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心病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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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当赵刚满以为天下太平,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时,结果意外发生了。

这天赵刚和张蕾两个人正谈笑风生地一起往外走,小兰忽然就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小兰神情激动地问赵刚道:“你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谈一谈。”赵刚和张蕾都被吓了一跳。赵刚看了看小兰,又看了看张蕾,感觉十分尴尬。张蕾挑衅地问道:“她是谁?”赵刚赶紧解释说:“没什么,你先走吧,我有点事情需要处理一下。”张蕾虽然有一百个不情愿,但在这种情形之下留下显然是不合适的。

张蕾心怀敌意地看了看小兰,小兰也毫无惧色地上下打量了一下张蕾,两个女人都在心里暗暗较劲儿。赵刚处在两个女人中间,感觉时间仿佛都凝固了,他觉得时间过得很慢,仿佛过了一万年。同时他也感到很尴尬,恨不得此刻能有个地缝钻进去,好让他避一避。

还好,张蕾站在那里瞪了小兰半天,最后但还是十分不情愿地先走了。赵刚看到张蕾走了之后,就随同小兰来到了她的小店里。关上了店门之后,还未待小兰开口,赵刚就没好气地问道:“你找我啥事啊?怎么还到单位门前拦我!”此时赵刚的心里充满怒气,他对小兰半路拦截他的行为感到十分不满,心想无论如何你也不能在人前不给我面子啊。

小兰眼里噙着泪花问道:“你跟我说实话,她是你的新女朋友吧?”

赵刚故意装糊涂地说:“谁?哦,你说刚才那个跟我一起走的那个女同事?”

小兰点点头:“嗯!就是她。”

赵刚故意遮掩道:“你别瞎说,怎么可能呢,我和她只是一般的同事关系,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儿。”

小兰伤心地说:“赵刚,你不要再欺骗我了,我都好多次看到你们成双入对地在一起了,你难道还当我是傻子一样不成……”

赵刚惊讶地问:“你在监视我?”

小兰说:“并非我有意要监视你,只是因为太想你了,所以没事的时候总是趴着窗户看你,结果看到的却是你跟别人在一起,呜呜……”小兰痛哭着说,“赵刚,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欺骗我?”小兰哭得是那样伤心,仿佛要将这一世的眼泪都哭干似的。

赵刚无语了,在事实面前他还能说什么呢?

小兰哭得仿佛一个泪人,她在墙角处蹲了下来,浑身瑟瑟发抖,似乎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赵刚走上前去,想要心疼地抱住她。小兰尖利地大叫了一声:“别碰我!”赵刚被吓了一跳,立即僵在了那里。

小兰看着赵刚的眼睛,失望地说道:“骗子,你这个大骗子,你说你会娶我,你说你会对我一生一世好,原来你都是骗人的。呜呜……”小兰的眼泪止不住大滴大滴地落下来,看得赵刚心里万分难受,感觉似乎有千万把刀子在深深地剜着他的心。

赵刚还在极力解释着:“小兰,请你相信,其实我们之间不能在一起跟我是不是有新女朋友没有关系,主要是来自家里的反对,我是真的爱你,可我没有办法,父亲养我这么大,我不能违背了他的意愿……”赵刚还想再说下去,却被小兰尖利的声音打断:“你不要再说了,我不会相信你的话,如果你不能和我在一起,为什么当初不早点告诉我?我现在什么都给了你,你却说出这样的话来,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呜呜……”小兰声声哭诉着,情绪表现得很失控。

赵刚被小兰质问得百口难辩,是的,人家姑娘已经把最高宝贵的贞操给了他,如今他却说不相处就不理人家了,这分明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表现。

赵刚自知理亏,只有低着头默不作声。小兰看到赵刚这副样子,更是心灰意冷,干脆把话说绝:“你别以为我找你是缠着你,我今天之所以叫你来,就是想和你做个了断,既然你已经有了新女朋友,就不要脚踏两只船,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你日后尽管好好和她相处,我们之间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当小兰说出“到此为止”四个字的时候,那眼泪忍不住又唰地流了出来,她的心就好像掉到了冰窟窿里,已经彻头彻尾地凉透了。

赵刚听着小兰的话,呆呆地站在那里,就好像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他想向小兰道歉,却知道于事无补,即便是道歉也不可能获得她的原谅。赵刚的心被小兰的哭声一声声地撕扯着,觉得硬生生地疼。是的,他不是没有感情的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和小兰走到了今天这样的结局。他觉得自己变了,但究竟是什么让他有了今天这样的改变,他说不清楚。但他清楚的是,如今的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纯洁的自己。

