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破曉,太陽從萬丈雲海升起,金光四射。
暴雨終於停了。
江望趴在欄杆上:“那我和你又是什麽角色呢?”
季憶望著被金光渲染的雲層:“傅西的記憶裏從來沒有靳瑤。”
“魏澤的記憶裏,靳瑤的部分也很模糊。大多數都是旁觀者。”
江望說完轉身看道:“齊眉去哪了?他不會又要搞什麽事情吧。”
甲板下麵,齊眉喊道:“你們快看我發現了什麽!”
江望低頭看去。
齊眉舉著黑色皮本說:“靳瑤的筆記本!我在她包裏發現的。”
江望和傅西對視一眼。
(靳瑤的筆記本)
在我最黑暗的日子裏,唯一的光是傅西。那天陽光正好,他從樓梯口下來,我當時正被英語老師體罰俯臥撐,他逆光走來,我一時分不清是光成就了他,還是他成就了光。
我的青春總是很狼狽,每次都會在他麵前丟臉,以至於我越來越自卑。
我有想過變得很優秀打他們所有人的臉,但實在艱難,不管是工作上的煩惱還是家庭的瑣事。我覺得外人帶來的不算什麽,最難的是來自親人的利刃。
物理老師當著全班人的麵說我抽屜這麽亂,別讓以後的老公把你打死。奮戰一百天,我在橫幅上寫一切皆有可能,他特意過來問我寫的什麽,他說,別人都有可能,但你永遠沒可能。
英語老師讓全班人孤立我,當著全班同學的麵說我隻能爛在泥裏。
我永遠忘不了這些噩夢。
傅西跟我說,如果我一直躲雨,即使躲過一陣狂風暴雨,也躲不過一生的雨季。
他說的沒錯,我的半生都在下雨,而我最終也沒有躲過。
不是我懦弱,是我實在走不動。
我身處荊棘,稍稍動彈,便撕心裂肺的疼痛。毒蛇逼著我往前,一雙雙手又從沼澤裏拉扯我。
我活的太痛苦了,所以我放棄了,我想沉溺在我鍾愛的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