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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麥最終沒有給阿飛打電話。
老孫又開始研究碘鹽,醬油老陳醋,好像每件都比城裏的便宜個一兩毛。
都說女人天生購物狂,他老孫也淪陷在了一個鄉下小賣部。他賣破爛的票子開始蹭蹭出去,花出一張肝兒顫三顫,旋即又為省錢這事竊喜。人生啊,真是一盤歡喜與悲傷混合的大雜燴。
他回頭對女鄰居說:小喬,這個醬油…
這時,小喬正推開小賣部的門,要到外麵去。
推開門,小賣部就進來一陣冷風。
老孫隻當是喬麥要去透透氣。這屋裏點著天然氣的爐子,火苗好比惡狗的舌頭暴躁的舔著鐵皮。王村很多住戶的燃氣並不花錢,村民從小城的主管線上私自打眼接管子,偷氣用。偷的理直氣壯。
因此小賣部裏熱的可以裸奔了。
喬麥是看見普桑走了後,她才出來的。隻見沒下巴的張亮一個人匆匆鑽進車裏,好像有急事的樣子。她可以斷定,小媛還在診所。
喬麥進了診所。一個穿白大褂的大胖子正跟倆中年婦女聊天。倆中年婦女姿色牆倒屋榻,嗓門好比五百隻黃雀湧來。見一張紅撲撲的蘋果臉進來,黃雀忽然息聲,三雙眼睛齊刷刷盯著她。
胖大夫問:開藥還是打針。
喬麥說:不開藥不打針,來看張亮他媳婦了。
張亮走的時候囑咐大夫看好他帶來的病人,因此胖子說:病人正在止血,你不能進去。
喬麥:張亮叫我來陪床的。他不是剛走嗎,留媳婦在這裏不放心。現在止住了嗎?
大夫看這女人指名道姓的,就說:止住了。就放她進了裏屋。
喬麥挑開門簾走進一個光線暗淡的房間。這時,外麵五百隻黃雀又忽然從樹林裏飛起,守著胖子喳喳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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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期密閉的屋子裏各種不好聞的味道,喬麥的鼻子敏感的捕捉到一股血腥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