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钱牧之的一处私宅之中。
“事情办妥当了吗?”
屋子之中非常昏暗,桌子上点着一支似乎随时都会熄灭的蜡烛,只能依稀看见桌子的两侧坐着两个人。
“已经办好了,粮食被扣在了京城北边的断崖山之中,就算是要找,也很难找得到。”
说话的正是操办这一切的刘禹,他从先帝时期便开始担任户部尚书,在位已经有三十余年。
“如果告诉陛下国库亏空的话,用不了多久这件事情就会暴露,因为岳问天那个家伙手中也掌握着账本,我们不如说是在断崖山之中被土匪劫了去!”
刘禹和钱牧之一样,也是一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做起这些脏活来是得心应手。
“唉,如果不是万不得已的话,老夫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要怪就怪在陛下威胁到我们东山党的利益了。”
钱牧之直到现在都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国家好,殊不知如果不是萧绩提前算到了他们的行为,大梁很可能就因为这场战争而彻底灭亡!
“首辅不必有这种心思,当今皇帝根本就不适合这个位置,我们都是为了大梁的百年社稷而考虑呀!”
刘禹昧着良心说出了这句话,其实他的心里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自己之所以这么急着扳倒萧绩,就是害怕自己会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之前已经伏诛的李进忠等人就是最好的证明,自己早晚都会被萧绩所针对,还不如先下手为强!
所以明面上东山党非常团结,但是其中每个人都心怀鬼胎,都想着怎么才能保住自己的利益,有一个人会真正的为了大梁所考虑。
“听说陛下在前线连战告捷,甚至把南浔城这块硬骨头都啃了下来,这个消息到底是真是假?”
钱牧之直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向来武力衰弱的大梁竟然还能拳打北凉,脚踢北燕的一天。
“应该是真的……不过按照北燕那群蛮子的性格,应该会殊死反抗吧,如果在这个时候我们突然断了前线的军粮,后果可想而知。”
刘禹脸上露出了一丝阴险的笑容。
钱牧之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总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让他越来越到不安。
“到此结束吧,时间不早了,李连英手下的那些绣衣卫可不是吃白饭的。”
名望越大,钱牧之就越害怕自己出现什么岔子,万一自己今天晚上在这里密谋的事情传了出去,那么他这一辈子苦心经营的人设将会轰然倒塌。
他吹灭了桌子上的蜡烛,房间之中立刻陷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
冀州的一片荒无人烟的山林之中,萧绩骑着一匹骏马,手中的弓箭呼啸而出,瞬间射入了远处一只野鸡的脑袋。
“陛下好箭法!”
陪同在身边的岳雷由衷的赞叹一声,随后便将那只野鸡的尸体带了回来。
“陛下莫非也是习武之人?”
海迷失随手射死了一只野鸡之后,好奇的问道。
“之前学过一些皮毛,和迷失相比,简直不足挂齿。”
萧绩谦虚的说道。
“陛下,末将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就在这时,一直憋着的岳雷总算是没有憋住。
“怎么了?有什么话你就说,在朕的面前不必在意。”
萧绩弯弓搭箭,随着一阵狂风呼啸,竟是直接射死了百米开外的一只豺狼!
岳雷被这惊人的一幕震惊的无以复加,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
陛下的武艺难道和自己不相上下?!
刚刚的那一箭,就算是他也要拿出全部的本事,没想到陛下只是如此的轻描淡写!
“出了什么事吗?”
萧绩见岳雷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便用手在对方的脸前挥了挥。
“啊……陛下,末将的意思是,这里是不是有些危险,而且我们已经远离部队将近一千米,如果出现土匪猛兽什么的,末将担心您的安全。”
萧绩只是好久没有活动筋骨,所以才想出来在这荒郊野岭之中狩猎,这次出猎他只带了三名亲卫,但架不住海迷失和岳雷的极力要求,也只能让他们随从。
萧绩听了,哈哈大笑。
“怎么?连你自己都不信任你的实力吗?”
“有岳大将军在朕的身边,别管来的是猛兽还是山匪,都不能掀起什么风浪!”
海迷失莞尔一笑,附和道。
“我也在这里,陛下的安全不用担心。”
她从小就是在狩猎之中长大,所以对出猎这种事情有独钟。
事实上,他们这支不到十人的队伍,就算是遇到了成群结队的豺狼野豹也不用惧怕,光是岳雷一人就可以做到以一敌百,更何况自己的身边还隐藏着众多实力高强的影卫。
“好吧,末将会竭力保护陛下的安全的。”
萧绩微微颔首,他自从踏入这片区域之后便听到了巨大的流水声,所以他敢断定,这附近一定有一条大江大河。
“岳雷,这附近有什么河流吗?”
岳雷在行军包裹之中掏出了一张牛皮地图,反复确认之后,他点了点头。
“禀报陛下,就在我们的不远处,是长江的一段流域。”
想不到在这个世界之中也有叫做长江的江流,这立刻就勾起了萧绩的兴趣。
“哦?那么便去看看吧,兴许还能就地取材做一根鱼竿,钓上一些鱼。”
岳雷嘴角抽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萧绩这么不正经的样子。
不过作为萧绩最忠诚的粉丝,萧绩在他心中的地位仍旧还是无可撼动的。
在一阵激烈的马蹄声之中,众人的眼前逐渐展现出一条湍急的江流。
这条长江和萧绩前世的那条长江相差无几,同样是十分的壮阔。
“陛下,这便是长江了。”
萧绩翻身下马,牵着马匹慢慢走到了长江的岸边。
就在这时,后方的岳雷突然冲了过来,他手中紧紧握着长枪,目不转睛的看着远处逐渐显现的一支船队!
“陛下,娘娘,小心了!”
萧绩好奇的看了过去,只见那湍流不息的江流之中突然传出一阵爽朗的大笑。
“尔等过江,怎可不向小爷我交过路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