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关男人

第一章 ○ 幽 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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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一切都发生得毫无征兆。

我和周凌刚到宾馆的房间还没来得及脱衣,妻子杜晓梅的一个电话就立即追到:“你在哪里呢?”我听得出她的声音气急败坏。

“我……我在外面呢。”我支支吾吾地回答。

“外面是哪里?”

“幸福路,出来为单位采购一点东西。”片刻的慌乱之后,我瞬间就装出比较坦然的样子。

“你撒谎,分明去了城南,却说是在幸福路!”

我心里一惊,心想她是怎么知道的,赶紧解释说:“单位要送礼,刚去城南转了一圈,现在又转回幸福路了。”

妻子半天没有说话,然后突然冒出一句:“你回来吧,我有事找你!”

妻子杜晓梅重重地撂下电话,我心里估摸着坏了,保不准她知道了我和周凌的事情,赶紧回头对周凌说:“不行,我得回去了。晓梅说家里有事。”周凌没有说话,绷着个脸显得很不高兴。我凑上前去,哄她道:“乖啊,又不是没有机会,过几天方便了再陪你。”说着想要在她的脸上亲一下,周凌条件反射般地往旁边一闪,瞪了我一眼说:“别碰我,烦你。”

从宾馆出来,我以最快的速度开车往回赶,生怕回去晚了杜晓梅看出破绽,可越是着急就越是出事。刚进入城区遇到红灯我一踩刹车,只听“砰”的一声,感觉后面被什么重重地撞了一下。我赶紧下车,发现自己被一辆红色的QQ追尾了。这时那QQ司机也下来了,前后左右看了半天,哭丧着脸说:“大哥,你刹得也太急了,我没有反应过来。”我说:“谁让你不保持车距了?说别的没用,你说咋办吧?”QQ司机央求我道:“大哥,你看我的损坏比你的严重,咱就这么算了吧。”我这才发现他的是一辆刚提的新车,那车的前脸和大灯都有损坏,而我的破捷达却没咋样。估计这司机也是个新手,从他的表情上就可以看出不是一般的心疼。我说:“算了?不行,分明是你的责任,要不咱们就找交警。”一听说要找交警,那司机害怕了,我怀疑他连驾照可能都没有,他只好说:“行,那你说咋处理吧?”我伸出五个手指头,没好气地说:“500块,你走人!”QQ司机听了,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说:“大哥,你这不是讹人吗?500块也太多了吧,我看顶多200元。”我一听火了,心说200元打发要饭的呢,我操起电话就要打。那司机看我要动真格的,立即跑上前来,抢过我的电话,说:“好吧,算我怕了你,给你300元,咱就算了事。”我心想300就300吧,要多少是多啊,看这小子也怪可怜的。我说:“算便宜你了,赶快掏钱吧,我还有事。”那司机磨磨蹭蹭,极不情愿地掏出了300元钱递给我,为了显示他的不满,还特意从钱包里找了三张污渍斑斑的旧钞。

终于再次发动车子,我这次开得比较小心,同时脑子里盘算着一会儿怎么对杜晓梅说。到了家门口,我没有急于下车,先是把手机里所有和周凌的通话记录以及短信删除,又检查了一下身上是否有周凌留下的头发及口红印之类,然后深呼吸了两口,平静了一下情绪,故作镇定地走下车来。

我推开家门,看到杜晓梅坐在沙发上,正恶狠狠地看着我,恨不得将我一口吃掉的样子,可能生了大半天的气的缘故,她的胸脯正剧烈地起伏着。我故作不知情地问:“这么急找我回来干什么?”杜晓梅并没有说话,那眼神如同一把利刃一样,仿佛要将我看穿,看得我心里有些发毛。她越不说话,我的心里就越没底。

“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呀?”我试探着问。

这一问,却仿佛点着了火药桶,杜晓梅从沙发上跳起来撕扯我,还声嘶力竭地喊:“顾磊,你是不是有外遇了?你说,是不是?”被她这么一撕扯,我心里更加没底了,不知道她究竟掌握了什么证据。如果不是她知道了什么,是不会这么对我撒泼的。

我推开她,假装无辜地申辩道:“你胡闹什么啊,我搞不懂你说什么……”杜晓梅就势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嚎啕大哭起来:“你就骗我吧,分明去了城南,还说就在幸福路。有人看到你去城南,车上还拉着一个漂亮女人……呜呜呜……”我心里暗自叫苦,心想谁这么缺德啊,看到就看到呗,居然还把状告到杜晓梅这里。

看杜晓梅又哭又闹,我假装无事极力辩解道:“你误会了,拉了个女人不假,那是一家土特产专卖店的老板。我们单位最近要买一些土特产品去省城送礼,我跟她去城南的库房里看货,你怎么不问青红皂白就胡闹呢……”我一边迅速地编造着理由,一边高速运转着大脑,尽量使这个理由有说服力。

见杜晓梅没有说话,我继续为这个理由添枝加叶,努力使其更加具有可信度:“都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上班时间没事不要给我打电话,会影响我工作的,这下可好,东西没买成,明天领导就要去省城办事,这马上就下班了,你让我上哪儿弄去?”我开始转守为攻。这是我的经验,当你底气不足的时候,你一定要加大火力压制对方,起码在气势上取得优势。

杜晓梅擦了擦眼泪,半信半疑地问我:“真的假的?”

我说:“不信你问问去,就是幸福路那家土特产专卖店。”

“那你刚刚咋这么半天才回来?幸福路离家又不远。”

我说:“你还说呢,就你催得紧,路上撞车了,差点没把命搭上,真倒霉,一会儿还要去修车。”

杜晓梅说:“你真的没骗我?”

我摊开双手:“骗你干什么?我整天这么疲于奔命,还不是为了你们娘俩儿好?”

“那我听外面有风言风语说你有别的女人了!”

“你听谁说的?没有的事情。我估计嚼舌根子的也都是你那些姐妹们,还不是看咱家的日子过得好了,她们嫉妒。”我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是恨得咬牙切齿,心想以后一定找机会将那个说坏话的人揪出来,看看究竟是谁这么喜欢搬弄是非。

杜晓梅半天没有说话,低着头好像在琢磨着什么。从她的表情我能判断出,她并没有直接证据能够证明我出轨。

我说:“你要没事我走了,还得忙活单位的事情。”

刚到门口,杜晓梅叫住了我。

“顾磊,别放着好日子不过,否则你会后悔。千万不要做对不起我们娘俩儿的事情。”

听了杜晓梅的话,我身子一震,停住了脚步。平心而论,虽然我和杜晓梅的婚姻缺少**,但杜晓梅确实是一个合格的妻子,每天都将我和孩子的起居饮食打理得井井有条,人也勤俭和善。从这一点来说,我出轨就是不应该,确实很对不起她。

我回头看了一眼她,说:“哦,知道了。你放心吧,不会的。”虽然我嘴上说得轻描淡写,但我的心里却充满了懊悔和惭愧。

2

周凌给我发来短信,只有短短的一句话:“吃着碗里望着锅里,以后搞不定老婆,不要来找我。”我看了她的短信,叹了一口气,将那短信直接删掉,没有回……

我和周凌能走到今天纯属阴差阳错。她27岁,长得自不必说,柳叶眉,丹凤眼,皮肤白皙,身材凹凸有致,属于那种让男人一见就想入非非的类型,尤其笑起来那眉眼微微上翘,显得妩媚万分。

