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按時到楊先生家去上課。我在那棟黃色小樓的門口按了幾次通話器按鈕,但是樓上一直沒有人回答,那門鎖也沒有發出“哢嗒”的開啟聲音。我正在納悶兒,忽然看見門邊用透明膠條粘著一張小紙條。我走近一看,上麵是中文字,顯然是楊先生寫給我的——
何人:
我今天要去馬賽辦事,不能給你上課了。如果你有興趣去參觀基督山島,可以在上午11點鍾到馬賽火車站門口找我。
這就是楊先生的作風。
我拿著那張紙條,考慮片刻,決定到馬賽去。一方麵,我到法國之後一直想去拜訪那座因大仲馬的小說《基督山伯爵》而聞名於世的地中海小島;另一方麵,我覺得楊先生的意思顯然是希望我去的。
我看了看手表,時間還很充裕,就回旅館換了身適宜旅遊的衣服,然後來到公共汽車站,坐上了開往馬賽的大客車。
法國的高速公路修建得很好,平坦寬闊,四通八達,但是立交橋並不太多。一路上,我欣賞著公路兩旁的美麗景色,感覺格外愜意。我特別喜歡路旁那一簇簇殷紅的小花,可惜我不知道它們的名稱。
大客車進入馬賽市區之後,減慢了速度。坦率地說,馬賽市的街道和建築很一般,甚至讓人覺得有些土裏土氣的。它既沒有巴黎的雄偉壯觀,也沒有埃克斯的玲瓏剔透。因此,有人把巴黎比作是大家閨秀,把埃克斯比作是小家碧玉,把馬賽比作是鄉村壯婦。不過,馬賽人也在努力改變這種形象。
大客車在尚未揭去“麵紗”的“馬賽凱旋門”旁邊駛過,停在占地麵積很大的馬賽火車站西邊。下車後,我看時間還早,就從車站西門走進候車大廳。我想借此時間查看一下旅客列車時刻表。
馬賽火車站是半封閉式的。十幾道鐵軌在拱形玻璃屋頂下延伸到候車大廳裏。每道鐵軌旁邊都有一條長長的站台,站台前端的標牌上有一個很大的字母,表示著站台的順序。在法國上火車時沒有人檢票,旅客要自己把車票插進自動檢票機,打上檢票時間,以備火車上的乘務員查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