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望摸了摸汗毛竖起的脖颈。
小红妈妈推了推茶杯：“你们怎么不喝啊？”
江望尽量笑得和善：“我们不渴。”
小红妈妈的脸突然难看起来：“来客人家里不喝水，你是不尊重我们吗！”
江望解释道：“不是不是，您误会了，我来的路上喝了一大桶水，真的不渴。”
小红妈妈笑了笑：“是吗，那两位老师来点鸡汤吧。”
她说着从餐桌上端起一大盘凝固物过来，江望盯着那花盆严重怀疑这是洗脚用的。
江望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想喝鸡汤了。
他说：“您太客气了。我们不饿。”
小红妈妈倒到两个没洗的碗：“快喝吧，一会就凉了。”
江望心想，这他娘本来就凉透了。
“怎么？你们不喝吗？”
江望的眼角跳动了一下，一股难以名状的不安感袭来。小红妈妈的眼神里透着一丝诡异，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让人不寒而栗。
“两位老师有所不知，这是我们特制的鸡汤，对身体可好了。”小红妈妈说着，端起一盅乌黑的鸡汤，递到江望面前。
江望的喉咙有些发干，他咽下一口唾沫，勉强笑道：“谢谢，我待会儿喝。”
“哎呀，别客气，快趁热喝了吧。”小红妈妈说着，把鸡汤往江望面前又递了递。
江望脖颈上的汗毛竖得更厉害了，他感觉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
他犹豫了一下，严重怀疑自己不喝的话会死得很惨，还不等他犹豫明白，季忆端起那碗鸡汤，一饮而尽。
江望大惊：“谁他妈让你喝的！”
喝完鸡汤，季忆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一股难以忍受的恶心感直冲脑门。他努力忍住呕吐的冲动，脸色苍白地望着江望。
而小红妈妈则满意地笑着，眼神的诡异更加可怖。江望这才意识到，这根本不是什么鸡汤，而是某种不知名的黑色粘稠**。他的心跳加速，恐惧如潮水般涌来，害怕季忆会喝出什么毛病来。
小红妈妈突然凑近两人，轻声说道：“你们是新来的老师吧？欢迎来到我们这里。”她的话让江望的毛孔紧绷。
季忆问道：“请问小红在哪里？”
小红妈妈的语气变得更加阴森：“你说那个死丫头啊。”
死丫头？江望皱了皱眉。
小红妈妈笑道：“小红她……已经死了。”
江望和季忆大吃一惊，对视一眼，不知该如何回应。
“别害怕，她死得并不痛苦。”小红妈妈说着，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她是在睡梦中安静地离开的。”
江望如坐针毡。
小红妈妈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其实，小红是被一只恶鬼害死的。”
江望不禁打了个寒颤。
“哈哈哈哈哈哈，”小红妈妈笑道，“逗你们玩的，你们还真信了。”
江望心里我靠不断，神经病吧，拿自己的孩子开这种玩笑。
小红妈妈道：“那死丫头出去干活了，应该快回来了。”
江望尬笑了一下，不再说话。
他和季忆坐在餐桌旁，面对着那盘黑色的粘稠**，心里一阵恶心。而小红妈妈就一旁诡异的笑着，让人不寒而栗。
突然，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一股冷风呼啸而入。小红妈妈脸色一变，紧张地看向门口。江望和季忆也紧绷着神经，只见门口站着一个瘦弱的身影，正是小红。
江望和季忆看着小红，只见她脸色苍白，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
小红妈妈道：“快过来跟你的两位老师打招呼。”
小红缓慢地走向江望和季忆：“老师好。”
小红妈妈道：“正好这死丫头也回来了，我想请问下两位老师上个星期月考的事情。”
江望记得规则上说这女人有更年期，情绪不稳定，看样子不能激怒她。说考的不好的话她肯定会生气，说考的好的话，眼看这女人这么对待小红，也不一定希望自己的孩子优秀。难办啊。