周凌的姐姐在幸福路开了一家土特产品专卖店。她在那里帮忙,我去的次数多了,自然就熟络了起来。我是单位的办公室主任,但凡有采购或者搞福利的事情,多半都归我管,估计周凌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我每次去的时候,她总是对我十分热情,顾哥长顾哥短地叫我,那媚眼抛过来的时候,往往让我感到浑身不自在。我不是没见过漂亮女人,只是周凌这样的女人确实是人间极品,咱也是有血有肉的正常男人,有点想法也是在情理之中。

我和周凌的勾搭首先是从短信开始的。情人节那天,忽然接到了一条短信,大意是祝福情人节快乐。我一看是周凌的号码,就迅速地给她回了一条:“不好意思,没有情人,你的祝福送错啦。”她也迅速回了我一条:“不好意思,是群发。”

我忽然忍不住想逗逗她,就又给她回了一句:“要不,干脆你做我的情人吧?”

她也不含糊,随即回我道:“好呀,但不知做你的情人有什么好处呢?”

我想了想,还真想不出做我的情人有什么好,就回道:“你放心,我会全心全意对你好。”

她迅速回了短短的几个字:“哈哈,谁图你这个!”

一时无话,我禁不住感觉有些好笑,是的,这年头,又有谁在乎感情这两个字呢。我没有再给她回信息,有时候玩笑还应该保持在一定尺度内,太暧昧了反而不好。

我和周凌的关系取得突破性进展是在去年的元旦,我突然接到她的电话:“顾哥你在哪儿呢?有点东西要给你。”我随口说道:“啥东西啊?”周凌说:“是姐姐特意从外地给你弄的两瓶药酒,大补的,别人都没有。”我说:“我在外面吃饭呢,吃完去你那里取吧。”

由于我经常捧他们的生意,所以他们偶尔会弄一些礼品给我,对此我已经是习以为常,便没有多想。

吃完饭的时候已经晚上9点多了,本想直接回家,却接到了周凌的电话:“顾哥你到底来不来啊,我都快要关门了。”我说:“那好吧,我现在就过去。”

那天和几个哥们儿在一起聚餐,喝了大约有一斤多白酒,有些微醉,踉踉跄跄地来到了周凌的店里。当时服务员早已下班回家,只有周凌一个人在,平时她替姐姐看店,晚上就住在那里。

我进到店里,随口问道:“酒呢?”周凌见我来了,从柜台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硬纸盒,很神秘地说:“这是姐姐特意从长白山深山老林里弄回来的野山参、鹿茸等名贵中草药泡的,对男人大补的。”

我嘿嘿笑了,拍拍胸脯自夸道:“我这身板儿还用补?”

周凌上下将我打量了一番,有些狐疑地说:“这我哪儿知道?现在的人别看五大三粗的,其实虚不虚只有自己知道。”

我一听这话来劲了,借着点酒劲,大着胆子说:“怎么,不相信啊,要不你试试?”

一句话把周凌说得满脸通红,她骂道:“去吧,你咋这么讨厌呢,试也不和你!”

要说这男女的感情,有时候也需要勾兑,打情骂俏之后本来没有可能的事情也会变得有可能。那天周凌穿了一件白色的半截小衫,下身着一条深蓝色牛仔裤,头发很自然地披散在肩头,散发着无限的女人魅力。

我本来是拿了药酒要走的,但不知为什么,忽然就有些意乱情迷。有时候男人就这样,情欲上来的时候行动根本就不受理智支配。

我掏出一支烟点着,双肘拄在柜台上,有一搭无一搭地和周凌闲聊起来。周凌似乎也没有想让我走的意思,她给我倒了一杯热茶,说:“你喝点茶醒醒酒吧,看你说话都有些颠三倒四了。”

也就是在那一天,我了解到周凌原来是舞蹈学校毕业,后来年纪大了,找不到更好的工作,才来姐姐的店里帮忙。读书时,她也有一段美好的初恋,只是毕业后男朋友跟一个模样相貌都不如她的有钱人家的女孩儿走了,彻底抛弃了她。

周凌说这话时,充满了伤感,这让我对她的好感倍增。看得出她是一个有爱有梦想的女人,而这样的女人往往比那些仅仅是脸蛋漂亮却头脑简单的女人更可爱。说到初恋,周凌一脸忧伤,我连忙安慰她:“没关系,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会找到更爱你的男人的。”周凌叹了一口气说:“但愿吧,这个世界,最搞不懂的就是你们男人了。”我说:“那是,不但你们女人搞不懂,有时连我们自己都搞不懂自己。”

那天晚上我没有碰周凌,这为我们后来的进一步发展奠定了基础。照周凌自己的话说就是:“如果你那天晚上碰我,我是万万不会从你的;相反,你没有碰我,反倒让我觉得你是一个可以信赖的男人。别看你平时说话挺不着调的,其实我感觉你还是一个比较传统的人,并非随随便便的那种。”我对此不置可否。虽然这个世界婚外情比较泛滥,但我深知自己确实还没有沦落到可以随时将传统道德抛在一边的程度。

如果这个世界的男人可以划分为三种:一是恪守传统道德始终如一的;二是想变心却又前怕狼后怕虎有贼心没贼胆的;三是既有贼心又有贼胆见一个爱一个的。那么我无疑属于第二种。其实像我这种男人也挺可悲的,别看还有点原则和尺度,但也绝非什么好鸟,只是时机没有成熟,一旦成熟了,很容易就沦为第三种男人。

当然,我也从来就没承认过自己是一只什么好鸟,后来发生的一切就证明了这一点。

我和周凌的关系出现实质性变化是在元旦后的一天。周凌让我帮她出一次车,说有个农村亲戚家的孩子结婚,她要去随份儿礼。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谁知回来的路上车子抛锚了,荒郊野外的打不着火,连暖风都没有。车子里跟室外的温度差不多,可怜周凌穿得十分单薄,冻得瑟瑟发抖。我说你穿我的外套吧,然后就把自己的羽绒服脱下来,披在了她的肩上,自己却一个人穿着毛衫跑在马路上拦截过往行人,帮忙推车。等到车子终于发动着了,我也被冻得直打喷嚏。

周凌把羽绒服递给我,不好意思地说:“快穿上吧,小心感冒了。”我笑了笑说:“没事的,好人做到底,一会儿等暖风热了你再给我。”周凌的眼里含满了感动。

其实我这么做没有别的意思,完全出于男人的本能反应,即便是换了任何一个女人,我都会这么照顾她;但这个行为却让周凌认为我是个细心的人。她后来说:“你知道吗?那一刻,我觉得你特别爷们儿,如果做你的女人,肯定很幸福。”

有一次,我在手机短信上半真半假地说:“那你就做我的女人吧。”周凌还是那句话:“好啊,告诉我,做你的女人有什么好处?”我想了想,回答还是跟上次一样:“我会全心全意对你好。”

