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哲帖木儿在见到了冯右岸要投靠的信息之后,也显得非常茫然与疑惑。
毕竟冯右岸都已经是户部尚书了,在大梁位极人臣,就算是投靠了北凉,也不可能再给他更高的官位了,那他投靠的目的是什么?
总不能是因为向往北凉吧,这个理由实在太敷衍了。
额哲帖木儿揉了揉下巴,颇为犹豫地说道。
“这个冯右岸不会是萧绩派过来的探子吧?他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他已经位及人臣了,现在反倒要做这样的事情,难道不可疑吗?”
下面的人说道。
“他确实很可疑,可问题在于,他把自己的全家都带过来了,看样子真的像是逃难的,不像在骗人。”
“他们家现在男女老幼,一百多口人几乎全都在这里了,这应该不是假的。”
“陛下,反正他也跑不了,不如就跟他见一面好了,如果真的能够得到绝密的情报,咱们就赚了,就算是得不到,反正也没什么损失。”
额哲帖木儿想了想,事情确实如此,那就见一面吧,好好的盘问一下,说不定真的能够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好了,那你们去准备,尽快把他带过来。”
“记住这件事情一定要保密,如果说他真的是来投靠,那萧绩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的追杀,我们必须要小心从事。”
手下的人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放心吧,陛下,我们知道该怎么办?”
为了掩人耳目,他们全部都换上了普通人的衣服,伪装成了商队出城,这些人很快就跑到了边关,跑到了冯右岸所在的卫所。
一路上并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见到冯右岸之后,他们很快便开门见山的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我们是陛下的卫队!特地来接你进宫面圣。”
说完,他们便拿出了自己的信物。
冯右岸粗略地检查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于是便跟着他们进城去了。
这一路上,冯右岸极为警惕,不断的左右张望,生怕自己会遇到刺杀。
“这一路安全吗?我告诉你们,萧绩对我恨之入骨,他很可能已经来追杀我了,你们要是不想办法救我,我就可能死掉了,到那个时候,你们什么情报都拿不到。”
额哲帖木儿的卫队显得极为不屑,看着冯右岸,感觉他根本就不像是个高官,这胆子太小了。
完全没有那种高官的风度,看起来显得极为可笑。
“您既然打算投奔大凉,那就该对我们大凉有信心!”
“这是我们的都城,周围全都是我们的护卫,谁敢来刺杀你?”
“来,看看,这是我们的大内第一高手,有他在你身边你就放宽心吧,就算是神仙来了也不可能靠近你。”
冯右岸看了看自己面前的所谓高手,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他虽然是个文人,但平日里也与武将有过许多接触,看面前这人也能看得出来,应该是个高手。
可萧绩对他的追杀,绝对是不遗余力的,就靠这么几个人,他总感觉有些心惊肉跳。
想来想去还是赶紧到额哲帖木儿的皇宫里去吧,皇宫是最安全的。
“好了,咱们加快速度,我要尽快进京面圣。”
几个护卫点了点头,策马扬鞭,很快就拉着冯右岸等人进城了。
而冯右岸的家属则是被安排在了城南的小屋里,并没有进入皇宫,只有冯右岸自己一个人进入了宫殿之内。
进入皇宫,看着通天的围墙,冯右岸的心态这才平稳了一些。
“唉!”
此时的冯右岸多多少少有些后悔,自己曾经深得萧绩的信任,位极人臣,仅仅只是为了一些钱财,就沦落到如今这个下场,实在是有些可悲!
然而这世界并没有后悔药可以买,冯右岸无论有多么懊悔,都很清楚,萧绩不可能原谅他。
他现在只能够铁了心去投靠额哲帖木儿来换取庇护,要不然他们全家都会被萧绩杀死。
冯右岸在见到额哲帖木儿之后表现的极为谦卑,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起来,颤颤巍巍的说道。
“罪臣,参见陛下!”
额哲帖木儿神情冷漠的点了点头,仔细地打量了冯右岸半天,并没有在冯右岸的身上发现什么破绽。
“冯右岸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好像是萧绩的户部尚书,他这么信任你,你为什么要背叛他?难道你不知道朕最痛恨的也是背叛吗?”
作为草原民族,对叛徒的痛恨是刻在骨子里的。
如果不是冯右岸说自己的手里有关键情报的话,额哲帖木儿恐怕早就已经把冯右岸给杀死了,根本就不可能给这种叛徒什么说话的机会。
冯右岸自然也明白这一点,他赶紧点了点头,满脸悲剧的说道。
“陛下!臣,并不是要背叛萧绩,真的是被萧绩逼得走投无路了。”
“臣……在江南经营了一些小生意,不过是贩卖了一些私盐,赚取了一些微薄的利润,可这件事情被萧绩得知,他却要杀臣的全家。”
“没办法,臣……真的是走投无路了,这才来投奔。”
冯右岸很清楚,如果直接在额哲帖木儿的面前说假话,很容易就会被识破。
于是他便将自己的所作所为半真半假的说了出来,他确实是在江南地区做了一些小生意,也确实是贩卖私盐,只不过并没有他说的那么轻而已。
额哲帖木儿虽然并不知道事情的全貌,但冯右岸所说的跟他侦查到的情报相差不大,应该不是假的。
“你想要朕来收留你,这没什么问题。不过你得拿出足够的筹码,最起码得证明你给的情报是有价值的,要不然朕凭什么收留你?”
“好了,真不想跟你多说废话,你的情报,直接拿出来让朕看一看!”
冯右岸皱了皱眉头,他还没有跟额哲帖木儿谈判好,对方也并没有答应他要庇护,现在就让他直接拿出情报,万一卸磨杀驴怎么办?
冯右岸的内心虽然颇为惶恐,但他又不是傻子,只能够选择留一手,并没有把所有的情报全部都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