
因为，他是真的没看懂。
而且，是一点都没看懂。
是！
他承认，出来工作这么多年，大部分高深的专业知识早就还给了老师，但作为拿过全额奖学金和毕业保送核物理研究所的优等生，也断然不至于拉胯到一点没看懂的地步。
这就很骇人。
“电脑拿上。”
“哦……啊？”
“啊什么啊？赶紧的，跟我去找大使汇报，真当你老大我能顶得住这种事啊？”
“……”
五分钟后。
大使办公室。
不怒自威的兔子驻鹰酱大使陈中华看着眼前，面露古怪，眼神躲闪的杨康、李月两人，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你们的意思是说……”
“现在我们大使馆收到了一封邮件。”
“然后，这封邮件来自一位鹰酱公务员。”
“再然后，这位公务员是搞可控核聚变研究。”
“再再然后，这位江……江……”
陈中华稍稍停顿。
拧着眉头。
捋了捋。
没想到什么合适的称呼。
定了定神。
目光重新看向杨康、李月二人，迟疑道，“所以，他将可控核聚变论文发过来，让我们转交国内……就是为了入兔子国籍？”
“嗯。”杨康点了点头。
“嗯嗯嗯。”李月也小鸡啄米。
陈中华：“……”
一时间，整个办公室陷入沉默。
陈中华不说话。
杨康和李月两人更是大气不敢出。
一国大使。
尤其是兔子驻鹰酱大使这样重要的位置。
放古代，那就是封疆大吏般的存在！
身上由内而发散发出来的逼人气场，真不是一般人顶得住。
尤其是现在。
拧着眉。
一言不发。
让杨康都不自觉的暗自后悔，应该多研究研究再来汇报。
而身旁。
李月的心理负担就更不用说。
吓得腿肚子都再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