其实幸福这一词挺笼统的,究竟什么是幸福,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理解。我认为是幸福的事情,周凌却未必觉得那就是幸福。很多时候,所谓的幸福只是我们出轨的一个借口,就好像爱情一样,往往被我们披上了华丽的外衣。剥去这层外衣,你也许会发现,它原本没有那么美丽。

就这样,我和周凌因为所谓的幸福,短信交流越来越频繁,直至彼此产生依赖。有一天晚上,我在单位加班,周凌给我发短信说她一个人很寂寞,让我去店里陪陪她。那一刻我却犹疑了,傻瓜都知道如果我去了将意味着什么。我想到了妻子杜晓梅,想到了儿子乐乐,就这样我在去与不去之间激烈地斗争着。这绝对是一个难以抉择的过程。我几次想要拒绝,但是又耐不住心里的一丝冲动,几番挣扎过后,我还是去了。

一切都在意料中,周凌先是挣扎抗拒,后来是顺从,再后来是迎合……当我汗津津地从周凌身上爬下来的时候,我的心里却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什么。我不知道这一刻对我的人生有着怎样的意义,但我知道,我将再也不是原来的自己。

3

我发誓要找出那个说我坏话的人,几次套问杜晓梅,无奈她就是不说。她越是不说,我就越觉得如芒在背,要知道身边插一个间谍暗哨可不好。这好比一颗定时炸弹,说不上什么时候就引爆了。

一段时间内,我不敢再和周凌联系。

周凌在电话里问我:“最近这是怎么了,咋不和我联系呢?变心了是不是?”

我说:“不是,晓梅好像知道了咱俩之间的事情,我怀疑身边有人告密,咱们以后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周凌生气地问道:“谁会告密啊?再说了,咱俩做得这么隐秘,根本就不会有人知道。该不是你对我厌倦了,想要找个理由离开我吧?”

我说:“你瞎说什么呢,都是真的,不是开玩笑。”

周凌没听我的解释,断然说道:“既然这样就随你,别以为我离开你活不了,你以后也不要再找我!”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那一刻,我想骂娘,没想到搞个婚外情还这么累。一边是杜晓梅的怀疑,另一边还要面对周凌的埋怨。

自从上次杜晓梅怀疑我之后,她总是对我不冷不热,似乎在暗中观察我的行踪。我不敢有丝毫大意,只好完全回归在家庭当中,全力扮演好一个好丈夫好父亲的角色。夫妻之间,一旦有了怀疑,那么感情就不会像原来那样契合了。我感到正有一条无形的裂痕在我和杜晓梅之间形成,我必须想办法把它弥补。

恰好赶上岳父过生日,这可是我好好表现的机会。我提前与杜晓梅商量:“晓梅,这个周末爸爸就过生日了,咱们该给他老人家买点啥?”

当时杜晓梅正撅着屁股擦地,听了我的话,没有搭理我。

我耐着性子继续讨好道:“要不这样吧,我在世纪大酒店订两桌,反正能签单;买一个大蛋糕,孩子们会喜欢吃的;然后我再从单位弄两瓶好酒回来,这样应该差不多了。”

杜晓梅停下了手中的活儿,回过头来望了我一眼,不冷不热地说:“随你。”

岳父生日那天,我全力表现着,屁颠屁颠地忙前忙后。杜晓梅总共姐弟四个,她排行老三,她下面有一个弟弟刚刚从部队转业,连级干部,待分配过程中;她有两个姐姐都嫁人了,姐姐的丈夫一个是搞建筑的瓦工,偶尔带着几个人包点活儿,还总被人欠账要不回来;另一个是公交公司的司机,专门负责跑乡下专线,工资待遇也不高。相比于他们两个,我算是比较光鲜的一个,我在经济局办公室当主任,手中多少还有一些实权。当然,我知道做人不能太张狂,越是这样越应该谦虚谨慎,尤其在两个连襟面前,因为人都有嫉妒心,你太张狂了会被他们看不顺眼。

三个姑爷中岳父岳母显然更器重我,整天把我的名字挂在嘴边。当然,我也真给他们争气,不但替他们摆平了不少事,而且逢年过节的名烟名酒等各种礼品也不断地送上门。而其他两个姑爷却略显寒酸,生活基本维持在温饱线上。就拿这次生日来说,大姑爷拿的两瓶酒总计也不过200元,还是我们本地产的;二姑爷更差,只是提了一点水果就来了。岳父岳母虽然没说啥,但是脸色却有些难看。而相比之下,我这顿饭少说也要花去近千元,再加上两瓶五粮液,一个大蛋糕,2000元都挡不住。岳父岳母没怎么搭理那两个姑爷,只是一个劲儿地夸我办事能力强,还不时地给我夹菜。姐夫们似乎也觉得自己气短,闷着头不怎么说话。

我当然知道这个场合需要把气氛调节得更热烈一些,赶紧给两个姐夫倒酒,说:“大姐夫,二姐夫,今儿是爸生日,咱得多喝点,都放开了喝啊。”

我这两个连襟虽然酒量不大,但也属于好喝的类型,再加上今天难得碰上这么好的五粮液,几杯下肚就都不再拘束了,说话也开始不着边际。尤其二姑爷李国良,原本就是一个性情耿直的人,喝了酒之后说话更是直来直去。他看着满桌子的酒菜抱怨道:“本来我打算这次去农村买回一条笨狗杀了给爸庆祝生日,可晓娟就是不让我买,说又不是外人,没必要花那没用的钱。你说这要是再有两盘狗肉多好,况且咱爸还爱吃狗肉!”二姨子杜晓娟听了他的话之后,立即打断他,生气地说道:“谁不让你买了?还不是你自己没钱,没钱还打肿脸充什么胖子!”本来就对丈夫怨气十足,听着他在说大话吹牛皮,杜晓娟实在是忍无可忍。

李国良涨红了脸说道:“再没钱也不差那点钱,三五百块钱足够了。”杜晓娟白了他一眼,轻蔑地说:“三五百块钱怎么了,你一个月才挣多少钱啊?就你那1000来块钱工资,都不够我们娘儿俩的生活费呢。”

李国良一看杜晓娟不给他面子,刚要发火,却被丈母娘及时打断:“你们两个都少说两句吧,今天是你爸生日,就不能让他清净些。”两个人这才罢了。

我赶紧给他们倒酒,从中打圆场道:“狗肉的事情好说,哪天赶上都没事的时候,我这儿有方便车,咱随时可以去农村买。”

杜晓娟看我又给李国良倒酒,赶紧阻拦我道:“顾磊,你就少给他倒些吧。他一见着酒就没命,喝多了又该说胡话了。”我笑着说:“二姐,没事的,今天就多喝些,反正明天又不出车。”

大姐夫赵忠发性格比较沉稳,只是笑呵呵地看着我们不说话。

我们正边喝边聊,忽然那边桌上又炸开了锅,原来大姐夫家的女儿莹莹和二姐夫家的毛毛因为抢蛋糕打起来了。蛋糕上只有两个寿桃,总计有三个孩子,注定了有一个孩子得不到,乐乐早早地就切了一个放在自己碗里,莹莹和毛毛之间抢起来剩下的一个。莹莹是女孩,比毛毛大几岁,重重地在毛毛的脸上抓了几道长长的大血印子,等到大人们发现时,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

