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蛇在盘绕了一圈大殿之后,就又恢复了平静,仿若一块石雕。
这让萧骋稍微松了一口气。
可他不知道,在白蛇静立不动以后,外面的风雨声变得更加巨大了,一块巨大的乱石直接从碎裂的门窗中射入了室内。
萧骋惊忙躲开,不敢于那巨石对撞上。
没多久,巨石就又贯穿大殿到了另外一个方向。
几只小鹤战战栗栗还忍不住抱怨萧骋:“你好没用啊,你真的是这大殿中的修士吗?”
小鹤们叽叽喳喳的让萧骋非常难受。
太吵了,以至于萧骋觉得应该先将这些小鹤给丢出去才行。
但现在并非是内斗的时候,除非忍不住,这些小鹤依然在聒噪地说着萧骋没用没用之类的话,丝毫也没有停止的意思。
萧骋心中无名火起,随后就拎起一只小鹤,那些仙鹤都对萧骋的行为感到惊悚,不知道萧骋到底要干什么。
但此时,这些仙鹤几乎毫不犹豫就打算去抢萧骋手里的仙鹤。
“他们内斗起来了。”
一个庞大的黑影出现在白蛇的身后,那巨石正是来自于那庞大黑影身上的东西。
“已经结束了。”白蛇却吐着蛇信平淡地说道,大雨滴落在她的身上,仿佛撞击在岩石上面一样,她的浑身质地也犹如纯白的岩石般坚硬。
果然这个时候,萧骋已经抓住了暴起反抗自己的仙鹤了。
又是几只仙鹤,被抓住脖子。
“你要干嘛?”其他的仙鹤都非常愤怒,不知道萧骋要干嘛?
“待会儿把你们扔出去,本来是打算吃的,但是想到师姐也是仙鹤,所以就暂时不吃你们了。”
“你打算吃了我们?我们可是高贵的仙鹤,你打算吃了我们?”
这些仙鹤非常不满,觉得萧骋是在冒犯仙鹤这个族群。
他凭什么敢这么做的啊?他凭什么?
“几只练气期的仙鹤也敢在玲月仙殿放肆,谁给你们的胆子了。”
萧骋的话,是为了维护仙殿的脸面。
但却好像深得外面两只妖的认可。
那白蛇也说道:“你倒是很照顾仙尊的脸面。”
萧骋装作没听见,在几只仙鹤惊恐的视线中,就将仙鹤丢了出去,丢出去以后。
外面的白蛇配合地张开巨嘴。
萧骋脸上流出冷汗,这配合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敌人吗?
几只被丢出去的小鹤也被吓傻了。
差点就要成为巨蛇的盘中餐了!它们疯狂地想要回到仙殿里面,可最终却还是没有避免被吃掉的命运,一只巨蛇咬碎了一只仙鹤,仙鹤直接成为了它的盘中餐。
萧骋也是眼睛狂跳,因为他好像想到了自己的结果,自己会不会也像这只仙鹤一样,变成这样被嚼碎的东西啊?
显然世界并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立即就要他做出答复。
“出来吧,你已经无路可退了,被我吃掉是你唯一的命运。”
沉默,深到彻骨的冷寂,萧骋终于遇到了白蛇的恐吓,外加那庞大到骇人的压力。
来自白蛇的压力,让他的浑身每一个毛孔都在舒张,仿佛在吸收周围无时无刻不在出现的冰冷气流。
当那些气流吸收入毛孔中以后,萧骋的皮肤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冷,甚至是痛。
“我唯一的命运?”萧骋忽然笑了起来。
用大笑声来掩饰自己的紧张和慌乱,他很害怕,甚至都害怕到发抖了。
可还是必须装作一副不害怕的样子,因为只有这样,对面的人才会认为萧骋还有底牌。
这样大好的人生居然就要这么终结了,可师姐和师尊,可都没有告诉自己有这样的结果啊?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所有的小鹤面面相觑,觉得外面的巨蛇恐怖,里面的少年也是个神经病,自己现在真的是很难。
果然寻觅仙缘是很不容易的啊。
当然她们并不知道,她们之所以会受到如此对待,只是因为她们嘴欠。
萧骋想到了自己的命运,也许会被白蛇从腰部一口咬断,然后临死前还能看看外面的世界,然后白蛇再匍匐下来将他整个身体都吞入腹中。
手里的赤霄剑一点作用都没有,他之前已经试过很多次了,没有作用就是没有作用。
因此他也放弃了所有的希望,转而将视线看向了自己此刻唯一能够看向的目标。
因为他现在就只能看着这只白蛇啊,除此之外他什么都做不了。
可对面的白蛇却忽然沉默地盯着少年,她看了眼萧骋手上的赤霄剑,觉得这柄剑非常不凡。
并且这个少年为什么能够这么淡定?
他是不是有什么依仗呢?
她早就已经忘记了人类修士的境界了,她只知道面前的修士非常弱小,甚至自己随便动一动,对方就可能会死的那种程度。
可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少年的目光的时候,她忽然觉得,这个少年很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白蛇快动手吧,九龄大人还等着呢。”
在白蛇身后的石巨人在催促着白蛇,白蛇却问向石巨人:“你有没有发现这个人类实在太淡定了,就像是有什么依仗一样?”
“依仗?开玩笑吧,我之前已经调查过了,这个人类只有练气一层,而且还是玲月仙尊的新收弟子。”
“他手里的剑!”
白蛇忽然说到了一件事情,然后石巨人却大惊,它也看向了萧骋手上的剑。
忽然石头的眼中出现了无比人性化的表情,那是“畏惧”,无与伦比的畏惧。
“是剑尊的剑!剑尊就是玲月仙尊的好姐妹,那个雷火剑尊,曾经一剑砍伤了九龄大人的剑尊,她当初所用的剑,好像就是这柄剑,我当时在九龄大人的身上看到过这柄剑,这柄剑非常厉害。”
“那是否去告知九龄大人?”白蛇犹豫地问。
“当然,这已经不是我们能够解决的问题了。”
两只庞然大物就在萧骋的眼中缓缓退走了。
甚至退走的原因是什么,他都不知道。
但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腿已经软了,只能爬到工作台边,点起工作台上的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