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暖和的星期日早晨。大西路底西區新屯的管弄人阿四,正在將一件啼笑皆非的新聞,向鬱宅女傭顧媽敘述。
“阿四,你犯了口吃病,還要講新聞嗎?我不知你在講些什麽!”顧媽不耐煩地說。
“二弄十五號邵宅的麗珊小姐被人割……割……割……”阿四呐呐地不能連續下去。
“割什麽?快些說。”顧媽催促著。
“割割割去一隻右……右耳朵!”
“真的嗎?被誰割去的?”
“天……天才曉得誰……X去她的耳朵!”阿四逢到這個割字,就是他的致命傷,所以他索性把這割字省略。
“據說前兩天,唐家弄平屋中也有兩個小姑娘被X去耳朵,我我……我以為有人說笑話,現……現在我們這西區新屯中,亦傳染得X耳朵的毛病了!”
“我們的大小姐知道耳朵被誰割去的,我去告訴她這新鮮新聞。”顧媽說著反身奔回家去。
這西區新屯有一條總弄,三條分弄,每一分弄有十幢房屋,俱是三層樓雙開間的新式住宅,每家門前有一所不大不小的花園,住宅的後部又有汽車間。居住者非富豪即小康之家。貧窮之人決不會住到這新屯裏來,所以這新屯中進出者莫不服裝整齊華麗,充分顯出富貴的氣派。
顧媽服務的鬱公館是三弄二十四號。她跑進起坐室,見冰倩大小姐靠在沙發上閱讀晨報,鬱老先生、鬱老太太,對坐閑談。顧媽立即將所得消息轉播。
“此等恐怖之事,竟然發生了!將如之奈何呢?”老太太已聽得她的獨生愛女敘述過,對門二弄十四號的瘋子趙若愚要挖去冰倩的眼睛或割去耳朵,所以已擔心了好幾天,現在聽得顧媽的消息,當然大起恐慌了。
“顧媽,你這消息確實嗎?”鬱老先生問。
“喔!千真萬確的。管弄人阿四告訴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