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探侠

第五十一章 抗下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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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情是谁也说不得的,一切罪过都算在鄙臣头上,诸位要杀要寡,全都悉听尊便。”

丁渭直到此时,依然死不松口,这恰恰说明他的背后的确不一般。

这反倒是让诸人更加的想要一探究竟。

“本王现在是在问你,你可不要不识抬举,若是让我使上手段,那就有你好受的。”

正说话间,长皇子挥了挥手,示意手下行动。

与此同时,二皇子也使了个眼色,示意手下行动。

一时之间,整个丁府大院变得嘈杂起来,各种声音交织混合在了一起。

府尹依旧未动,丁渭也没有动。

两位皇子同样也没有动。

四人似乎保持着一种默契,就像是在看谁先动似的。

就在这时,有道身影轻飘飘的落在地上,眼眸一闪,悠悠道:“看起来这里挺忙碌的,不过我想丁侍郎是肯定不会说的。”

丁渭斜眼看着林天,边打量边冷笑:“嘿嘿,这一切都已经成林探手的手笔,本官还有什么好说的?”

林天似乎没啥影响,笑了笑,问:“你是怕说出来,这件事情就不好收场了是吧?”

丁渭道:“你觉得呢?”

林天道:“的确,此件事情已经牵连皇室,若是定要刨根追底,定会掀起血雨腥风。”

丁渭道:“那你还问?”

林天道:“我既不是皇室的人,又不是帮凶,我为什么不能问?”

一旁的两位皇子听后相互看了看,同时转身看向林天,齐问:“林探手,可是又查到了什么?”

林天道:“这件事情对于你们皇室的干系不小,二位殿下果真想要知道?”

长皇子正色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本王无非犯了点错,却也不是多么大的滔天祸端,若是查出此人是谁,定当斩之!”

二皇子思忖道:“此人居心叵测,本王也想知道是谁,该不会真是皇子当中的哪一位?”

府尹沉默许久,这时提了口气,缓缓道:“皇子争位,历朝历代并不少见,但有如此毒辣心计的人,能将整个江山社稷安危置于不顾,确实鲜有如此。”

丁渭忙道:“这只是句空话,事实上,主从来没有想过做任何危害大宋江山社稷的事。”

长皇子道:“那些死掉的人又该怎讲?”

丁渭道:“他们无非都是一群心术不正,的名门大族亦或者富家豪绅罢了。”

二皇子问:“所以死掉的人都是该死的人?”

丁渭道:“的确。”

长皇子冷笑道:“真是荒谬,此等言语真是亘古未闻!”

丁渭道:“当今皇帝登基已有数年,为何能取得这般不错的效果,除了外施仁政,岂非内无建树?”

二皇子摇头道:“照你这话说来,这还是父皇的主意了?”

丁渭道:“鄙臣不知。”

长皇子皱眉道:“本王只要你说出此人究竟是谁,这件事情便也跟你没了关系。”

二皇子道:“只要侍郎不是主谋,又何必要背黑锅呢?”

府尹叹了口气,道:“看来你是咬定牙关不肯说了,也罢,来人啊,将丁侍郎压进开封府设天牢。”

丁渭于是大笑着被押走了。

这对于他而言,似乎反倒成了一种解脱。

林天这时看向两位皇子,打探起了情况:“两位殿下,圣上诸位皇子当中,已及冠者几人?”

长皇子道:“只有三人。”

二皇子道:“除了我等,便剩三弟。”

林天沉吟半晌,问:“三皇子与二人关系如何?”

长皇子道:“倒也还行,一直以来,对于兄长都很谦恭,做起事来也好,往往滴水不漏。”

二皇子道:“三弟为人谦谨,最是孝顺父王,每件到他手里的事都会做的井然有序,分毫不差,私底下倒也有不少的大臣说他好话。”

府尹道:“本府也曾说过三皇子的胸襟宽广,平易近人,若非降生为晚,或许也有可能登及大位。”

两位皇子听后一脸尴尬,只好皮笑肉不笑地应承:“的确,三弟比较像个仁君。”

林天又问:“三殿下平日里可有亲近大臣,可有出宫之举?”

长皇子道:“三弟一直以来都是足不足宫,平日里无非是吟诗作赋,雅兴丹青,其与大臣间的关系,自也不会如何。”

二皇子道:“是啊,不知林探手问三弟何由?”

林天看了看天,道:“我本想见一见这位三殿下,不过今时已晚,待到明天,还请两位殿下引我进宫。”

两位皇子隐隐觉得林天心里是有主意,但也不好多问,点了点头,应承下来。

“此事倒也容易。”

“不错,那不知林探手现在要去哪?”

