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三十日

036)第五日-右相賜韘-追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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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十,乙亥日。

白露,鴻雁來。

鄭達命人在溪畔草地後的坡上平地打了兩個帳篷,屬下看到帳篷支起,知道今夜隻能在此過夜,心中叫苦卻說不出來。

入夜,秋風輕送。

盧治去附近獵戶家找獵犬,比鄭達預想的時間更久不會,鄭達心中焦慮,獵犬鼻子再靈,等氣味消散了就什麽也沒有了。

等不及派出去的手下回來,鄭達對黎逢交待了繼續勘查的要點,叫雙胞胎手下牽過盧治帶來的那條獵犬,二人牽狗,早已著急,鄭達一聲令下,各拿一杆長矛,舉著火把便走。

獵犬在有尿漬的被子上細嗅一陣,便拖著執繩的樊品著朝坡上的林子中衝去。

獵犬沒有猶豫就選定方向,讓鄭達心中一喜。

“鄭大人,那邊!”說話的是雙胞胎中的弟弟樊替,指著不遠處的林子。

哥哥樊品舉著火把,看著獵犬跑的方向,果然是弟弟所指的方向。

樊品心中認同弟弟說的話,心中卻不服氣這話被弟弟先說出來,讓他沒能在鄭大人麵前表現一番,一邊跟著跑,一邊反駁:“狗子朝這邊跑,這邊那邊還要你說麽?”

樊替嘿嘿笑道:“你知道什麽,狗子朝外麵跑,說明我們要追的人就是跑掉的那個。”

樊品這次卻沒有抬杠,隻將弟弟沒能說出來的一口氣說了:“還說明尿騷味還在,更說明我們還能循著氣味找到跑掉的那個人。”

雙胞胎兄弟長得很像,都是大大的一張圓餅臉,圓餅的正中,很隨意的糊了一個扁平的塌鼻子,鼻孔朝天,大大地張著,像是隨時能噴出什麽黑乎乎的異物。

鄭達剛到王都時就認識了他們的父親。他們的父親靠給人紮籬笆、蓋屋頂討生活,有次在屋頂鋪草,不小心摔下來,屋頂雖不高,卻摔到腰,從此成了廢人。

那一年,他們兄弟才十三歲。雖然每年宗室會支些糧食,夠兄弟二人勉強過活,不至餓死,但家境從此破落,若不是靠著族裏的接濟,他們的母親幾乎沒能將他們拉扯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