毛毛哇哇大哭,血滴顺着脸颊淌下来,看着怪让人心疼的。

杜晓娟本来心情就不好,见毛毛又吃亏,便一把拽起李国良:“别喝了,走,赶紧回家给孩子处理伤口去。”李国良虽然心有不愿,但孩子确实伤得比较重,也只得站起来。

我也跟着站了起来,说:“我开车送你们吧。”

杜晓娟头也不回地说:“不用了,又没什么大碍,只是皮外伤而已,我们出门打车就行了,你还是在这里好好陪爸爸过生日吧。”说完,拉着毛毛急匆匆地走了。

大姨子杜晓玲看女儿莹莹闯了大祸,忍不住训斥莹莹道:“你都这么大了,咋一点当姐姐的样子都没有?都不知道让着小弟弟。看把他的脸挠的,要是留下疤痕我饶不了你!”莹莹正闷着头在那边憋屈着,经母亲这么一说,哇的一下哭出了声。

岳父看这饭是没法再吃下去了,啪的一下将筷子摔在了桌子上。老爷子本来就十分倔强,经大人孩子们这一番折腾,什么心情都没有了,抬头对我说道:“顾磊,开车送我回家,这饭我不吃了。”我赶紧劝说道:“爸,今天是您生日,好歹吃完了再走。”岳父生气地说:“不吃了,气都气饱了。”我连忙夹了一块鱼,放在他的碗里,说:“爸,您尝尝这鱼吧,可是大河里野生的,味道鲜着呢。”

赵忠发见状转头对妻子杜晓玲小声说:“你愿意教训孩子回家再教训,也不分分这是什么场合,别坏了大家的兴致。”

杜晓玲见老爷子生气,觉得自己的行为也有些不妥,想了想,不再说什么。

生日晚宴就这样毫无生气地继续着……

等到赵忠发一家三口最后也走掉的时候,岳父终于忍不住发话了:“顾磊,实话对你说,在这三个姑爷中,顶数你让爸爸最省心。来,爸爸今天单独敬你一杯,希望你好好对晓梅,以后咱家就全靠你了。”

说完老爷子要给我倒酒,我赶紧将酒瓶抢过来说:“哪有长辈给晚辈倒酒的道理,还是我敬您吧,祝您永远身体健康,心情愉快。”说完,我小心地给老爷子倒满了一杯酒,岳父高兴地喝了下去。妻子杜晓梅笑着看了我一眼。

晚上回到家里,杜晓梅对我说:“你说也是啊,晓娟太过分了,再怎么着也不能当着全家人的面让国良下不来台。要是我,死活都不会这么说你。”

我讨好地从后面环住了她的腰,亲昵道:“有几个像我老婆这么通情达理的!”杜晓梅一下子打开了我的手:“去,就你嘴甜。”嘴上这样说着,却是一脸的幸福。

晚上,趁乐乐睡着的时候,我和杜晓梅过起了**,她好些日子没这么积极主动过了。

4

我以为我和杜晓梅之间从此就万事大吉,但显然这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周凌见我很久没有联系她,就耐不住了,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地打。刚开始时,我还能编造一些理由诸如工作忙、陪领导吃饭、出差之类,但时间久了,周凌根本就不相信。后来她干脆威胁我说:“顾磊,你要是再不来见我,晚上我就把电话打到你家里去,不信你就看着!”

我说:“你不会吧,疯了咋的,你就不怕晓梅知道了找你拼命?”

周凌说:“我才不怕,既然你都决定离开我了,我还怕啥!”

我说:“我什么时候决定离开你了?你不要瞎猜疑,我这些日子确实工作忙。单位正在策划一些招商引资的项目,我要负责客商的接待工作。”

周凌说:“我不管,如果这周内再见不到你,你就等着瞧。”

我没把周凌的话当回事儿,因为在我看来,周凌是一个理智的人,这么冲动的事情她是不会做的,充其量只是想吓吓我而已。其实我说的也不完全是假话,最近单位确实忙,县里在加大招商引资的工作力度。我们局负责项目的编制和策划工作,涉及到对上争取资金,我总要陪同局长跑省市协调关系。所以我的职位在一些人眼里是肥差,因为有些钱是需要我花出去、送出去的。这年头什么都靠关系,有了关系才好办事,但关系又是靠什么建立起来的?当然要靠物质的投入。

说实话,别看我这个办公室主任的官儿不大,但是压力却不小,不但要懂得左右逢迎、溜须拍马,还要协调好单位内部的各种矛盾。

经济局的职工不少,在编的有四十多人,常年上班的有三十多,大多是领导家的亲属,哪一个都得罪不起。有几个人还对我的岗位虎视眈眈,我知道的就有乡镇企业科的侯井明,人送外号猴精明,长得也跟一个猴儿似的,干瘦干瘦的;还有组织人事科的邓军,干组织人事科长都六七年了,啥油水没有,整天就是组织政治学习,或者开展精神文明建设以及群团妇女工作。他不止一次地跟我抱怨说:“顾磊,要不咱俩换换呗,我这整天搞思想政治工作,都快崩溃了。”我说:“你那工作啊,我可干不了,还得你这样城府深、政治性强的人来干。”邓军抱怨道:“妈的,再这样干下去,都把自己搞傻了。”

其实我心里很清楚,他们看我办公室主任这个职位眼热,最主要的是因为有油水可捞,还能整天陪在领导左右,吃吃喝喝,潇洒得很。但我不会轻易撒手把这个职位拱手相让的,而且我会采取各种方式巩固自己的地位,包括与领导搞好关系。这一点我比较擅长,也是他们两个望尘莫及的。

这一天终于忙完了一天的工作,晚上回到家里,感觉浑身像散了架一样,斜靠在沙发上,懒洋洋地就想睡去。杜晓梅问我:“吃饭没,锅里热着蒸饺呢,牛肉馅的,妈给送来的。”我说:“吃过了,晚上陪开发区的几个领导,喝了不少酒。”杜晓梅说:“要不要我给你烧点热水,洗洗脚?”我说:“也好!”

杜晓梅转身刚走,我的电话就响起来了,我拿起一看,心里一惊,是周凌打来的,我赶紧摁掉。可没想到周凌非常执着,我刚摁完,她就再打,如此反复几次,吓得我干脆把手机关了。

杜晓梅端着热水走了过来,问我:“怎么不接电话?”

我慌忙说:“还是开发区的几个领导,说好了要去洗澡按摩,被我拒绝了,这不一个劲儿地打电话骚扰我。”

杜晓梅虽然有些怀疑,但也没再说什么。

趁杜晓梅进卧室哄乐乐睡觉的间隙,我偷偷打开了手机,周凌给我发来了好几条短信:顾磊你好大胆,居然敢不接我电话,再不接电话我就打你家座机。

我真的怕周凌会打我家座机,因为她知道号码,于是赶紧给她回了一条短信:行了姑奶奶,我算怕了你。明天周末,正好我有空,上午9点,老地方不见不散。

周凌也迅速地给我回了一条:好,上午9点我若是看不着你,我就吃了你。

正在愣神的当口儿,杜晓梅从卧室走了出来,问我:“干吗呢?”

