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鈴聲驅走了魯平的倦容。他趕緊跳到牆邊,抓起聽筒來問:“誰?小韓嗎?”
“是的,歇夫。”電話對方說。
“怎麽樣?”
“嗯……”
“說呀!”
“我真有點慚愧。”聽筒裏送來了抱歉的語聲,“奉你的命令,調查那朵交際花的昨夜的蹤跡。我怕我獨自一個辦不了,特地分派了一大隊人馬,一齊出動。”
“大隊人馬?誰?”
“我跟我的兄弟,小傻子韓永源,還有,小毛毛郭澤民,大茭白錢考伯,自行車王王介壽。”
“好極,海京伯馬戲全班出動了。”
“歇夫,我知道你要我打探那朵交際花的蹤跡,一定是有些用意的。”
“那當然。”
“因之,分頭出發之前,我曾教導了他們許多‘門檻’,以免打草驚蛇,弄壞了你的事。”電話裏這樣說。
“很好,你是有功的,不必再宣讀偉大的自白書,請你扼要些說下去。”魯平有點性急。
“奇怪!關於那位黎小姐平時常到的幾個地方,我們用了許多方法,差不多全部查問過,結果是……”
“怎麽樣?”
“那許多地方,獨有上夜你所說的時間裏,她全沒有去過,家裏也不在。這是一種特殊情形哩。真奇怪,昨夜那朵美麗的花,似乎變成了一片不可捉摸的花影,雲影浮動了,花影消失了。”
“哎呀,我的大詩人!”魯平說笑地說:“你的台詞真美麗,美麗得像首詩!”
“歇夫,你別取笑,我太使你失望了。”
“失望嗎?並不呀,你的答案,正是我的希望哩。”
“什麽?正是你的希望?”
“不錯,我老早就在希望,最好你的答案是,調查不出那朵交際花上夜裏的蹤跡來。”
“歇夫,別讓我猜啞謎。”
“這並不是啞謎呀。好,我們談談正經吧。那麽,難道那位黎小姐,上夜裏並沒有回去海蓬路二十四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