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深夜,繁星綴滿深黛的天空。星光下,陡立的山影黑黑的,仿佛一片不動的黑雲罩住大地,使這大山間的夜晚更加幽暗和陰森。
突然,黑暗中閃出一個光點,在山穀的溝底晃動著,偶然間,形成一道光束射向山頂。顯然這不是飄曳的磷火,而是手電筒的光亮。
山前那條上山的小路上,一個人影隱隱約約地向山上走來。
夏曉雲夜光表的秒針發出了清脆的跳動聲,兩個多小時過去了,他的心在抽緊,神經繃得像弧度最大的弦。
手電筒的光亮越過山的頂點後消失了。過後不久,山背後傳出一陣金屬器具與山岩撞擊的聲音,在這萬籟俱寂的山穀顯得異常的清楚。
……崖壁上,攀著繩子向下滑動著一個人,在黑暗中憑借著手電筒的光亮,時隱時現地出沒在山崖的岩縫和角落。最後,終於緩緩地降至溝底。
“不許動!”突然間,一個強有力的聲音像一聲沉悶的炸雷,擊破這山穀的寧靜。霎時,六七道電筒的光束一齊射來。剛從崖壁上滑下來的人,腳還未落地,就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撲騰一聲癱坐在那裏。
“站起來!”夏曉雲把手槍放回槍套後,朝著坐在地上的人說,“你深更半夜到這兒幹什麽?”
“我……”坐在地上的人抬起頭。
“啊!”夏曉雲異常驚愕地叫出聲,“陳……小……飛!”
“我……我……”來人聽見有人叫出他的名字,渾身急劇地顫抖起來。
下山的路上,夏曉雲在後麵走著,他沒有因捕獲到獵物而露出勝利的微笑,心裏反倒有種難以抑製的恍惚。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來取顱骨的是他?連自己一時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陳小飛,夏曉雲是兩年前和他認識的,那次自己受傷住院,就是他給做的手術。後來袁媛去探望自己,並公開了這個秘密。打那時起,陳小飛留給他的印象是一個勤奮好學的小夥子,並且技術不錯。同時他也為袁媛高興,不去高攀什麽高幹子弟和影視界的名流,而選中這樣一個有才華的青年。可現在,自己在這兒苦苦地守了六七天,萬萬沒有想到逮住的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