江望咽了咽口水苦思冥想该如何作答。想着想着他发现有些不对劲，一股诡异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小红妈妈的眼神在他们身上来回打量，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看得两人背脊发凉。
不知道哪里吹来一阵冷风，餐桌上的蜡烛忽明忽暗。江望下意识握着季忆的手，他手心里此刻汗渍粘稠。小红妈妈起身道：“看来这蜡烛不太受用啊。”
她说着走到墙角，拿起一盏油灯，缓缓走了回来。她将油灯放在餐桌中央，幽幽的火光照亮了彼此的脸庞。
江望注意到小红的眼神闪烁着怨恨与哀伤，仿佛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努力咽下一口唾沫，试图开口说话，却被小红妈妈打断。
“两位老师，你们知道这蜡烛和油灯有什么区别吗。”小红妈妈神秘地笑道，“蜡烛是用来纪念死亡或者浪漫，而油灯则是通用的照明工具。但在这个小区，油灯还有着特殊的意义。”
她的话让江望和季忆不禁感到一丝不安。果不其然，小红妈妈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她用尖锐的指甲划破自己的手腕，将鲜血滴入油灯中。火光在血色的映衬下变得更加诡异，江望和季忆惊恐地望着这一幕，仿佛身处地狱一般。小红妈妈的笑声在他们耳边回**，正当江望要窒息的时候，季忆推了下他。
江望回过神，小红妈妈很正常地问道：“怎么了老师？是这死丫头考得不好吗？”
季忆笑道：“小红妈妈你多虑了，小红成绩很稳定，也很勤奋努力，今天来就是想看看是什么样的父母能教出这么优秀的孩子。”
小红妈妈的脸色瞬间好了很多，她捂嘴笑道：“哪里哪里，还是你们老师教得好，我们只是做好该做的事情。”
江望很是吃惊地望着季忆和小红妈妈交谈甚欢，他刚想松口气，小红妈妈突然把话题转移到小红的弟弟身上。
“我儿子可是比他姐姐优秀一百倍，你们是没有见过，待会一定让你们见见，”小红妈妈说，“你们见了肯定喜欢。”
江望还没来得及奉承，小红妈妈猛地冷下脸：“怎么？你们是不喜欢我儿子吗？”
江望连忙摇头。
季忆见小红卷缩在一旁大气不敢出，他皱了下眉头总觉得有点不对。
她说自己的儿子跟朋友在看鬼片，有什么片子这么长时间只放一个片段的。
小红悄悄的给江望指了下身后。
江望背后一凉，状似无意地转头，墙上挂了块黑布，而黑布里有个照片的轮廓。
一阵诡异的风吹去，一个小男孩的遗照暴露在他眼前。
江望吓得赶忙转回脸，她儿子死了啊，这女人不会伤心过度疯了吧。
季忆不知道是不是也看到了，他毫不避讳地回答：“当然不是，我们非常期待见到你儿子，只是...”他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小红，“小红的弟弟，也就是你的儿子，不是在上个星期去世了吗。”
话音刚落，整个房间仿佛陷入了死寂。小红妈妈的眼神变得冰冷，餐桌上的油灯火焰也跳动了起来。
江望看他，你是找死吗这样说，最后居然还特意强调了一下。
季忆表示无所畏惧。
江望的背后泛起一阵阵凉意，他下意识站起来向后退去，却撞到了一个人。他心想什么季忆动作这么快的吗。
这时，一阵狂风吹来，餐桌上的油灯瞬间被吹灭，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黑暗。他们听到了小红妈妈的尖叫声，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江望吓得和季忆紧紧地抱在一起，房间里的黑暗似乎变得浓郁起来，江望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呼吸声。灯不知怎么的又亮了起来，微弱的光照亮了房间。他们看到小红妈妈倒在地上，眼睛瞪得大大的，脸色苍白，嘴角流着白沫。她的手腕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已经染红了她的衣袖。餐桌上的油灯已经熄灭，但是那个小男孩的遗照却亮了起来，他的笑脸显得格外诡异。
江望觉得莫名其妙，这怎么说死就死了，到底什么情况啊？
