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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午，拖拉機把喬麥母子送進五洲城裏。娘倆到了證件中心門口，卻發現致禮在樹下抽煙。到底是燒汽油的比燒柴油的跑得快。喬麥在想，是先辦護照還是先離婚。陸橋帥怯生生的問爹：結婚證帶來了嗎？他知道父母的結婚證意味著什麽。致禮說：帶個屁，要是離了婚，你們連辦個護照都麻煩。就算護照辦出來，簽證還卡你呢。還出國，老實呆著住總統套房吧。
陸橋帥開心的跳起來，這是父親對母親的妥協，他趕緊當泥瓦匠糊牆的裂縫：等我們旅遊回來，就住總統套房，爸爸，我要兩晚上。
致禮說：二十晚也成，你爹我有的是錢。
喬麥說不上來是一種什麽感覺。
或許離婚從來就不是自己說了算，她還要繼續過齒輪哢哢響的日子。
那天，喬麥和陸橋帥辦了護照。致禮覺得哪裏都不如家裏好，別說讓他出國，就是讓他帶著一家人省內遊，都像帶了刑具。因此，他是堅決不辦護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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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照辦出來後，馬上要辦簽證。
果然辦簽要比護照麻煩，中國人出個國，要把祖宗三代都查個底。
致禮做為丈夫這邊的手續沒什麽問題，喬麥單位卡了她，不給開證明。因為一百萬匯票問題，單位擔心她會借此叛逃國外，逃避責任，她才明白農曆新年後的工作大約像塊沒肉的骨頭，必須啃下肉來。
她暗中做了辭職打算，大約扒層皮都不讓走。小地方企業的那一套，像根繩子，綁了她。越是捆綁，她越是想要掙脫。雞湯說，心有了方向，上帝也會幫助你實現夢想。
或許這不是雞湯。
單位的證明最終還是開出來了。當然不是她開出來的，她找了陳有福幫忙。
老陳來送辦簽材料的那天下午，辦公室裏隻有喬麥一個人。她披了件大衣，雙手縮在裏麵，辦公室裏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