我支支吾吾地说:“在打游戏。”

杜晓梅说:“好好洗你的脚吧,打什么游戏。”

我赶紧将短信删除,然后再次将手机关机,心里却是极其烦乱。我琢磨着该编造一个什么样的理由跟杜晓梅说明天有事要办,然后去和周凌幽会。

第二天一早,我正愁没有理由撒谎,忽然一个电话打进来,是我们局长陆明忠打来的,问了我一些关于下周县里来人接待的事情。本来我已经提前处理完毕,但撂下电话后,我还是故作很着急地跟杜晓梅说:“对了,陆局长交待的一件事还没办妥,我得马上出去一趟。”杜晓梅也没有怀疑,只是抱怨了一句:“这大周末的也不让人好好休息,真够让人讨厌的。”我也随声附和道:“可不是,本来想利用这个周末好好地陪孩子玩玩的,看来又泡汤了!”

出了家门,心情稍微愉悦了一些,脑子里便开始勾画一会儿该怎么和周凌缠绵。想到周凌,我忍不住加快了车速,周凌那身材可不是一般的好,S型的身材,那曲线足可以媲美任何一幅经典的人体写真,丰胸翘臀,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周身上下没有一点赘肉。

最主要的是,周凌在**足够的骚。她懂得怎么**和骚情,能够把男人的情欲撩拨得恰到好处。她仿佛是水做的,轻而易举就会将男人彻底淹没……

不得不承认,**这东西对人的**实在是大,很难说婚外情的发生不是与性有直接的关系,起码我和周凌就是。如果一定要让我界定一下这件事,那么我想在我们之间性起码会占到50%,但谁又能说男女之间**不是爱的一种表达方式呢?

那一刻,我恨不得插翅飞到周凌身边,一来许久不做了,实在是想;二来也是要和她解释一下,这么久没有和她见面的原因。我想周凌一定为这件事很生气。

到了宾馆,周凌已经到了,我推门进去,周凌只是给了我一个背影。她站立在窗前,眼望窗外,仿佛一件雕塑作品,表情凝重,纹丝不动。

我放下皮包,脱下外套,将衣服挂在衣架上,喊道:“宝贝,我来了。”周凌没有说话,理都没理我。

我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悄悄走上前去,从后面揽住了她的腰,嬉皮笑脸地说:“亲爱的,还生我的气呢?”

“别碰我!”周凌像被针刺了一样,挣脱了我的怀抱,身子下意识地往旁边移了移。

我愣了一下,然后又迅速地贴了上去。我知道这种时候需要耐心地哄,男人对女人往往死缠烂打是最有效的。

我再次搂住她的腰,温柔地说道:“亲爱的,我这不是来了嘛,别生气了,乖啊!”

周凌还想挣扎,我的手在她胸前打了一个死结,攥得紧紧的,她掰也掰不开。周凌佯装生气地大喊着:“你讨厌,放开我,你回家陪你的黄脸婆去,过来找我干什么?”

周凌的话显然是言不由衷的,如果她不想我找她,就不会来宾馆赴我的幽会。我心里有些好笑,但没有戳穿她,我明白她只有把这些日子对我的不满宣泄出来才能善罢甘休。

我依旧发挥死皮赖脸的精神,强行用嘴巴拱吻着她的耳边和脖颈。周凌被我呼出的热气弄得痒痒的,扭曲着身躯躲避着我的骚扰,但我怎会给她机会?我知道她的拒绝也是假意的,我用力将她扳转过来,霸道地吻住了她的嘴巴。周凌死闭着嘴唇就是不让我得逞,口腔里发出了呜呜的声音,但我是有耐心的。我的动作由剧烈开始变得温柔而深情,我知道这个时候的周凌仿佛是冰,需要男人的热情渐渐将她融化。

果然,周凌尝到了甜头,假意拒绝了我几下之后,开始接受我的亲吻,先是张开了嘴唇,将我的舌尖接纳过去,再之后是渐渐地回吻我,由轻柔变得热烈。

我的强势努力生效,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我脱下了她的衣裤,先是温柔的爱抚,转而**地进入,整个过程刚柔并济。我在周凌身上总是能找到做男人的感觉,一切都掌控得恰到好处,轻进缓出,再到恣情的纵送。我喜欢看到周凌在我身下**的那一刻,她身子一挺,仰颈长吟,那发自胸腔深处的一声“啊”仿如裂帛一般,清晰入耳。那时我仿佛也置身于云端,不知云里雾里。时间在那一刻戛然而止,我们两个人也仿佛彻底融为一体。

**过后是长久的沉默,周凌将头枕在我的肩膀上,眨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问:“在想啥?”

周凌答:“没想啥。”

我再问:“没想啥是在想啥?”

周凌犹豫了一下,终于说道:“在想我的将来,你的将来,我们的将来。”

“哦?”我有些意外,“我们能有什么将来?”

周凌白了我一眼:“我老大不小了,该嫁了,跟你耗不起。”

我说:“哦,那倒是,是该嫁了。”

周凌有些不高兴,问:“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想过要娶我?”

我一愣,改口道:“你也没想过要嫁我啊。如果你想嫁,我就想娶。”

周凌见我这么一说,挑衅地再问:“你敢娶吗?”

我故作理直气壮地答:“为什么不敢?”

“那杜晓梅和乐乐怎么办?”

周凌问得真是尖锐,我沉默了。

周凌笑了:“早就知道你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大不了离婚呗。”我稍作迟疑,迅速地补充道。因为我断定了周凌只是说说而已,再怎么着她也不会嫁给一个我这样的已婚男人,以她的条件完全可以找一个更好的。

周凌又笑了,这次是苦笑,她好像洞悉了我的心里所想。

周凌不再发问,她知道再问下去已经没有意义。

沉默,又是沉默。

我突然感到,**过后内心是极度的空虚,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感觉,很奇怪,似烦乱、似恐惧、似迷茫……我忽然想尽快地离开此地。我解释不了这是为什么,为什么男人和女人幽会之前风风火火地赶来,幽会之后却想要匆匆忙忙地离去,难道仅仅是为了那一刻的欢愉?我始终不相信我和周凌之间只是性,我确实喜欢她,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爱。可妻子杜晓梅和乐乐在我心里占的比重似乎更大,如果让我为了周凌离婚,我一定做不到。我绝对不会因为这段婚外情拆散自己的家庭,这是我的底线。我的本意是借助这段婚外情来缓解自己的精神压力,满足自己的**需求。尽管这种想法有些自私,但我也一直跟周凌强调,我给不了她将来,如果碰到合适的,该嫁就嫁,我绝不会纠缠,我能给她的只是情感的寄托。我一直以为,我把这话说出来,心里就可以坦坦****。

可现在似乎不是了,从周凌这几次的反应来看,事情已经有些变质。种种迹象表明,周凌越来越离不开我,这让我有些怕。我也想到了我的将来,她的将来,还有我们的将来,可这所有的一切我都无法预知。

“你在想什么?”周凌似乎捕捉到了我细微的心理变化。

“没想什么。”我也像她那样回答。

周凌故作轻松地说:“你放心,我不会强行要求嫁给你的,你别害怕,我又不是嫁不出去。”

我十分惊讶,原来自己的所思所想终究逃不过她的眼睛。

我叹了一口气说:“若我娶你倒是我的福分,只是不想耽误了你的大好青春,你完全可以找一个更好的男人。”

周凌看着我的眼睛问:“你说的是真心话?”

