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焕没有再去其他地方，而是在附近找了个饮品店等待，一边等着王琳和白术的调查结果，一边再次在脑海里回想整个案件。
从保健品诈骗案开始，整个事件就不受控制地陷入了漩涡。
王焕想到一开始看到保健品诈骗案的受害者时那种痛心，再到开始抓捕赵鹏的点点滴滴，又从赵鹏牵出了赵鲲、傅青等人，最后又牵扯出天成药业，以及更大的盛天药业集团，这背后就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推着他们前进。
然而王焕自问作为一名警察，他的职责不允许他懈怠，整个过程里他虽然疲惫不堪，甚至还时时冒着生命危险，但是只要想到牺牲的韩队，想到现在带着他们战斗的江旭，在局里任劳任怨的白术，还有默默支持着他的刘燕燕等人，再加上作为一名普通人、在他的请求下也为他忙碌的王琳，他也不能让自己放松下来。
随着脑海中对整个案件的复盘，王焕更是坚定了决心，一定要一个一个把隐藏在这个案件背后的黑手们全部找出来。
但是王焕却又再次想到一个人，一个在这个案子里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以及无比伤痛的人。
K的资料在王焕入院以后，还是摆在了他的面前。这个在地下世界里排名第一的杀手，王焕却完全摸不清楚他的动机。
如果只是收钱办事，K完全可以一直隐藏在暗处，只要按照他背后的雇主的要求，挨个儿做掉这个案件的相关人，他完全可以全身而退。
但是K一直以来的做法，却让他根本摸不着头脑。在杀害赵鲲时，手段残忍。在杀害傅青时，那精准的枪法也不知道是在炫技，还是在给自己寻找乐趣。
再到最后天成药业大楼顶上的一战，K仿佛只是在为自己的生命做一个绚烂的收场。
经过对在刑警队时候的案情进行复盘，大致可以推断出，K应该不是蒋天成雇佣来的，而根据最后K放在王焕身上的纸条推断，他极有可能和盛天集团有关，然而这方面也没有找到任何相关的证据。
K的行为动机成谜，这也是留给王焕的执念，他还忘不了K最后纵身一跃的瞬间，爆炸前的瞬间，K脸上的释然和放松。
王焕捏了捏手，蒋天成啊，你到底在哪里。只有找到你，才能找到破解这一切的钥匙。
时间一点点过去，在天色即将暗下来的时候，王焕的手机终于响了起来。
王焕掏出来一看，是白术。
白术说道：“我们已经把蒋天成个人名下的账户资金流动和财产信息都过了一遍，发现了些问题。当时给蒋珊珊办理了转院之后，东海市第三人民医院确实没有接收到这个病人。而在之后的半年间，蒋天成的个人账户陆陆续续有大笔资金流向海外。”
王焕不解地问道：“流向海外？蒋天成总不可能在蒋珊珊那种情况下，把她安置在国外吧，蒋天成本人也没有表现出要移民的意愿，这样也不符合蒋天成现在的行为啊，他也只是做出了出国的假象，本人则是潜伏在国内。”
白术解释道：“没错，我们之后分了两步，一方面追踪这些资金在国外的走向，虽然可能不会有什么结果，但是也不能放弃。另一方面，我们也查了最近几年东海市的外资流入。”
王焕说道：“东海市是个国际大都市，每天和国际上的资金流动都是不小的数字，这样排查怕是大海捞针。”
白术呵呵笑道：“所以用了笨办法。我们分析了一下蒋天成的需求，首先排除了国际金融市场的资金流动，接着继续使用排除法，排除掉贸易往来，以及国际公司的正常资金流转。最后剩下来房地产和医疗相关的流水。”
王焕听到白术的语气，松了一口气，问道：“白哥，那这是有好消息了？”
白术笑出了声，说道：“好消息倒也算好消息吧，我们也算锁定了三个目标，但是现在还不能确定具体是哪个，需要你实地去调查。”
王焕说道：“应该的，既然我到东海来，这些事情自然是我来做。现在是有哪三个目标？”
白术说道：“一个是与国际组织合作的私人疗养中心，全部都是会员制，所有的客户信息都是保密的，也不和东海市医疗系统联网，如果是这里的话，之前你查不到蒋珊珊的信息，那也是正常。第二个是一家国际医疗基金，每年都会有一定额度的海外资金流入，他们主要帮助的就是脑损伤的患者，所以他们也有一定的嫌疑，而且他们每年都有资金流向刚才提到的私人疗养中心。”
王焕想了想，说道：“那这两个可能都脱不了干系，互相之间都有牵扯联系，那这两个地方和蒋天成有什么关系没有？”
