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帆又豈是尋常人？
他雖然被驚嚇了一下，很快又鎮定下來。
不僅如此，他還圍繞著大水缸仔仔細細審視了一遍。
看到旁邊有剛熄滅的蠟燭，楊帆隨手給點了起來。
這時，他才看得真切。
這水缸露出來的大腦袋，留著一頭髒亂的長發，長發蓋住了腦袋，根本看不清其麵容。
但楊帆可以清晰看到水缸裏灌滿了特別的藥液。
而這水缸裏的人，早已沒了胳膊。
至於手腳，楊帆也已猜到……
人彘！
楊帆曾把藤原黑蛇做成人彘，最後被娜美醬給殺了。
想不到，這裏竟然也有一個人彘。
這人彘究竟是什麽人？
是什麽人將其做成了人彘？
沒有十足的仇恨，絕不可能用出如此殘忍的手段。
波多衣老師……
難道，是波多衣老師將此人做成了人彘？
想到波多衣老師溫柔的眼神，以及那善良的風格，楊帆實在難以想象波多衣老師是這樣可怕的人。
楊帆不想用惡念揣測別人。
但楊帆也絕不會輕易用善念揣測別人！
究竟事實如何，隻有詢問當事人才知曉。
“你是什麽人？”
“為何會在這裏？”
“又為何會變成這般模樣？”
楊帆開口詢問，那水缸中的人一動不動，沒有任何回應。
楊帆眉頭一蹙，猶豫幾秒，還是伸手撩開了這人髒亂的頭發。
頭發一撩，看到對方雙眼封死，皮肉長在一起，像是舊傷痕一樣，楊帆便知這人眼睛被挖了。
亦是他撩起對方頭發的一刻，對方像是受到了驚嚇，猛然抖動腦袋，想要往後縮。
可這人坐在缸中，沒手沒腳，又能往哪裏躲？
楊帆呆呆地看著對方，發現對方的耳朵也有傷，像是被人戳破了耳朵。
他明白了一切。
這人是真慘，成了徹底的人彘。
不僅如此，她的眼睛沒了，耳朵也壞了，舌頭也肯定被拔了。
瞎子、聾子、啞巴……
這人是真的慘！
可楊帆看著看著，眉頭越皺越深。
他總感覺這人在哪裏見過一樣。
他已經確認，這人是一個女人。
女人最仇恨女人。
她是不是被波多衣老師殘害成這樣，還真不好說。
突然，楊帆的臉色徹底變化。
他趕緊撩開女人的頭發，露出了女人的後脖頸。
在女人的後脖頸上看到一顆清晰無比的大痦子，楊帆呆滯了。
這……
這是……三悠老師？
這怎麽可能？
楊帆如遭雷擊，整個人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
三悠老師，可是楊帆最喜歡的幾個女優老師之一。
並且，三悠老師是和波多衣老師一起成名的。
她們兩個還一起出演過好幾部劇情電影。
她們在同一個行業，在同一家公司，她們兩個應該非常熟悉。
難道，是因為商業競爭……
楊帆想到了一個可怕可能，卻不願相信。
不管是三悠老師，還是波多衣老師，都是他喜歡的老師。
他不相信這兩位老師會相互有生死大仇。
其中一位老師，將另一位老師害成這樣，這真是讓人覺得恐怖。
“三悠老師……”
“想不到，三悠老師你竟然變成了這般慘狀。”
“怪不得這些年，你音訊全無。”
“怪不得你這麽多年都沒有露麵！”
“原來，你被人迫害成了這樣。”
“究竟是誰？”
“究竟是誰讓你變成了這樣？”
楊帆目光冷冽，心中充斥著濃濃怒火。
即便是波多衣老師做了這種殘忍的事情，他也不會原諒。
就在楊帆震驚猶疑的時候，水缸中的女人突然用腦袋猛磕水缸壁，似乎在表達著某種情緒。
楊帆不明白女人要表達的意思。
但他看不得女人如此自殘。
他趕緊伸手攔住女人的腦袋，讓女人不要再猛磕水缸壁。
女人卻順勢咬住楊帆的手臂。
楊帆的手臂平日裏堅硬如鐵，此時卻柔軟如常。
他任由女人咬著，一點感覺都沒有。
等到女人咬了好久，終於發泄完了，鬆開嘴巴，楊帆才再次護住女人的腦袋。
可女人不管不顧，一感受到楊帆的手臂，就拚了命地搖頭，表達著自己的抗拒，以及一種憤怒。
這樣憤怒的情緒……
難道是針對波多衣老師？
波多衣老師在他心中的形象，一下子一落千丈。
但他還是不願相信波多衣老師會做出這樣殘忍的事情。
他的腦子快速轉動，想要尋找一個可以和三悠老師溝通的方式。
不能說話，不能寫字，他該如何和波多衣老師交流？
寫字？
這倒也不是不可以！
於是，楊帆趕緊用手指在三悠老師的後背上寫字。
他這一寫字，三悠老師立馬安靜了下來。
他的動作非常慢，生怕快了三悠老師辨別不出來。
等到他把一段話寫完，已經好幾分鍾過去。
等到楊帆表達清楚自己的身份，並和三悠老師建立一種交流的默契，楊帆總算有機會搞清一切。
他和三悠老師約定了點頭是，搖頭否。
於是，楊帆第一個問題便是詢問三悠老師是不是被波多衣老師害成這樣。
三悠老師在楊帆寫完後，當即搖了搖頭。
楊帆的表情，瞬間驚喜無比。
果然，波多衣老師沒有讓他失望，波多衣老師不是凶手。
但從三悠老師的表情來看，她似乎又非常不高興，似乎對波多衣老師有很大的成見一樣。
楊帆猶豫片刻，又通過寫字問出了第二個問題。
“你在這裏，是不是波多衣安排的？”
三悠老師點了點頭，表情卻更加不爽。
楊帆不明所以。
三悠老師似乎對波多衣老師真的有意見。
於是，楊帆接連問了幾個問題。
在得到答案之後，楊帆總算明白了一切。
三悠老師是被別人謀害成這樣的。
後來，是波多衣老師救下了她，並把她安排在此處。
她一心求死，波多衣老師卻一直在照顧她。
因此，她恨波多衣。
恨波多衣沒有幫她結束生命，讓她如此痛苦的活著。
楊帆自然是明白三悠老師的心情的。
但情況如此，他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三悠老師這般慘狀。
楊帆想了良久，總算想出了一句話。
“如果有方法可以讓進恢複失去的一切，你還會想死嗎？”
三悠老師先是點了點頭，過了兩秒才搖了搖頭。
顯然，她本意是不想死的。
可這樣人不人、鬼不鬼，如同人偶一樣，真的太痛苦了。
還不如死掉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