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王宮裏傳出虎方伯拜見商王頌,商王大悅,晉虎業為侯爵的消息後,王都的人便在私語間流傳,這次伐邛的主將必是虎業無疑。
宮裏傳出的消息是:虎方伯業,拓地有功,加之這次登人過千,解了大王登人不易的困擾,大王一時高興,便給虎業晉爵。
到日中過後,王旨出宮,寫的是“侯虎”。
彼時規矩,稱“某侯”的,乃是世襲罔替的爵位;稱“侯某”,乃僅止於此身,不及子孫的。
這些事,是經大王、右相、亞進、亞醜,以及巫亙共同商議的,因此右相對此毫不意外,子畫卻是才知道。
近來父王忽然對母後冷淡,照樣每日回後宮,卻少與母後交流,相應的,與子畫也少說話。
父王一向疼愛母後,不知何以突然間冷淡下來,每晚陪著父王的便是顧方伯送來的那個女子。
子畫看得出,父王對顧氏女並不如何上心,但這些日子刻意疏遠母後,明顯得連宮中小奴也能看得出。他有心過問,卻不知從何處開口。
“大王本該更早些登人的。”右相目視前方,緩緩說道,“若是夏季登人,入秋便主動進擊,對邛方這一戰,勝算會更大。”
子畫點頭,接著右相的話說:“現在大軍進發,兵鋒北指,到得戰場那日,天氣已經轉冷。”
“是啊,這次虎業登人,大多來自虎方。虎方將士常年在南,如何受得了北地的凍。”
車子經過一個凹坑,顛簸了一下,打斷了右相的話。車行平穩,右相續道:“我試過,那種冷,和這裏的不一樣,和南方更不一樣,沒有經受過的人,很難讓自己不受到寒冷的侵襲——風不一定很大,但隻要有一絲絲從衣縫間透入,便是無法抵禦的刺骨。”
大邑商沒有城牆,卻有一條從洹水引水過來被王都臣民稱之為護城河的小小水道,這條水道也是盤庚大王遷都來此時所建,不管洹水豐盈枯涸,這水道的水總是一人來深,緩緩流淌,繞著大邑商一圈之後,重新注入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