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佐敦公園的噴水池中傳來陣陣蛙鳴。
我獨自坐在小屋的寫字台前,冥思苦想。然而,我的思維無論如何也無法集中到麵前的紙上。我堅持了一段時間,終於明白自己的努力又將毫無結果,便索性關上台燈,在黑暗中漫無目的地望著窗外的夜景。
對麵的樓窗裏稀稀拉拉地亮著幾盞或明或暗的燈。遠處的天際若隱若現地閃爍著幾點星光。東北方向那個被聚光燈從下向上照得通明的教堂尖頂在黑暗的夜空中顯得格外醒目,宛如一座神話中的城堡或者天堂中的樓宇。然而,我此時沒有欣賞夜色的心境,因為那並不怎麽響亮的蛙鳴已然吵得我心煩意亂了。
最近,我的工作進展得不太順利,或者說,我總是找不到工作的感覺。時間一天天流逝,而離我此行任務的完成卻還遙遙無期,甚至都看不到一點希望。這才是我心情煩悶急躁的主要原因。蛙鳴似乎越來越近,越來越響。我知道自己再坐下去也是白白浪費時間,便無可奈何地關上門窗,上床睡覺了。
第二天上午,我決定改變一下工作方式,就放下手中的筆,找出那本關於證據學的書,坐在窗前認真閱讀。然而,書中的內容比我想象的更為深奧,或者說更為枯燥。我看得很認真很吃力,卻總是不得要領。我告訴自己萬事開頭難,隻要看進去就好了。於是我強迫自己閱讀。但是在讀了好幾十頁之後,我仍然覺得大腦中一片空白,似乎自己什麽都沒有看過,或者說什麽都沒有記住。
也許,這本書並沒有任何過錯。也許,我根本就不應該企圖在書中尋找什麽感覺,而應該到外麵的現實生活中去開拓思路。然而,在這陌生的環境中,我又不知道自己究竟應該到什麽地方去尋找我想要的東西。於是,我感到一陣難以名狀的悵惘與憂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