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灵目送着那个高大的男子离开,然后将房门关上,然后朝着赵青青的方向看了一眼。
“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
“小心点。”赵青青目中带着一丝担心。
陈灵点了点头,学着高个男子的样子,将那张黑色的羊皮纸捏得更紧了。
一股黑色的雾气从画卷中慢慢散发出来,瞬间将陈灵笼罩在了里面。
漆黑一片。
一片漆黑。
他听到了嗡嗡的声音,就像是蜜蜂在嗡嗡叫。
望着陈灵被黑色雾气笼罩,赵青青眼中也是掠过一抹忧色,不过很快,她的脸上就浮现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
……
寂静的夜里,只听得旁边的房间里,忽然传出了一种类似于咀嚼骨骼的声音。
李沁无法入睡,看着洁白的墙壁,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个奇怪的小孩在干些什么。
老公徐学辉翻身道:“你快去睡觉,小童就是在磨牙齿,这都是孩子,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沁脸色古怪,盯着徐学辉说道:“我从领养小童开始,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你不觉得她和十年前那小子很相似吗?”
徐学辉宽慰他:“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你也不要多想,小童就是没了爸爸妈妈,脾气有点怪,我们好好待着,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好的,睡觉。”
李沁道:“要不要让她回到福利院去,总觉得有些不安。”
徐学辉也不回答李沁的话,继续睡觉。
徐学辉与李沁刚在十多年以前就成亲了。
徐学辉去郊外度假村度蜜月,结果一不留神把一对夫妻给撞倒了,两个人都被打死了,两个孩子的孩子抱着两个孩子的身体嚎啕大哭。
徐学辉和李沁吓了一跳,趁着没有人注意,连忙跑开,李沁回头看去,就看到一个可爱的小姑娘,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一张可爱的脸蛋,让李沁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对他们的不公平,他们婚后十几年,都没有孩子。没办法,只好收养了一个叫小童的孩子。
李沁吃惊地发现,小童的容貌,和十年前的那个少女一模一样!不止是这样,小童的言行也很奇怪,她的背包中总是放着一柄尖刀,李沁好几次帮她隐藏,她都能找到,李沁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都三天了,她总觉得,这个孩子,还是十年前的孩子。
第二天,小童大概是觉得陌生,什么都没说,只是安静地吃着东西,桌上的剪刀也没有动过。
李沁和往常一样,为她盛饭,因为这一切都是瞎猜。
小童看到李沁吃的东西,突然抬起头,盯着李沁,冷声道:“你是不是要把我赶走?做梦!”
一双大大的眼睛,一张婴儿般的脸庞,一双充满了恨意的眼睛。
李沁吓得手中的筷子都没拿稳,等到反应过来时,小童已是进了学校。
徐学辉皱着眉头说道:“让你乱说话,我猜她肯定是听见了你在说什么,毕竟你是个孩子。”
李沁咽了口唾沫,目送着孩子离开。不经意间,她看到了趴在角落里的雷恩加尔。
“安尽旅馆,天德旅馆正在为你提供服务。”
“风哥,我在网上找到了一个新的消息,是安尽家的。”
“一个多月之前,一对夫妻在安尽居订了一个单间,房间号码13,按照业内规定,对面是一堵墙,旁边是十一、十五。”
“按照他们的说法,原本打算在这里停留三日的,不过三日后,他们就走了。第一天还好,我总感觉旅馆的主人和其他住户有点不对劲。”
当天晚上,在毛毛小雨中,李沁和徐学辉在海崖峰巡视一圈后,回到住处。
李沁捧着一份杂志,在大雨中穿梭,走到收银台,轻声喊道。
“老板,能不能给我一把雨伞。”
安尽居的主人,是一位七十多岁的老者,名叫董名卓,和董卓也算是旧识。
董老爷子目光落在李沁身上,像是在画着什么。过了好一会,李沁刚要说话,董老爷子却是慢条斯理的拿着一把雨伞走到她面前。
李沁撑着雨伞,坐在雨伞下,只觉头晕目眩,像是被一只八爪鱼夹住,大脑像是被八爪鱼吮吸,整个人都像是被抽走了魂魄,连动作都变得迟缓起来。
来到徐学辉身边,向他说道:“如何,你有什么疑问没有?”
徐学辉下了车,来到李沁旁,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越野车,微微皱了皱眉头。
“大概是发动机坏了吧,不过雨天的话修理起来比较麻烦。”
李沁替老公擦拭着满是水珠的脸庞,说道:“走,我们回家泡个热水澡。”
李沁和徐学辉离开之后,他们后面的 SVU引擎盖上突然出现了几个气泡,刮水器自动运转起来,将源源不断的鲜血冲洗干净。
董老爷子将伞还给董老爷子,目光落在李沁身上,面不改色,用一种看不见的眼神看着她,直到两人上楼。
安尽客舍共有三层,一楼九间,一楼左右都是台阶,台阶已经很老旧了,踩上去会咯吱咯吱的声音。
等他们离开之后,一个满身酒味的男子摇摇晃晃的走到董老汉身边,用力的拍打着桌面:“你这老东西,赶紧拿刀子过来,这头猪得切成块,味道会更鲜美。”
董老爷子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然后缓缓的从吧台上取出了一柄锈迹斑斑的杀猪刀,这柄杀猪刀通体血红,也不知道是锈迹,还是人的鲜血,似乎在他的店里应有尽有。
醉醺醺的男子提着杀猪刀,大摇大摆的上了二楼。
二层亮着一盏昏黄的电灯,上面落满了尘土,偶尔还能看见一些死去的昆虫尸体,光线忽明忽暗,发出兹兹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徐学辉正在玩着电话,突然感觉有人在看他,于是他嘿嘿一笑,说道:“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我是不是脸上长了虫?”
“老徐,这是什么人?”李沁看到徐学辉,面露不解之色。
徐学辉收起电话,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我们都是一把年纪了,还搞这些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