就这样,赵刚和小兰结束了。

在结束之前,小兰的母亲还找过赵刚一次,她把赵刚一顿臭骂,骂他是当代的陈世美,骂他是无情无义的白眼狼,说他欺骗了女儿纯洁的感情。还说她早就看出赵刚心存不轨,否则不会这么好的条件跟女儿处对象,目的就是玩玩而已。

赵刚对此没有做任何反驳,他觉得自己确实该骂,是自己辜负了小兰,理应受到这样的谴责。按照小兰妈的意思,这事情是还不能就这么算了的,她要找到赵刚的单位,让计生局的职工都知道赵刚是怎样的一个人,按她的说法就是,既然他玩弄别人的感情,那么我们也不能让他有好下场。

但是小兰妈的举动却被小兰制止了,小兰哀求道:“妈,这事就这么算了吧,既然人家不同意,咱们何必还死缠烂打?要知道强扭的瓜不甜,随他去吧。”小兰妈还是不甘心,说:“姑娘,要不妈哪天截住他,打他几个耳光替你出出气?”小兰说:“妈,真的不要了,你以后也不要在我面前再提他,我就当生命里没有出现过这个人,一切都让它过去吧。”小兰说着,眼泪又汩汩地流了出来。小兰妈是真的心疼女儿,忍不住一把将女儿搂在怀里,娘俩儿是一起抱头痛哭。

是的,赵刚和小兰就这样结束了。或许这个故事本身并没有太多的新奇之处,类似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不停地上演。可对于赵刚来说,这件事对他的影响却是巨大的,他很长时间都无法从这段感情中走出来。其实他原本想冲破现实的藩篱,给自己的爱情一个交代,可惜他又没有勇气。他不忍心悖逆了父亲的意愿,也担心这种选择会影响到自己的事业前程。人总是这样,在现实和理想之间不停地徘徊,面对爱情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选择。直到很多年以后,赵刚也不知道自己当初的这个选择究竟是对是错,只可惜人生永远不可能假设,就好像泼出去的水、射出去的箭一样,永远不可能重新来过。

但有一点是毋庸质疑的,那就是小兰被赵刚伤得很彻底,尽管这种伤害并非出自赵刚的本意,可是却有一道永远的疤痕留在了这个美丽善良的女孩心里。

最终,赵刚还是和张蕾走到了一起,当婚礼如期举行的时候,赵刚的心里并没有太多的喜悦,他还有很多事情搞不懂,关于爱情、关于婚姻、关于未来的前途,他的心里充满了恐惧,尽管婚礼的场面很奢华,但赵刚似乎总觉得少了一点什么。

张继山果然兑现了的承诺,不但一分钱彩礼没要,还为张蕾陪送了一栋新楼,外加十万元存款。赵祖民只是负责新房的装修以及买家用电器等,所承担的花费只是小部分。

婚礼当天,赵祖民热情地招待着前来道贺的亲友,他很高兴,笑容始终挂在他的脸上,因为他终于完成了人生中最后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为儿子娶上媳妇。他想作为一个父亲,已经尽到了全部义务,这样也能对得起九泉之下长眠的妻子了。

朱士强则作为赵刚和张蕾的介绍人当然是这个场合缺少不了,他在现场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他说早就看出这对新人是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他十分愿意撮合两位年轻人走到一起,并对他们的结合表示衷心的祝贺,祝愿他们能够在今后的生活中互敬互爱、白头到老。

整个婚礼现场始终洋溢着喜庆欢乐的气氛,赵祖民、朱士强、张继山等坐在一起,大家推杯换盏,欢快地交流着,心情是万分愉悦。张蕾的脸上也挂着幸福的微笑,他看着身边这个穿着新郎盛装的男人,感到万分满足,她认为自己终于找到了想要的幸福,这一刻,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虽然赵刚的脸上也挂着微笑,机械地应酬着每一个前来道贺的同学朋友,但是他的内心却真的高兴不起来,不知为什么,他总觉眼前闪过一双幽怨的眼睛,那是小兰的双眼,仿佛在不远处望着他,那眼神中含满了失望与怨恨的神情。

洞房的当天晚上,赵刚和张蕾行完**之后,并没有看到他想要看到的落红,虽然张蕾极力掩饰,说可能是以前学舞蹈的时候动作幅度太大,弄破了处女膜,但赵刚心里很明白,这只是她的一个借口而已。其实赵刚对张蕾是不是处女这件事并不是很介意,但是他却很介意她欺骗自己。赵刚知道张蕾此前不止交过一个男朋友,他不信张蕾没有和其中的任何一个发生关系。其实赵刚也懒得去分析这件事,既然娶了她就不后悔。不过行将睡着的刹那儿,赵刚的脑海里还是清晰地记起小兰那天晚上身下的鲜红血迹,那血迹就如同一面鲜艳的旗帜一样,深深地刺痛着赵刚敏感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