我故意迎着她的眼神,认真地说:“当然是真心话,不信我可以发誓,若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

我看到周凌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满足的神情。女人终究是女人,抵不过男人的甜言蜜语,哪怕那誓言是假的。

我继续趁热打铁,说:“不过你也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行为才好,按你现在处理问题的方式,指不定哪天就天下大乱了。”

周凌生气地说:“我现在处理问题的方式咋了,有啥不妥?”

“电话都快打到我家了,还说自己谨慎,我看你分明是疯了。”

周凌仰起头直视我说:“谁让你不来见我了,你不来我就打。”

我说:“那要是杜晓梅抢过来接,你咋办?”

周凌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说:“真笨,如果真是她接的,我就说找你联系业务啊。难道我还能当着她的面和你谈情说爱不成?”

我额头的冷汗差点没落下来,看来周凌这个女人,我对她的了解还太少。她绝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只是没有激发她的潜能,让她还没完全发挥出来而已。

我连忙爱抚着她说:“宝贝,你以后也千万不要打,万一真要被杜晓梅发现了,可就一切都完了。”

周凌不依不饶地说:“我不管,这要看你的表现,以后你要随叫随到才行,不许你推三阻四,对我不冷不热。听见没?”

我只得点头,说:“嗯,听到了。”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我必须应承下去。

5

日子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我依旧周旋在杜晓梅和周凌之间,有一点疲惫,完全谈不上快乐。我总觉得这个世界是公平的,凡事有得必有失,就好比我和周凌之间,她给了我欢愉和刺激,但同时也带给了我恐惧和不安。杜晓梅也同样如此,她给了我家的稳定和安详,但同时也给了我无聊和烦躁。而我的贪欲又永无止境,总想着鱼和熊掌兼得。这就是现实生活,充满了无奈。

我原本希望一方面能维护好自己的家庭,另一方面又能偷偷地和周凌享受婚外情的美好。我认为只要自己的智商足够高,做到这一点应该不难,我甚至认为只要平时小心谨慎一些,就能做到滴水不漏。

可事实果真如此吗?

这天,杜晓梅给我打电话说:“顾磊,你快到医院来,大姐出事了!”

“出什么事情了?”

杜晓梅急切地说:“别问了,你快来吧,来了就知道了。”

我连忙驱车往医院赶,到了医院我才知道,原来老实巴交的赵忠发有外遇了。他在外面干活期间养了一个女人,不但挣的钱都给那个女人花了,还想跟那个女人重新组建一个家庭。杜晓玲知道后,气极了,一时想不开竟吃了安眠药,医生正全力抢救着。

杜晓梅看见我,一头扑进我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边哭边说:“顾磊,你说咋办啊?没想到事情会搞成这个样子,大姐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可咋整?呜呜呜……”

“她吃了多少安眠药?”

杜晓梅抹着鼻涕说:“不知道啊,可能不少吧,她吃完后就给我打电话,说她死了以后,让我帮着照顾孩子……我听着话茬儿不对,就赶紧去她家,发现地上撒了不少安眠药。”

我听杜晓梅这么一说,心里有了底,我安慰她道:“你就放心吧,大姐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只是要遭点罪而已。”杜晓梅疑惑地问我:“你为什么这样有把握?”

我拍了拍晓梅的肩膀:“道理很明显,如果她真想死,就绝对不会给你打电话,地上撒那么多安眠药,估计也只是想吓吓赵忠发而已。”

杜晓梅抹了抹眼泪,说:“但愿如此吧!”

果然不出我所料,杜晓玲很快就被抢救过来了,不过倒是把赵忠发吓得够呛,一刻不敢离其左右,不停地跟杜晓玲道歉:“我错了还不行吗?无论怎样,你也不用去死啊!”

杜晓玲不说话,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将脸扭过去,看都不看他。丈母娘家的一家人都不停地数落赵忠发,小舅子杜晓军也赶了回来,进屋就给了赵忠发一拳,嘴里大骂道:“你怎么这么不是人,连这猪狗不如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杜晓军立即被大伙儿拉开了,我也劝他消消气,不要感情用事。

岳父和岳母也在一旁数落他道:“亏我家晓玲对你那样好,平时都舍不得花一分钱,成年都是那一件破衣服,你也忍心?”

赵忠发低着头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看着他胡子拉碴的狼狈样儿,我忽然觉得他很可怜。联想到自己将来如果有败露的一天,或许也会像他一样成为众矢之的,越发对他充满了同情。

晚上回到家里,杜晓梅感慨地对我说:“真没看出来,就连大姐夫那样老实的人都有了外遇,这个世界还能相信谁?”说完,眼睛上上下下不住地将我打量,仿佛要把我看透。

我有些心虚,生气地问:“你用这种眼光看我干什么?”

杜晓梅直直地看着我说:“没什么,我只是想知道你们男人究竟咋想的,为什么守着好日子不过,偏偏去外面找女人?”

我不敢迎接杜晓梅的目光,旁顾左右而言他:“越是表面看着老实巴交的人,越不老实,像我这样每天心直口快的,反倒不容易有外遇……”

杜晓梅打断我道:“别以为我心里没数,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我没抓住证据而已。等我抓住证据,哼!”

我疑惑地问:“抓住了又能怎样?”

杜晓梅在我的裤裆处狠狠地抓了一把,说:“那我就阉了你,然后自杀;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像大姐那样。我会找个没人的地方死个痛快,让你找都找不到我,然后一辈子良心受谴责。”

我听了倒吸一口凉气,觉得后脊梁都凉嗖嗖的。我倒不怕杜晓梅真会阉了我,那只是她一时气话而已,但我却不能肯定她是否会自杀。凭她对我的爱,如果真知道我出轨的事情,保不准会走自杀这条路。尤其是白天有了她姐姐的事情做对比,我越发对杜晓梅心里没底。万一她真自杀了,我这辈子也肯定不会安生。

我拍了拍杜晓梅的肩膀说:“你放心吧老婆,全世界数你对我最好了,无论如何我也不会离开你。这辈子我最爱的女人只有你一个。”说完,我忍不住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虚伪”,因为类似的话我也不止一次跟周凌说过。

杜晓梅用双臂环住我的脖颈,趴在我的肩头上,用鼻子使劲吸了吸我身上的味道,幽幽地说:“所以啊,你千万不要背叛我,否则咱们今天所拥有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白天周凌也是这样趴在我的肩头。我的衬衣上或多或少都会留有一点她的味道,我真害怕杜晓梅会闻出来。

6

周凌给我打电话来,说:“顾磊,你这周有空没,快换季了,陪我去省城买两件衣服吧?”

我有些为难。这些日子杜晓梅盯得正紧,我真怕和周凌接触太频繁而导致事情败露。

周凌见我半天没吭气,问:“怎么,不愿意?你放心好了,又不让你花钱。”

我连忙说:“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不确定到时候会不会有时间。对了,你快过生日了吧,我也正好想给你买点什么礼物呢。”

“那你能不能陪我去啊?”周凌追问道。

我想了想说:“我尽量吧!”

