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流銀,映輝著草原。
可在蒙古包裏,氣氛卻有點兒不大對頭。大老劉正在賭氣,憋著勁兒不和巴雅爾說話。這叫什麽和什麽事兒啊?成天鬼混,扔下個亂糟糟的馬蜂窩讓他一個人捅!白天如沒有那兩聲草原妞兒的呼喚,說不定已經壯烈犧牲了呢!
他媽的!
“嘻嘻!”可這位卻總在挑茬兒,“哥們兒!今兒個收獲準不小吧?見麵分一半兒,咱也好回去向老爺子交差!”
“滾一邊兒去吧!”還是不理。
“你說,”這位還隻顧叨叨著,“如今這大學生是怎麽學的?越學就越沒了草原上那股子剽悍勁兒!任你追著捧著勸,還是不敢挺直腰板兒!多好的一個姑娘啊……”
“好個屁!”大老劉開始憋不住了。
“什麽?什麽?”這位還較起了真兒,“你這不是往我巴雅爾眼裏揉沙子嗎?”
“揉!就得揉!”大老劉喊著。
“喲嗬!”這位還在激。
“他媽的!”終於如大堤決口了,“值得嗎?你小子找的是個騷娘們兒!”
“你敢胡說!”這位挺身捍衛了。
“胡說?”決堤的洪水洶湧奔流了。大老劉由老阿日布找他談話,一直說到了冷庫探密。又由馬肉罐頭的發現,一直說到斯爾傑的到來。再由一觸即發的危機**,一直說到那女孩子聲音的呼喚。最後還特意補充了幾句,“嘿嘿!還女扮男裝,一起跨著馬往後草甸子裏跑,沒貓膩兒事情才怪呢!”
“幹什麽你看見了嗎?”這位難得的一本正經。
“怎麽?要來火兒?大老劉有點兒不安。
“嘿嘿!”這位卻偏樂了,“碰巧兒讓咱全瞧見了!”
“真的?”大老劉不信。
“假得了嗎?”這位竟認真地講了下去,“巧透了!當時咱在後草甸子旁邊的紅柳林裏拉屎,就隻見兩匹駿馬穿過芨芨灘向這裏跑來了。大老遠的我就認出了一匹馬上騎的斯爾傑。可另一匹上騎的是誰?就在來到草甸子深處也沒太注意。直等到二人在草叢裏跳下馬來,那小個子又哀哀戚戚喊了聲:斯爾傑……我才感到不對勁兒。隨著那小夥子扔掉了小禮帽,披散下流瀑般的秀發,我就更驚呆了:這不是南絲日瑪嗎?真讓人寒心!可咱正在方便,一提褲子準鬧得鳥飛人散。沒轍了!隻能眼瞅著姑娘淚流滿麵地撲進了斯爾傑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