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中国侦探小说精选:第九卷 蝴蝶标本飞走了

黄金大盗的连环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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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夫

黑脸大盗的案子还没有终结,他还关押在看守所,MC公司金库又被盗了,五十公斤黄金不翼而飞。根据现场留下的蛛丝马迹判断,很可能是鸵鸟养殖场场主金陶姜所为,但是,缺少直接证据。

肥肥和助手以购买鸵鸟为借口,前往养殖场秘密侦查。金陶姜正要外运鸵鸟,已经装满了整整十二辆卡车。奔儿头一见到鸵鸟车,顿时兴奋起来:

“我还从没见过鸵鸟,今天让我见识见识,见识见识。”

“现在什么时候?你别捣乱!”

助手制止奔儿头。

肥肥知道奔儿头从来不做无意义的事情,既然对鸵鸟充满了好奇,说不定已经感觉到了什么,便走近去围着卡车转动着观赏。奔儿头一边欣赏一边说:

“原来鸵鸟有这么大个儿?我只在电视里看过。哎,我要全看一遍,看看哪个最漂亮。”

肥肥只好每辆卡车都围着转一圈。

“这是要运往哪里呀?”肥肥问,“这一趟要赚很多钱吧?”

“贵州,运往贵州。”金陶姜随后跟来,“现在的生意不好做,赚不了多少,赚不了多少。”待肥肥将十二辆卡车上的鸵鸟都看过了,金陶姜又看一眼手表,问,“二位来有什么事?”

高宽圆说要买鸵鸟。

金陶姜眉间终于现出笑意,摆出老板的架式说:“这样啊,可以和副场长谈。我已经没有时间,再晚赶不上轮渡了。”见副场长走来,奔儿头又提出要求:“我还没看够,车就走了,如果您不介意,领我们参观一下养殖场,我们都会很高兴。”

副场长答应一声,在前面带路。

这是一家大型养殖场,年存栏量不少于一万只。参观了一半时,奔儿头发现了一个奇怪现象,每个车间里都有一堆大粒沙子,有的鸵鸟还在不停地吃着沙子,故意说:

“沙子是鸵鸟的主食呀?太好了,可以节省很多成本。”

“哈哈哈,不是这样的。”副场长介绍说,“鸵鸟体内另有一个特殊胃,里面只装沙子,是专门用来消化食物的。”

“这一年岂不要消耗很多沙子?”

高宽圆也觉新鲜。

“那倒不用。”值班员说,“沙子只能被磨碎,不能排出体外,所以能用很长时间。”

从车间出来,正好遇到金陶姜的儿子金小魏。他从父亲办公室偷了鸟笼子出来,里面还有两只鹦鹉。

副场长佯装生气:

“你这孩子,又偷爸爸的宝贝出来玩,不怕挨揍?”

“嘻嘻……爸爸要好几天才能回来,先借我玩几天。”

说着就要溜走。

奔儿头突然问:

“哎,你的鹦鹉会唱歌吗?”

“当然。”金小魏将鸟笼放在石台上,蹲下,用手指轻敲鸟笼,口中唱起歌来。“‘月光啊下面的凤尾竹呦,轻柔啊美丽像绿色的雾呦……’唱啊,唱呀……”

鹦鹉却不领情,仍旧扑棱着翅膀,看来还有些惊恐。金小魏继续唱道:“‘静静的村庄飘着白的雪,阴霾的天空下鸽子飞翔,白桦树刻着他们的名字……’唱啊,唱呀……”

两只鹦鹉比刚才安静了,但是,仍然不唱,这让金小魏特别没面子。

“两个坏蛋!每天不让唱你们偏唱起来没完,今天需要唱了却一个也不给我唱!两个坏蛋……”

金小魏气得攥紧拳头,恨不得一拳一个将两只鹦鹉砸死。

“算了。”奔儿头给金小魏找台阶下,“我听说鹦鹉学舌要看心情。心情好就学几句,心情不好,怎么也不说。”

“哎,真没面子。”

金小魏提起笼子要走。

奔儿头突然说:“哈,阳光灿烂,金黄,好像黄金一样。”

“黄金,通通运走,通通运走。”一只鹦鹉突然说话,另一只鹦鹉跟着说,“黄金,通通运走,通通运走……”

高宽圆一愣,看着上司。肥肥先是一愣,继而什么反应也没有,思考了一会儿说:

“一定是金陶姜下达偷运黄金命令时被鹦鹉听见了。码头,马上行动。”

他们赶到码头询问相关人员,今天根本没有轮渡过运输鸵鸟的卡车。

“坏了,这是声东击西。”肥肥突然醒悟,“马上去机场。”

