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子来到卡车前,命令粗野男人:“把飞鼠揪出来。”
没等粗野男人去揪,飞鼠自己跳下了卡车。
飞鼠用刀子割断了捆绑自己和兄弟们的绳索,兄弟们纷纷跳下卡车。
粗野男人、酒鬼、拐子和大肥猪看到飞鼠的兄弟们跳下了车,满脸惊诧,但他们马上反应过来,疯狗一样扑向飞鼠的兄弟们。
粗野男人拧住飞鼠的胳膊,酒鬼抓住了皮皮和臭鼻子,大肥猪揪住八怪,拐子挥舞拐棍朝木瓜和细葱打来,吼叫着赶他们上车。
院外突然传来警笛的鸣叫声。
粗野男人、酒鬼、拐子和大肥猪愣了一下,慌忙丢开孩子们,夺路而走,四处逃窜。
粗野男人朝大门口奔来,想从大门逃跑。
小白从棚子里冲出来,看准时机,挥动长竹竿,横扫粗野男人的双腿,粗野男人扑通栽倒在地,摔了一个狗吃屎。
粗野男人爬起来向小白扑去,把小白压倒在地,他用胳膊扣住小白的脖颈,把小白提起来,向大门口拖去,妄图把小白当做人质。
朦朦飞快跑过来,随手拎起一个粪筐套在了粗野男人的头上,身子趴在粪筐上,用力压住粪筐。
粗野男人又抓又踢,使劲儿推掉粪筐,如一头受伤的野兽,大吼着正要跳起来。
“不许动——”
粗野男人抬起头,乌黑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的脑袋。
粗野男人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地上。
酒鬼、大肥猪看见大门被封,掉头朝奶牛棚方向蹿去。
酒鬼整天醉醺醺的,迷迷糊糊,东倒西歪,这会儿手脚却利索起来,几步蹿过牛棚,纵身一跃蹿上院墙,眼看就要翻过墙头了,扑通一声,又摔了下来。
酒鬼爬起来,再次蹿上墙头,又滑落了下来。
酒鬼以为遇到鬼了,四处瞅瞅,不见人影,就又跳起来,蹿上墙头。这一回他学乖了,死死抠住墙砖,先跨过去一条腿,可是另一条腿出了毛病,怎么也抬不起来。
不是鬼,是鬈毛。鬈毛正要离开牛棚时,看到酒鬼蹿过来,要跳墙逃跑,便像猫一样扑过去,抓住了他的一条腿,跟他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
酒鬼狗急跳墙,拼命踢蹬,又狠又猛,鬈毛眼看要失手,飞鼠赶了过来,和鬈毛一起抓住酒鬼的腿,硬把他从墙头上拽了下来。酒鬼摔了个半死,挣扎着要爬起来,飞鼠已经骑到他的背上,抡起拳头,一顿猛揍。
“叫你坏,叫你欺负我姐姐!”
“叫你坏,叫你欺负我姐姐!”
……
飞鼠的拳头雨点般落在酒鬼的头上脸上,打得酒鬼嗷嗷直叫。
大肥猪跑得慢,刚跑到草垛跟前就被飞鼠的兄弟们围住了。大肥猪求飞鼠的兄弟们放了她,可怜巴巴地说:“我对你们多好啊,我照顾你们,给你们做饭吃,放了我吧……”
飞鼠的兄弟们不理她,愤怒地指着她的鼻子说:
“呸!”
“飞鼠告诉我们了,你是人贩子!”
“吸血鬼!”
“害人精!”
飞鼠的兄弟们臭骂大肥猪,奋力推倒草垛,把大肥猪压在了草垛下面,这下大肥猪真的成为一头走投无路的猪了。
拐子最狡猾,他看大门被封了,自己又不能爬墙,趁混乱之机,一头钻进小白待过的那个棚子,躲了起来。
拐子的这一举动被小白看得清清楚楚。
激烈的战斗很快结束了,只有短短的几分钟。
小白、鬈毛、朦朦、飞鼠和他的兄弟们还没过瘾,老黑探长已经开始清点战俘了。
一共抓了三个人贩子:粗黑男人、酒鬼、大肥猪。
不对啊,还应该有一个,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公安部B级通缉犯。
“你说的是那个瘸子吗?”小白明知故问。
“正是,他可是一个大人物,公安部挂牌的B级在逃犯。”爸爸说。
“不就是一个B级在逃犯吗?充其量是个二号人物,有啥大不了的,要抓他何难之有。”小白故弄玄虚地说。
“开什么玩笑,小心我回家收拾你!”老黑探长厉声呵斥,没好气地说,“小小的年纪学会了吹牛。”
“我才不吹牛呢,”小白委屈地说,“帮你抓逃犯还挨骂。”
“好啦,好啦,别吵了,我来说句公道话,我们的小侦探胜过大侦探,”梁爷爷充分肯定小侦探的成绩,说,“我相信小白,他说能抓住B级在逃犯,准有他的道理。”
“那当然!”小白洋洋得意,把握十足。
“哈哈哈,光说不练不算好汉,小心把牛皮吹破了。”
老黑探长的手下纷纷起哄,拿小白开心。
小白两手叉腰,摆出京剧花脸的架势,迈起方步,晃到木棚子前,大叫一声:“戴飞虎,滚出来吧——”
拐子满脸灰土地钻出棚子,乖乖地举起手来。
刑警队员上去,把拐子拧住,给他戴上手铐。
“行,你小子真有两下子。”队员们不得不服。
“抓捕行动结束,固定证据,准备撤退。”
杨老黑探长下令。
“不,抓捕行动没有结束!”