白术说道：“嘿，王焕，你听我说完啊。第三个你更想不到，那是一套外资买下的独栋别墅，在东海市郊外，不过最近在挂牌出售，那价格咱们干警察一辈子的工资都买不起。”
王焕打断道：“白哥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这套房子到底有什么蹊跷？”
白术呵呵笑道：“这套房子是一个华侨所属，名字叫李薇，你知道这是谁吗？”
王焕无语，直接保持沉默。
白术也不逗趣了，直接说道：“我们查了一下蒋天成的亲人关系，结果有了意外发现。蒋天成死去的妻子，也就是蒋珊珊的母亲，她的名字就叫李薇。”
王焕一身鸡皮疙瘩，吓了一跳，说道：“可是根据之前的调查，蒋珊珊的母亲在她出事以后没多久就去世了啊。这又是什么情况？诈尸了？”
白术说道：“我们都吓了一跳，还专门去查询了李薇当年的死亡记录，甚至还询问过当年开具死亡证明的医生，都证明了蒋天成的妻子，蒋珊珊的母亲—李薇，是确确实实已经过世了，而且是患白血病去世的，但是现在具体的情况就没人知道了。根据我们的推测，应该是蒋天成伪造了一个假冒的华侨身份，用他亡妻的名义买下了那套别墅，以及成立了那个国际医疗慈善基金。一方面是对亡妻的纪念，另外一方面也是隐藏自己的身份。而慈善基金持续对那个私人疗养中心进行资金输入，这说明，那个疗养中心也和蒋天成有关。”
线索的发现并没有让王焕完全放松，反而增加了新的疑惑。这三条信息连在一起，组成了一张网，然而在这张网的背后，又是什么？
王焕定了定心神，说道：“我知道了。这几天我就会开始对刚才提到的这三点进行调查。”
白术郑重地说道：“一定要注意自身的安全。如果有需要，立刻通知我们，我们会尽快过去支援。王焕，记住，你不是一个人。”
王焕心头一暖，答应了下来，挂掉了电话。这时信息提示音响起，是王琳发过来的。
打开一看，信息里只有三个关键信息。
德天私人疗养中心、成薇国际医疗慈善基金，以及一串地址，正是刚才白术提到的三条线索所在。
王焕给王琳回复了谢谢两个字，而王琳几乎是秒回，写道：记住你答应的大餐。
王焕哭笑不得，打开手机地图，开始搜索这三个地方。根据地图显示，成薇国际医疗慈善基金的办公地点在东海市一处商圈的写字楼，离他最近，不过这时已经临近夜晚，估计那里已经下班，这会儿去也得不到什么信息。
除了这里，离他最近的就是德天私人疗养中心，不过也是在城市边缘了。王焕开始遗憾，如果不是为了保密，局里应该会在东海给他申请配置一辆车的。
等到王焕打车到了德天私人疗养中心附近，天色已经漆黑，王焕心疼地付掉车费，收起了发票。要不是局里给这次行动发放了些行动资金，按照王焕现在的收入，这么打车简直就是奢侈。
东海大，居不易。
这里的富人不少，而求生存的普通人则更多。
而眼前的这个德天私人疗养中心，更是明显像是为富人们准备的场所。
王焕并没有走进去，而是在外围一处无人注意的角落进行观察。
这个疗养中心地处城市边缘，正是为了取静，除了明显是接待中心的地方灯火通明之外，更深处只隐约露出点点灯光。
门口的保安门岗看守严密，看保安的样子，应该也不是一般住宅小区的普通人。看到这个阵势，王焕自忖没有自信可以轻松地走进去。
王焕思考了一下，现在并不是去这个疗养中心调查的好时候，便决定离去。明天要去那套别墅看看，住宅区的话，防守总不会比这里更严密吧。
当王焕回到东海市警局为他和刘山山安排的宿舍时，已经是深夜。然而刘山山并没有睡，只是一边玩着手机一边等着王焕回来。
王焕没有藏着掖着，把今天得到的情报告诉了刘山山。
刘山山还是那副憨厚的样子，只是现在那冷静思索的眼神，让王焕觉得，刘山山的性格里，应该也有着精细的一面，而不光是他和东海市刑警队众人平时看到的那个大喇叭。
王焕问道：“老刘，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刘山山眉头一拧，整张脸瞬间垮了下来，说道：“这个案子一直都是你在跟进，我能有什么想法？而且虽然我年纪比你大，但是我干刑警的时间还没你长，现在只能先调查着看了。”
王焕哭笑不得，说道：“我也知道得继续调查啊，接下来几天还得继续请假，这些可不是坐在办公室就能调查的事情。”
刘山山说道：“可是明天一早我就要和严闯出去调查他现在接手的案子了，只有陆队会留在队里，你觉得你能从他手上拿到假条吗？”