这个问题使得林天目光一转,看向开封府的位置。

“我想同府尹大人回开封府。”

府尹听后答应下来,“好说,本府一直等着林探手呢。”

众人就此别过。

路上。

两位皇子骑马并行。

二皇子问:“皇兄,你觉得林探手是什么意思,非是怀疑上了三弟?”

长皇子道:“也许,不然不会无端问及此话。”

二皇子问:“倘若此事真是如此,咱们帮是不帮?”

长皇子沉默片刻,缓缓道:“倘若真是三弟所为,自该帮的,就是不知父皇知道以后会是怎样。”

二皇子嘎声道:“此事若是当真,父皇有可能会处置三弟性命。”

长皇子思索道:“咱们得抢在明天之前给三弟传去消息。”

二皇子道:“这不好吧?”

长皇子道:“倘若现在不做好,你又不是不知林探手的能力,保不准明天会出什么事情。”

二皇子冷冷道:“他是非要杀人不成?”

长皇子的背上也泛起了阵阵冷汗,回忆起之前的画面,胆战道:“此人简直不近人情,更不能让他在皇宫里找到一点踪迹。”

二皇子冷冷道:“这是自然,帝王家的事情自然由帝王家的人自己决断,不过是个什么东西,也配插手干预?”

二人现在沆瀣一气,丝毫没有想过,就在几个时辰之前,都还是在勾心斗角。

开封府内。

府尹坐在椅上,身旁是张精几,几的一旁坐着林天

林天正在吃着鸡腿。

叫花鸡的鸡腿无疑是很可口,何况林天一向不是挑食的人。

所以他就吃的满嘴流油。

“不错,鸡腿就是好吃,待会儿我拿两个走,顺便问丁侍郎要不要吃。”

他非但说了,还真就照做了。

府尹此时不得不问一句:“林官,你觉得该如何对待丁侍郎?”

林天咧开嘴笑了笑,“府尹已经有了主意,何须再问我呢?何况我的想法府尹也该知道。”

府尹问:“他不说,你会杀了他吗?”

林天道:“不会。”

府尹又问:“能不能放了他?”

林天道:“不能。”

府尹再问:“为什么?”

林天道:“他既然想着要承担一切后果,那就把这一切算在他的头上,看在他也曾做过不少利国利民的事,只将他终身监禁起来吧。”

府尹叹了口气,道:“圣上此时或已知晓此事,是一定要亲自过问的。”

林天道:“那便正好,当着圣上的面揪出那位皇子。”

府尹问:“你何以肯定是位皇子?”

林天顿了顿,一字一句道:“因为一切的证据无疑都指向于此。”

府尹没再说话。

所以林天就离开了。

“我现在应该去看看丁侍郎了。”

这句话没有人回答。

林天已在天牢。

天牢暗淡少光,就好像没有什么一样,只有一处狭隘的窗户里正透着光。

缝隙内的光成了条形状。

窗户下面有人,一个坐在地上闭目安神的人。

人没有说话,就安安静静的坐着,犹如打禅修行的老僧丝纹不动。

林天正看着他,然后不轻不重的说了一句:“丁侍郎真是泰山崩于前而不改其色。”

丁渭徐徐睁开眼睛,道:“你来了。”

林天道:“我来了。”

丁渭笑了笑,道:“我知道你会来看我。

林天也笑了,道:“我知道你知道我会来看你,可我还是来了。”

丁渭似乎看淡生死,道:“不管你怎么说,我总是不会透露半个字的。”

林天道:“你觉得我是来问话的?”

丁渭悠悠欠欠地躺地上,道:“是不是也都无所谓了,我就当自己已经死了。”

林天道:“你的子嗣并没受到波及,谁都活着,就连丁风也还活着。”

丁渭问:“你早就知道他没有死?”

林天道:“我一向不喜欢揭穿别人把戏。”

丁渭道:“不错,我也知道。”

林天道:“但有件事你并不知道。”

丁渭问:“什么?”

林天道:“你觉得自己没有认错人?”

丁渭道:“没有。”

林天道:“但我想那个人其实身后还有别人。”

丁渭惊声:“这怎么会?”

林天没有直面回答,而是问了一个问题:“丁侍郎是个聪明人,试问有谁能在皇宫里面不露形迹,做出这些事情?”

他接着道:“如此一来,岂非是把圣上视为何许?”

丁渭此刻也明白了,不由地睁大了眼睛,眸中透露一种惊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