“哎,这就对了。”

奔儿头眼睛一眨。

原来,奔儿头欣赏鸵鸟和逗引鹦鹉说话都是有目的的。

赶到机场,装有鸵鸟的飞机已经高高地飞上了蓝天。从机场了解到,鸵鸟运往地点不是贵州,而是云南的昆明。在鸵鸟养殖场时,金陶姜为什么要说运往贵州?肥肥更加确定了这批鸵鸟有问题。

他们乘坐下午的航班赶去云南。飞机上,肥肥和高宽圆心急如焚。奔儿头却毫无心事,眼睛看到哪里都感觉新鲜。这时,一位老太太走过来问服务员:

“姑娘,能告诉我女厕所在哪里吗?”

姑娘说:

“在飞机前面的右侧。”

老太太穿过走道,来到前舱,却拉开了驾驶舱的舱门,见机长和几个驾驶员正在专心致志地看仪表,急忙关了门,走回厨房。

服务员问:

“您还没找到女厕所吗?”

“找是找到了。”老太太说,“几个男人在女厕所里看电视,我没敢进去……”

“哎——,那几个男的,怎么进了女厕所啊?”奔儿头大喊大叫。“出来出来,赶紧出来。飞机上有没有警察啊?哦,对了,你俩就是警察,赶快把女厕所几个男的揪出来啊。”

“哈哈哈……”

肥肥和高宽圆忍不住大笑。

旁边一名乘客说:

“奔儿头,那是飞机驾驶舱,不是女厕所。”

“啊——,唉,真没面子。”

奔儿头“吧嗒”一声将眼睛闭上了。

赶到云南后,前后仅差几小时,金陶姜已将鸵鸟运出昆明机场,不知去向。他们在机场货物托运处查到那家托运公司,记录上写明运往沧源。沧源位于中缅边界,难道金陶姜要与缅甸人交易?

他们火速赶到沧源,却没有找到金陶姜和他的鸵鸟。去边境市场打听,最近也没有大宗鸵鸟交易。奔儿头突然说话:

“一个金陶姜藏起来容易,一百二十只鸵鸟哪里藏得下?何况沧源地方不大,又有当地警方协助,难道……”

“一百二十只鸵鸟?”高宽圆惊讶,“你怎么知道这个数字的?”

“你还记得在鸵鸟养殖场,我一辆卡车一辆卡车地参观鸵鸟吧?”

奔儿头有些得意。

“记得记得,原来如此!唉,你可真聪明!”

高宽圆佩服地说。

肥肥却在思考着说:

“说不定这个沧源又是声东击西。只是,这个‘西’应该在哪里?”

奔儿头建议从托运公司查起。他们再次找到那家托运公司,正好车队已经返回,找来司机一问,他们根本没到沧源,到景谷时金陶姜就付了全程运费,而后重新雇车启程。

肥肥与助手连夜赶往景谷,找到另一家托运公司,见登记册上记录着货物终到站是半坡。肥肥心里“咯噔”了一下。

高宽圆忍不住问:

“这个半坡会不会又是一个声东击西?”

“不会了。”奔儿头说,“半坡虽然是个不算太大的集镇,但它相邻于老挝,又距离越南较近,复杂的地理环境带来了复杂的人群,便于犯罪分子活动,办案可要难上加难了。”

他们赶到半坡小镇,市场上找不到金陶姜的影子,找遍了所有客店,竟然一根鸵鸟羽毛也不见,却在镇外一家名叫“何仙姑”的客店找到了鸵鸟运输车,仍然不见金陶姜。

既然车在这里,金陶姜不会走远。

肥肥和高宽圆在对面的“吕洞宾客店”住下,两人轮流守候,等待金陶姜露面。一连两天了,金陶姜也没有出现。肥肥决定进入“何仙姑”客店侦查。他们化了装,感觉奔儿头太显眼,便将它放进了兜子里。高宽圆见到老板故意套近乎:

“先生,我以前是否在什么地方见过您?”

老板回答看了看高宽圆:

“肯定没有。”

高宽圆坚持说:

“不对,我肯定在哪儿见过您。好像我们还在一起喝过酒。”

“那更不可能了。”

老板说。

“难道您从来不喝酒?”

高宽圆不解。

老板看了看高宽圆:

“那倒不是。只不过,我以前在殡仪馆是专门负责烧人的。”

“哈哈哈……”

奔儿头忍不住大笑。突然感觉自己被装在兜子里不能笑,又急忙止住。老板一愣:

“谁在笑?”