其实当初决定找情人的时候,就想着一定要掌握事情的主动权,也就是我想和对方约会的时候,对方能第一时间出现在我的面前;如果我不需要对方打扰我的生活时,千万不要出现。说这话有点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意思,但确实是我的真实想法。在我看来,一旦对方已经不受你的掌控,并且不时地提出她的要求时,你就会感觉到有些累了。因为她打破了一种平衡,会让你左右为难。

比如这次周凌约我,从心里说我是不想去的。一方面杜晓梅对我盯得实在太紧;另一方面,我也打心眼里不想和周凌在公众场合露面,尽管省城离我们的这个城市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但万一在那里碰到熟人怎么办?不过这一次如果不去,又觉得从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毕竟周凌快要过生日了,好歹人家跟了我一回,一定要表示表示才行。

思来想去,我决定冒一次险,陪周凌去一趟省城。

周日早上,我早早起来洗了洗车,然后跟杜晓梅说要去省城一趟。为了不让杜晓梅有疑心,提前几天我就跟她下起了毛毛雨,说周日八成要去省城办事,所以杜晓梅并没有太多怀疑,只说了一句“路上开车小心”。

我兴冲冲地开车出来,给周凌打电话,说我出来了,你在哪里我去接你。周凌说我在店里呢,在换衣服,马上就好。

我说:“好的,你去路口那个拐角处等我,我十分钟后到。”之所以选择路口的拐角处,主要是因为那里人少,我很怕被熟人看到。

约好地点,我开车去了一趟银行,取了5000元出来,放在包里。这是我的私房钱,杜晓梅并不知道。当然,这私房钱也是为了维持我和周凌约会以及平时跟朋友喝酒打麻将等的必要开销。

远远的我就看到周凌穿了一袭粉色长裙在四处张望。我鸣了一下喇叭,迅速地将车停在了她的面前,周凌熟练地打开车门钻了进来。我看了她一眼,夸赞道:“今天咋穿得这么漂亮?”她回了我一句:“还不是怕给你丢脸。”

我没有说话,有这么一个美丽的情人,心里确实甜滋滋的,可惜就是不能领到大众面前炫耀一番,要真能在大庭广众面前,带她出席各种场合,一定会迎来很多羡慕的眼光。

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

周凌很敏感,收起笑容问我道:“怎么?难道我给你丢脸了?”

我赶紧说:“不是,不是。我只是遗憾,遗憾不能领你到人前显摆显摆,让他们看看我有个多么漂亮的情人。”

周凌听我这么一说,高兴地捶了我一拳:“这还差不多。”

车子以每小时80公里的速度匀速行驶着,周凌坐在我的身后。自从上次杜晓梅说有人看见我的车上拉了一个漂亮女人之后,我就再也不敢让周凌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因为从前面很容易看到她。车窗贴了保护膜,我想后面可能会更安全些。

周凌问我:“今天咋这么痛快就出来了?你不是说最近杜晓梅看你看得很紧吗?”

我侧过头说:“再紧也得陪你出来啊,眼看你就要过生日了,如果我不陪你,你又该说我心里没你了。”

“那你就不怕杜晓梅起疑心啊,万一发现了咋整?”周凌故意逗我。

我看着外面迅速往后退的花草树木,一副豁出去的样子,说:“随便吧,大不了杀了我。”

周凌使劲捶了我一拳:“讨厌,不许你这么说。”

我笑着说:“算了,今天咱们不提她了,我好好陪你玩玩,让咱们过个愉快的周末。”

周凌从身后搂住了我,答应了一声:“嗯!”然后将头幸福地靠在我身后的椅背上。我不敢大意,目不转睛地开着车,可鼻子里吸入的全是周凌身上好闻的香味,让我目眩神迷。

省城的商场比我们县城的繁荣得多,周凌一钻到里面去就兴奋得不得了,每一个柜台都不放过,不停地试这件,试那件。我默默地在身边陪着,完全心不在焉,我只希望她能尽快买完。我平时最不愿意陪女人买衣服,但今天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坚持着。这省城的衣服也是五花八门,什么类型的都有,高档的,低档的,国内的,国外的。贵的要上万元,便宜的一二百元的也有。那一刻,我心里祈祷着,希望周凌不要买太贵的,毕竟我兜里的钱有限。好在周凌也不是那种不知深浅的人,她试穿的衣服基本上都在1千以内。我说你每次别总往那便宜的上面盯,两千三千的都行,我兜里带够了钱。周凌说用不着买那么贵的,反正也是一时喜欢,穿够了就会扔在一边。

我没有再说话,其实我和她一个观点,就是没必要在生活水平没达到那个层次前,打肿了脸充胖子。

周凌依然兴致勃勃,她每次穿完之后,总要站到我的面前,问我好看不?我就说:“好看!”周凌说:“每次你都说好看,你倒是发表一点中肯的意见啊!”我说确实好看,你穿哪件都好看。

旁边的服务员笑了,说:“小姐,您先生真会说话。”

周凌白了我一眼,说:“他就是嘴甜。”

后来周凌终于买了一套连衣裙,一件半截小毛衫,总计花了一千多元,我付了款。本来周凌不让,假意跟我争执,旁边服务员说话了:“都是一家人,谁花钱还不一样啊?”这样一说周凌有些不好意思了,犹豫了一下将钱包揣了起来。

我心里嘀咕着,这个服务员似乎脑子缺根弦,我们明显不是一家人,还要反复这么说。不过周凌却似乎很受用服务员这么说,买完衣服之后,她真的大方地挎起我的胳膊往外走,给人感觉我们就好像是一对夫妻一样。

我有些紧张,商场里人山人海,我们那个县城的人经常来省城购物,保不准在这个商场里就会碰到熟人。我偷偷拿开周凌的手,贴在她耳边说:“这里人多眼杂,咱们还是保持一点距离为好,万一被人看到不好。”周凌虽然心里不高兴,但是看我说得有道理,也只好将手放下。

我和周凌购物之后,没有急于回去,先是去吃了点东西,然后,心有默契地一起去开了钟点房。到了房间,周凌放下东西,就迫不及待地搂住了我,说:“亲爱的,你真好,我今天开心极了,一会儿我要好好地犒劳你。”

我和周凌一起脱光了衣服,钻到卫生间里,洗了个鸳鸯浴。

回到**,我实在坚持不住了,感觉下面有要喷射的冲动,一翻身使劲将她撂倒,掰开双腿就冲了进去。身下,周凌捶了我肩头一下,喊道:“你慢点啊,急什么?反正今天都是你的,随你怎样都行!”

那一刻,我感觉真是舒爽到底,心想就是让我死也值了,所有的烦恼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

7

不知为什么,自打跟周凌从省城回来,我的右眼皮就跳个不停,总感觉要有什么事情发生。后来实在跳得我心烦,就干脆弄了一小块胶布粘上了。晚上,我忍不住打电话给周凌,问她是不是有啥事发生?周凌不解地说:“没啥事啊,我感觉挺好的啊,你咋总疑神疑鬼的。”

我喃喃道:“哦,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一连几日,我暗中观察着身边的一切,似乎一切正常,但又好像哪里不对。我发现有同事在我的背后小声地议论着什么,等我走近他们又不说了,只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心想,莫不是我和周凌在省城逛商场的时候被人看见了,大家在背后说我的闲话?

