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张祖在站长办公室里会见了站长和打字员谢芳。
“我想知道一下,你们机关里对于那些简直无用的废纸是怎样处理的?”张祖问站长。
“关于这方面,我们有严格的制度和专人负责啊!张祖同志,我想请……”站长一面回答,一面把目光转向了打字员谢芳。
“好吧!我谈谈。”谢芳激动地说,“废纸全部焚毁,焚毁工作是由我负责。每次从废纸柜中或垃圾中捡出的废纸,全部由我亲眼看着处理。”她在谈这些话的时候,眼睛不断地望着侦查科长。
“你只做了监督工作吗?谁来烧呢?”
“是公务员张树森……同志,这样做不对吗?”打字员疑惑地反问。
“这个方面我们等一会儿再谈,现在你想一想,在你打印××实验成效材料的前后,你是不是换过打字机的衬纸?”
“这一点……我记不清楚了。”谢芳边思索边回答,忽然想起了什么,“换过,同志,换过。打那份文件时,我刚换上一张新的衬纸,打完一页以后,这张衬纸忽然被一个螺丝前板给擦破了,我把它取下来,又换了一张新的。”
“你怎么记得这种事呢?”
“这个嘛!因为我那天有病,头疼、身乏,加上当时那要件急着打印,打字机又出了一点儿毛病,衬纸又被擦破了……我对这件事印象很深。在那天下午,我便因病请了假。”她说话很急,好像恨不得一句话就说清楚。
“那么你请假的那几天关于焚烧废纸的工作又是怎么安排的呢?”
“那一个星期中,我把这件工作全部交给了张树森,并且郑重地嘱咐他,一定要全部烧毁。”谢芳中断了她的话,然后扫了侦查科长一眼。
张祖微笑着说:“这就是说,将近一个星期的废纸,都由张树森自由处理了。”
谢芳不做声了,她的脸上不断地泛起红晕。
不一会儿,张祖又和站长一道询问了公务员张树森。经过再三地盘问,张树森承认把一周的废纸全部卖给了收烂货、废纸的一个老汉陈保元。
现在,张祖决定从这个线索一直追下去。他没有费什么劲便找到了这个收买废纸的人。这人五十开外,没有儿女,妻子也在解放前被国民党军枪杀了。他就靠着收买旧货、废纸维持生活。事前,张祖曾很细致地研究过这个人的全部材料。从他个人的历史和目前的生活情况来看,张祖相信:这人并不是他所追求的目标。于是他随便和老汉扯了扯生活情况,便直接提出了废纸的问题:
“你收买来的废纸都卖给哪儿?”
“全部卖给造纸厂了。”他简短地回答。
“还有别的人来买吗?”张祖问。
老头想了半天:“啊,有一个人,他常来我这里挑些零纸。他是摆小摊的,拿这些纸去包装东西,每次他来,不论多少拿一卷,给我一毛两毛钱就走了。”
“这个人每次来都挑些什么样的废纸呢?”
“这个!……我倒没注意,不过有两次我看到他在好纸里也卷上了些烂纸,这些纸脏得实在不像话……”
“这个人你认识吗?”
“认识。他家住在西大街六十八号后院,我曾经给他送过废纸!”
一切都明白了,那个窃取材料的特务的下落已经找到了,还需要些什么呢?他转身便往当地公安机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