小白语出惊人。
“你是什么意思?”老爸瞪了小白一眼,说,“我可没时间陪你玩游戏。”
“怎么是游戏呢,我说的是正事儿,”小白生气地说,“你不听就算了。”
“你给我闭嘴,小心你的屁股。”
老黑探长有些窝火,今天他的脑子里好像给糨糊粘住了,老是跟不上儿子的思路。
梁爷爷饶有兴趣地瞅着父子俩,狡黠地笑着,说:“我们的大局长,我劝你最好冷静点儿,多听听别人的意见。”
“好吧,有话快说,”老黑探长显然失去了耐心,说,“你小子还有什么新花样?”
“你应该把牛奶场的情况问清楚,”小白撇着嘴说,“还大侦探呢,连最起码的工作还需要别人提醒。”
小白说的在理。
老黑探长苦笑了一下,吩咐手下立即把奶牛场的老板找来,详细询问情况。
老黑探长的手下报告说,奶牛场只有一个看门的老头。
“把他叫来。”
老黑探长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队员们把赵爷爷喊来了。
赵爷爷满脸惊恐,垂首而立,抹着额头的汗水,面带困惑说:“警官,这是怎么回事啊,这是怎么回事啊——”
老黑探长指指大卡车,指指几个戴着手铐的人贩子,问赵爷爷:“你认识这辆车和这些人吗?”
赵爷爷谨慎地走近卡车和人贩子,仔细打量了一阵子,摇着头说:“这辆卡车是送奶牛的卡车,那个粗野的男人是卡车司机,其他的我就不认识了……”
赵爷爷想了想,又指着飞鼠和他的兄弟们说:“这些孩子倒是常来的,找零活干……”
赵爷爷没有说完,飞鼠就站出来,替赵爷爷作证,说:“赵爷爷只是个看门的,他不是坏人。”
“是啊,是啊……我只是看门,别的事不管……”
赵爷爷一副惊恐万状的样子,让人看着挺可怜的。
“那好吧,把你的老板找来,通知他去公安局一趟。”
老黑探长吩咐赵爷爷。
“是,是,我一定照办!”
赵爷爷点头答应着,慌忙退下去。
赵爷爷没走几步,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道:
“彭能算——”
赵爷爷猛一哆嗦,停顿片刻,头也不回地继续朝前走。
“彭能算——”
小白又喊了一声。
赵爷爷佯装没听见,继续走他的路。
“看门的,我说的就是你!”
小白提高了声音。
赵爷爷站住了,扭过头来,点头哈腰地说:“又有什么事啊?”
“别装蒜了,你就是彭能算!”
小白指着赵爷爷的鼻子说。
“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赵爷爷一脸迷茫。
老黑探长和队员们恍然大悟,这个看门的赵老头,就是臭名昭著的隐身要犯,公安部A级通缉犯彭能算。但是,这可能吗?可不要搞错啊!
“你怎么证明他是彭能算?”老黑探长的脑子开始疼痛,他有些头晕,看来儿子真有一套,他想进一步检验小白的推理能力,说,“你要说出道理。”
酒鬼、粗野男人、大肥猪也现出惊异的表情,他们实在没想到,这个干瘦的老头就是他们奉若神明的“祖师爷”(犯罪集团的头目)。
看门的老头仍在装糊涂。
哈哈哈——
小白大笑起来,说:“你还演什么戏啊!”
小白话音未落,拐子举起手来,指着看门老头说:“我揭发,我揭发,我立功赎罪,没错,他就是彭能算,他的真名叫彭山……”
看门的赵老头,不,现在应该叫他彭山,不再装糊涂了,他的脸色陡然大变,阴森狰狞。
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
彭能算一阵狂笑。
彭能算不得不承认自己失败了。
彭能算仰面朝天,困惑不解,长叹一声:“我闯**江湖五十年,没想到最后栽在一群小孩子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