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張祖整整花費了一天的時間同站長、設計師和技術人員、打字員作了一次更為深入的個別談話。談話的內容先是拉得很遠,然後才談到他所需要的話題上。但是,盡管談得仔細,卻並沒有獲得什麽滿意的材料和線索。
他懷著懊喪的心情,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點起他那黑而光亮的大煙鬥,不住地吸著。他緊皺著眉頭,不時地用左手撫摸前額,有時又驀地離開自己的座位,在室內大步地踱來踱去。他在苦苦地思索。
張祖在偵查審理這個案件以前,曾經審理過很多間諜竊取情報的複雜疑難的特工案件。那些案件充分說明了敵人的狡猾。還是一年以前的事吧,有一個狡猾的間諜分子,為了獲得我們某一個經濟機關的重要情報,他並沒有直接地鑽入這個經濟機關的保險櫃,也沒有派遣間諜打進這個機關充當工作人員。他隻是裝成一個上班下班的工人,經常由這個機關門口的公共汽車站上車,陪送著這些工作人員坐幾站。或者他隻是在公園裏像一般的遊客一樣,跟著他要跟的人散步。或者他在公共的飯廳裏,像平常的主顧一樣,和他感興趣的人們在一張桌上用餐。或者他穿上紅色的短褲和他所“喜歡”的工作人員進行球賽或其他運動。在這些異常平凡的活動和接觸中,這個老奸巨猾的敵人,伸長了耳朵,細細地竊聽著每一個工作人員所談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然後匯在一起,加以分析、研究,最後便成了最確切的情報。
還有的混入電話間充當電話員,或者充當我們機關的勤雜人員,以及在至親好友處探聽……
難道敵人竊取情報隻采取這些手段嗎?他的思路又自然地回到了這件棘手的案件上。
這份機密的材料,特務是用什麽方法竊取的呢?從實驗室看門警的嚴格和工作人員的警惕程度看來,一個陌生的人想混進實驗站偷走材料是不太可能的。即使混進實驗站,他又怎樣知道這份材料的放置地點呢?即使知道這份材料放置在站長的保險櫃裏,又從什麽地方獲得鑰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