肥肥急忙拿出手机作出接听电话的样子:

“对不起,是我手机彩铃声。”

老板冷笑两声:

“哼哼,手机用这彩铃?少见。”

奔儿头气得想大声喊叫,可是担心暴露身份,只好忍了。在这里没有侦查到有价值的线索,只好退回去继续等。次日下午,金陶姜仍然没有出现,却抓住了一个送情报的人。此人供述:明天上午8点,在镇东南乱石山下交货。

在当地警方协助下,次日上午8点,肥肥等人赶到乱石山。果然有人在这里交易大批鸵鸟。当地警察迅速将所有人围困起来。肥肥向人群中观看,金陶姜从家带来的几个人都在,却不见他的影子,心里又犯了合计,让高宽圆清点鸵鸟数量。

肥肥问一个买鸵鸟的人:

“为什么在这里交易?”

那人战战兢兢地回答:

“这里可以免税。”

“免税?”奔儿头问,“是为了鸵鸟肚子里的黄金吧?”

那人一脸疑惑:

“黄金?鸵鸟肚子里有黄金?怎么可能?”

高宽圆清点完毕:

“头儿,整整四十只。”

“四十只?”肥肥愕然。明明一百二十只,怎么少了八十只?“刚才有人买走鸵鸟吗?”

那人回答:

“没有。要价太高,谁买呀?我们都在这儿耗着呢。货到地头死,早晚得降价。”

奔儿头突然说:

“哎呀,不好!金陶姜将黄金藏在鸵鸟胃里,完全可以在市场上公开交易,为什么还要选择在偏僻地方偷偷交易呢?再说,这么多鸵鸟,又怎能做到不被人知道呢?为什么又要如此高的价格?”

肥肥:

“这只是拖延时间。”

高宽圆:

“又是一个声东击西。”

他们急忙调动警力向镇内进发,将市场突然包围,果然将金陶姜和买主逮了个正着。那八十只鸵鸟已装上车,正准备运走。一民警拿来金属检测仪,在鸵鸟胸前一晃,仪器发出了“嘀——嘀——”的报警声。

金陶姜不但连续使用了“声东击西”让肥肥连连扑空,还杀了一个回马枪——在肥肥等人搜查完市场,赶去乱石山时,他又回到市场交易。可惜,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手,还是落网了。

MC公司丢失的黄金一克不少地都从鸵鸟腹内取了出来,肥肥和高宽圆都长吁了一口气。当地警方热情款待双头矮探长和助手。肥肥头上的奔儿头,只能闻到佳肴的香气,却吃不到一点,心中不平起来:

“破案子我比你们出力多,为什么只款待你们,不款待我?”

“哎呀,忘了我们的小英雄。”高宽圆把酒杯放在奔儿头嘴边,“来,我敬你一杯。”

奔儿头嗅了嗅,大声嚷嚷:

“哎呀呀,什么味道?拿一边去!今后,不要给我喝酒!谁给我喝酒谁是猫,是猫!”

“哈哈哈……”

大家都忍不住大笑。

奔儿头突然想到一件事,问:

“‘何仙姑’客店老板说我的笑声很难听。你们说,我的笑声真比手机彩铃难听吗?”

“手机彩铃哪有你的笑声难听啊。”

肥肥故意说。

高宽圆跟着一句:

“你的笑声可比手机彩铃难听多了。”

“哼——”奔儿头“吧嗒”一声闭上眼睛,又“吧嗒”一声睁开眼睛。“我给你们讲幽默故事吧。给你们助酒兴。”也不管大家愿意不愿意,他已经讲起来:

“古时候有个员外故意请一位瘦厨师。他以为瘦厨师饭量小。谁知这位瘦厨师有个非常不好的毛病,做菜时总爱偷吃肉。每次做菜时,明明看见厨师切了不少肉,可等将菜端上桌来,却没有几块了。员外非常不高兴。

这天家里来了客人,员外要求做红烧肉,害怕厨师再偷吃,便亲自掌刀,一共切了36块。到了吃饭时发现,肉块儿一个不少,可每块肉上都被咬了一口。员外气得无奈,只好写了一首诗:

出兵三十六,收兵十八双。

点兵兵不少,个个都受伤。

“哈哈哈……”

奔儿头大笑一阵之后,仍然无人互动,都跟没听见一样,更觉没面子了,大声说:

“你们知道胖员外是谁吗?你们知道瘦厨师是谁吗?哈哈哈……,就是我们的肥肥探长和高宽圆助手啊。哈哈哈……”

它终于找回一点心理平衡。

原载《小学生故事》,2006年第8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