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还没亮,杨曲尚且还在熟睡当中,王基就悄悄摸进了宫,找到朱元璋。
朱元璋对他的到来并不奇怪,只是问道:“怎么,杨曲又有什么动作了?”
就听王基道:“禀告陛下,昨夜杨曲终于把妾室叫入房中,这是昨日的记录,请陛下过目。”
朱元璋接过,安静的看了起来。
这上面当然不止是杨曲把彩夕叫过去这一件事,而是昨天一整天,杨曲都做了什么,说过什么的详细记录。
自从王基被派往杨曲身边的第一天开始,这个记录工作就一直存在,哪怕是杨曲去往北平的时候,王基不在,也是由随行的小菊接手。
朱元璋看完合上,似乎放下了一件心事,忍不住露出笑容:“这小子,总于忍不住了。”
真不愧他带着杨曲离开北平之前,给王基他们放话,故意露出空门,让那个叫彩夕的去接近杨曲的父母。
如此,彩夕顺理成章入了杨家的门,杨曲到底是个年轻人,热血沸腾,容易擦枪走火,等留下了子嗣,那朱家子孙便能轻易把握住杨曲,让他一辈子都替朱家效力了。
这还是朱元璋去往北平之前留下的闲笔,当时只当杨曲有大才,想着把他留下,但北平走一遭,朱元璋对杨曲的态度,难免有了变化。
炸药包一事兹事体大,多一个人知道如何制造,就多一分泄露的风险。
制造炸药包的工匠尚且能够完全控制,唯一的变数就是这个杨曲。
等把杨曲的价值榨得差不多了,也是时候解决这个风险了。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也算是意外之喜,给杨曲留下一支血脉,也算是对得起他了。”
“可有按照咱的吩咐去做?”
王基应道:“自然,备给杨曲的鱼肠衣,事先用针扎破了,轻易看不出来,但已经没了效果。”
“之后我们会劝杨曲尽早留下子嗣的。”
朱元璋缓缓点头,不过还是叮嘱道:“此事记得不要操之过急,稍微旁敲侧击一两句即可,不可多谈,免得被他怀疑。”
“属下明白。”
“回去吧,莫要被他发现。”
……
彩夕其实比杨曲醒得早,但就是躺在**迟迟没有动。
因为她还在想着昨晚的事情,当然不是配合杨曲演的那场羞人的戏,而是关于那所谓“大难临头”的事情。
等到杨曲都醒了,她也没有想出个什么头绪,实在是因为知道得太少了,而杨曲选择这么隐蔽的交流方式,她显然也不能直接问,害怕隔墙有耳。
倒是杨曲,依然泰然自若,哪儿有大祸临头的样子。
就见他从枕头底下翻出一个准备好的小瓷瓶。
前几天杨曲说自己有点便秘,去拿了几服药,药材里面就有促进消化的石楠花,晒干的石楠花没有味道,但杨曲处理了一下,那味道就比较明显了。
这小瓷瓶里面就是石楠花液,演戏要演全套,如此重要的细节他当然不能漏掉,把石楠花液倒出来四处洒一洒,让那不可描述的味道漂浮在空气中。
“你折腾了一夜,多休息休息。”杨曲把折腾两个字咬的重,彩夕自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明明没折腾,还得演出被折腾过。
彩夕点了点头,还把自己的衣服弄得凌乱了些,杨曲见状竖起大拇指,专业的就是不一样。
随后杨曲才起床,做出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
“小菊,去熬点粥送过来。”
吩咐了一番,杨曲这才过去洗漱。
……
又过了半个月,杨曲的教材终于写完了。
当然最为侧重的就是数学、化学还有物理,杨曲虽然不想把自己的学识全都抖落出来,但好歹也得拿出点真家伙,才能让朱元璋觉得他是倾囊相授。
“再等几天,就可以让老朱把学生送过来了。”杨曲喝着热茶,似感叹道。
王基就在旁边伺候着,不由问道:“少爷,你说的那个教材,不是已经写完了,还等什么?”
杨曲白了他一眼:“教材写完了,但东西没做完呢,还有个东西没做好,急不得。”
说完,又露出一副忧虑的神色:“唉,算来爹娘回泸州已经有些时日了,也不知道阿耶的病情如何,怎么也不来封信。”
王基神色并无什么变化,只是如往常一样问道:“少爷是想回泸州看看?”
“还真想。”杨曲倒是没有隐瞒,直接承认了,不过随即就道,“但想归想,我这会哪里走得开哦。”
就见王基稍加犹豫,随后轻声问道:“那不如,我替少爷去泸州看看?”
杨曲眼前一亮,忙道:“好哇!”
但紧跟着,又一阵摇头:“不行不行,我做的那东西还得你来帮忙呢,拿东西有些重要,不能泄露出去,你们几个都得过来帮忙。”
“咱们可都不得闲哦,我看还是写封信问一问吧。”
王基倒是坦然道:“如果少爷真这么担心,那不如让二夫人回去看看?”
毕竟算来,杨家现在也只有刘彩夕这一个“外人”,而且她平日也真的很闲,她又是杨曲的小妾,有这层身份,回去看看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她么……”杨曲纠结了一阵,到底是有些勉强的点头,“好像也只有她有空了,那就把她叫来吧。”
王基点头,然后去把彩夕叫了过来。
彩夕得知是让她回泸州之后,并不意外,应了下来。
然后杨曲就以王基他们也走不开为由,让彩夕自己去雇佣护卫陪同,同时给了她一笔钱。
杨曲似乎真的很担心阿耶的病情,显得有些着急,当天就让彩夕出发,而且还亲自陪着去办了路引。
临走前,杨曲趁着把彩夕扶上马车的动作,不着痕迹的塞了一封信给她。
正常去往泸州的路线上,泽源县是必经之地,彩夕一直忍住没有去看。
虽说这些护卫都是他们去随即挑选的,不存在提前布置眼线的情况,但彩夕还是等到了泽源县,一个人待在客栈房间,这才打开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