但转念一想,也许是自己做贼心虚而已,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这样想着,我双手插着裤兜,转悠到了乡镇企业科侯井明的办公室。侯井明看我来了,嬉皮笑脸地说:“哥们儿,有好烟没,给来一根。”我说:“没啥好烟,长白参抽不?”侯井明戏谑地说:“这么大个主任,就抽长白参啊,好歹也得弄个中华啥的。”我说:“上哪儿整去?我家又不是开银行的,抽不起。”

说着从兜里拿出长白参,递给侯井明一根,自己嘴上叼着一根,然后用打火机一一点着。侯井明探过脑袋,点着烟之后,深吸了一口,再长长地吐了一溜烟圈,突然**邪地说道:“兄弟最近艳福不浅啊?”我一愣,惊讶地问:“你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侯井明死死地盯着我:“你跟我还装啥啊,别以为我不知道,幸福路那个土特产专卖店的娘们儿是不是被你泡上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坏了,这种事情怎么能让他知道呢?他可是一个典型的小人。

我故意装出一副被冤枉的样子,说:“净瞎扯,你听谁说的,根本没有的事情。”

侯井明仰头呵呵一笑:“冤枉你才怪了,咱这小县城就这么巴掌大的地方,你跟那娘们儿在一起好几次都被人看见了,那天你跟她是不是去省城了?还有人看见你们俩一起挎着胳膊逛商场呢!”

我心中叫苦不迭,都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可这也透得太他妈的快了。我没有说话,一边抽烟,一边琢磨着应对他的办法。这猴精明似乎说起来还没完:“不过说实话,哥挺羡慕你的,那娘们儿是不错,感觉趴身上都能压出水来,嫩得很啊。人这一辈子啊,该享乐的时候就得享乐,别等年纪大动不了了才想着干这事,那多亏啊!”

猴精明说得没错,他可是一直按着这样的人生观点活着呢。记得有一次,单位有个招待,其实也不是什么大官,是地市级主管乡镇企业的一个处长来本县调研,本来吃完饭就该走的,但是猴精明喝多了酒,色心来了,非要拉着人家处长按摩。那个处长还是有分寸的,毕竟是到下属单位来检查工作,如果太过分了也不好;但猴精明却一个劲儿地怂恿人家说:“没事的,又不是外人,就当到家了,尽情地玩就是。”然后强拉硬拽地给他找了一个小姐。我在旁边心想:奶奶的,分明是自己想嫖妓,却硬要拉着人家处长下水。果不其然,结账的时候,人家处长没干,我也没干,就他自己干了。过后还跟我说:“妈的,这些当官的,有几个不色的,说不干这不也干了。”我一句话给他顶了回去:“人家确实没干,就你自己干了。”说得他直翻白眼。

想起这件事,我忽然就有了对策,不紧不慢地对侯井明说:“嗯,不瞒你说,我倒真想把那小娘们儿拿下呢,我合计着怎么不比嫖小姐强?嫖小姐容易得病不说,传出去也没脸见人啊。这年头找情人倒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我一句话说完,猴精明立马就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其实我这句话看似平淡,却很有杀伤力,里面实则蕴藏着杀机。一方面的意思是你侯井明有把柄在我手上,不要在我的婚外情上做文章,否则没你的好处。另一方面我是想强调,我对周凌有想法不假,但还没和她有什么实质性的关系,退一万步讲,即便是有实质性关系,也不足以成为任何人拿来威胁的话柄。

侯井明连连说:“那是,那是,怎么也比找小姐强。不瞒你说,我要是有了这样的女人,情愿一辈子都不找小姐。”

我相信侯井明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因为他说话的同时,脸上都现出向往的神情。

晚上回到家里,我又仔细观察杜晓梅的神情,心想这件事千万不要让她知道。如果她知道周凌挎着我的胳膊逛商场了,肯定杀了我的心都会有。

谢天谢地,一连几天杜晓梅都没有动静,依旧是每天面无表情地忙来忙去。

杜晓梅在信用合作社上班。我说:“你在窗口服务应该面带微笑才对,干吗整天板着个脸?”杜晓梅说:“本来每天强挤着笑容就够累了,回到家里不想笑了。”我说:“这对我不公平啊,敢情你把笑容都给别人了,回到家里把怨气都撒到我身上啊?”杜晓梅说:“我也想笑,但是你得给我笑的理由啊!”杜晓梅说这话时,满脸的无奈表情。她这话说得很让人深思,认真分析大概就是我做得不好,每天应酬不断,对家庭照顾得少,每天都喝得醉醺醺的。如果她再知道我在外面有了外遇,估计就更笑不出来了,不哭出来才怪。

说到底还是平凡日子过惯了,到了“七年之痒”的阶段,夫妻之间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彼此看谁都不顺眼。这种婚姻状况在很多家庭中都普遍存在。所以,杜晓梅这话说出来之后,我基本上没有了反驳的余地。

我认真分析了一下自己,要不是有出轨这件事情,我觉得我还算是一个不错的男人。平日里,我对杜晓梅也算知冷知热,一年到头总要创造机会领她和孩子出去旅游两次,在物质生活上更是随着她,她想买什么就买什么,看中了一套化妆品,动辄要上千元,我连眼睛都不眨;她说自己的年龄增大,眼袋出来了,想要整容去掉,我说那就去整,钱我来出;她回来跟我念叨,说同事都买了貂皮大衣,穿着真是漂亮,我说那咱也买,就开车带着她去省城选了一件,花了一万多。

这些都不算,最主要的是我让她在亲友面前有面子,一般亲戚们有个大事小情,大都由我出面摆平。大家都说她找了一个好老公,就连她的姐妹和同事们也都嫉妒地对她说:“晓梅呀,看你命多好,找这么一个能干的老公,能挣钱,还知道心疼人。”每当这时,杜晓梅的脸上就会出现满足的神情,故意谦虚道:“好什么好啊,一家不知一家事,你们是不知道而已,他身上的臭毛病可多着呢。”

杜晓梅说的也是实话,在一起生活久了,我所有的缺点和毛病她都看得一清二楚。可这个世界谁又能没有缺点和毛病呢,我总认为看人要看大方向。而我本人,整体来说还是不错的,虽然应酬多了一些,但是喝酒之后从来不耍酒疯,更不会打老婆。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是我从来不参与赌博。我知道男人沾染上了这个东西,多半都会输得倾家**产。

一个不输不耍、能挣钱、会养家、脾气好的男人,你还能要求我怎样呢?我觉得在男人堆里,怎么也能混个中等偏上了,这个世界比我败类的男人多得是。如果我没有和周凌的这一档子事,我想我真的可以算作一个不错的好男人。可问题的关键是,我现在不是了。

我满以为日子会平安无事,可一天下班后,我发现杜晓梅没做饭,正气呼呼地坐在沙发上抹眼泪。我一边换鞋,一边问:“这是怎么了?谁又惹你了?”杜晓梅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可真能装!”我疑惑地问:“我装什么了?你今天说话怎么莫名其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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