“哼，没用的女人，不死我也要打死你！”一个男人推门进来，他踢了下小红妈妈又狠狠瞪了眼小红，最后看着江望和季忆，“你们是谁？”
江望保持镇定道：“我们是小红的老师，来家访的。”
男人似乎没在意他的话，仰头喝了口酒后，又怒气冲冲地走到小红妈妈身边，一脚踢开她的身体，蹲下身伸手探了下她的鼻息。他脸色一沉，站起身来，目光凶狠地盯着小红，“看我干什么！她这个不中用的女人，连个孩子都看不好，还敢出来见人！等她醒了我连你一块揍！”
小红被男人的暴怒吓得不敢说话，江望和季忆看着男人拿起一把莫名出现的刀，然后凶狠地朝他们两个走来。
江望和季忆想跑，但却发现自己的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一样，无法动弹。
江望干笑道：“小红爸爸，您别冲动哈，冲动是魔鬼。”
小红的爸爸脚步更加的快了，快走到他身边的时候，突然身子一转，刀尖抵着小红的喉咙。
江望和季忆没反应过来。
他疯狂地怒吼着，口水飞溅到小红的脸上。小红害怕得无法动弹，眼泪滑落下来。
江望和季忆看着小红的爸爸，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男人身上散发出的疯狂和暴虐他们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就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江望试图与小红爸爸沟通，试图让他冷静下来，但他似乎精神都不正常了，根本就听不进去他说的话。
又是一阵冷风吹过，整个房间的温度似乎都下降了。餐桌上的油灯再次熄灭，房间里陷入了彻底的黑暗。只有那小男孩的遗照依然亮着，他的笑脸变得更加诡异，仿佛在嘲笑着他们的无助。
在黑暗中，他们只能听到男人的怒吼和小红的哭泣。江望紧紧抓住季忆的手，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现在该怎么办？”
季忆说：“现在这种情况，我们只能顺应剧情发展，然后触发关键点。”
江望不明白：“怎么触发？”
季忆冲他笑笑，然后晃了晃手机。
江望正迷惑时，一道刺眼的光线划破了黑暗，紧接着门被踹开，一个警察从外面冲了进来。他拿着手电筒和枪大声喊道：“都别动！我是警察！”
小红的爸爸一看到警察，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刀也落到了地上。警察快步走过去，将小红从男人手中解救出来。小红蹲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警察将手铐戴在了小红爸爸的手上，把他押出了房间。房间里的黑暗逐渐散去，微弱的灯光再次照亮了餐桌上的小男孩遗照。他的笑脸似乎变得更加诡异了，但这次，却没有了嘲笑和恶意，只有深深的恐惧和无助。
江望持续懵逼，什么情况？
季忆说：“我用沙发里的手机报的警。”
“什么沙发里的手机？你怎么知道要报警？”江望说，“你为什么知道通关要报警？”
季忆解释：“一切出现的东西都是有它的用途，你没发现吗？小红的妈妈身上有淤青，小红脸上有巴掌印，说明什么，她们长期被家暴。”
江望：“所以？”
季忆说：“本来我屁股下面什么都没有，直到我看见后面的黑布，然后我趁你们没注意看了眼，上面明晃晃地写着报警电话，这我还不明白吗？”
他既然这么说，江望不信也得信了，他不多纠结，说道：“所以外面为什么挂着小红的照片，不会是一命换一命吧？”
季忆：“你说的没错，就是一命换一命。”
江望也不再想：“走吧，去下一家。”
季忆点头。
两人从小红家出来，走廊里是一片漆黑，只有头顶的绿光勉强照着亮。两人快步朝电梯处跑去，没几步，江望突然感觉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差点滑到，季忆扶稳他，低头看去，是一个塑料袋。
他弯腰捡起，发现塑料袋上面用红色蜡笔写着：“离开这个小区，快来十八楼。”
这写的莫名其妙，语句不通的。
江望看着纸条，眉头紧皱：“它到底是要我们走还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