王焕两手一摊，无奈道：“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实在不行我就编呗。”
刘山山看着王焕的样子，问道：“你咋编嘛。虽然说陆队不太喜欢说话，可是你觉得陆队是个傻子吗？你随便编个理由反倒坏事。”
王焕哭丧着脸，指着刘山山说道：“打击我信心你就行，那你倒是给我出个主意啊。”
说完，两个人凑在一起，小声商量起对策。
第二天王焕和刘山山一早来到警局，严闯就带着刘山山出去了。刘山山走之前给了王焕一个你自己保重的眼色，王焕没有办法，只有忐忑地去敲响了陆明的办公室门。
陆明的声音响起：“进来。”和他的形象一样，粗犷冷冽。
王焕紧张地推门进去，看到陆明用一种他看不懂的表情看着他，仿佛没有带着任何情绪。
王焕敬了个礼，硬着头皮说道：“陆队，我想请几天假。”
陆明皱了皱眉头，看得王焕心头一跳。昨天请假的事情看来陆明是知道的，想想严闯肯定也会在事后告诉陆明。
陆明开了口，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昨天你也请了假。然后今天你告诉我，你还要请几天假。给我一个理由。”
王焕昨晚其实和刘山山拟定了好几个理由，但是看到陆明的样子，他觉得那几个理由真不一定能够说服陆明。
陆明一直看着王焕，眼神锐利如刀。王焕心里暗暗叫苦，同样都是刑警队队长，怎么陆队和师父的气场就这么不一样。
“理由。”陆明看着王焕，语气依然平静，但是话语里的压力是显而易见的。
隔了一会儿，王焕几乎是大脑一片空白，愣是硬着头皮说道：“那个……陆队，我女朋友过来找我了，我得陪她几天。”
话一说完，王焕看到陆明的脸色莫名变幻，心里想着，这怕是要坏菜了。最后陆明明显做了一下深呼吸，然后说道：“这个假我可以批给你，不过我也希望你这几天能想明白，你这次来东海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另外，你们在这里的所有表现，我们都会用书面的形式告知你们东山市局以及省厅，希望你知道。”
王焕条件反射般地再次敬了个礼，说道：“谢谢陆队，我明白的。”
陆明几乎是有些厌恶地挥挥手，说道：“出去。”
王焕立马转身就走，单独和陆明待在一起压力太大了。
等到王焕出去关上门，陆明沉默了会儿，摸着自己下巴上的胡楂，骂了一句，小声嘀咕道：“江旭的笨蛋徒弟，编个理由都不会编，我都还没女朋友呢。”
王焕出了警局大门，先去一家服装店租了一套得体的西装，然后前去租车行租了一辆宝马，最后才开着车向目的地驶去。
昨天晚上王焕已经查过了这个别墅小区的相关资料和地图。
这个小区叫观海，然而实际上并不在海边，反倒是在郊区一大片矮山中间。观海小区建于2009年，距今已经十年了，当时也是东海市排名前十的豪宅之一，环境优美不说，还因为独特的地理环境，给业主相当私密的空间。
本来王焕是打算偷偷潜入的，只是在跟刘山山说的时候，却遭到了刘山山的无情打击。白术都已经说了，那套房子现在已经在挂牌出售，王焕完全可以说是去看看房子的，光明正大地进小区。
王焕也拍拍脑袋，是自己太心急了，忽略了这一点。这也是他今天租衣服租车的原因，不仅要租，还得看着好衣服好车租，不然他打个出租车去说看房，也要别人信啊。在跟江旭申请租车经费的时候，江旭磨了半天的牙，直叹王焕是个败家子，崽卖爷田不心疼，一直唠叨着局里的经费本来也不宽裕，不过最后还是同意了王焕的方案。
等到王焕开着车来到观海小区的门口，保安礼貌地询问王焕的来意，王焕则靠着好衣服好车带来的底气大大方方地说自己是打算来看看那套待售的房子的。
保安愣了一下，笑着说道：“您运气不错，这段时间业主都在。”
王焕心里一跳，是蒋天成吗？
不过他还是故作镇定地问道：“这个房子之前有人来看过吗？”
保安笑了笑，客气说道：“说起来，您还是第一个来看房的，这个小区时间比较久了，但是价格又比较高。买得起的人嫌房子太旧，不嫌弃的八成也买不起。”说完却拍了拍自己的嘴，道歉道，“先生对不起，是我多嘴了。”
王焕失笑，摇摇头，说道：“没关系，其实我喜欢老房子。”
保安对着对讲机说了两句，这时跑来一个胖子，虽然东海的秋天已然是十分凉爽了，可他还是一头的汗。
胖子擦着汗对着车里的王焕笑着说道：“先生你好，我姓王，是这里的物业经理，按照我们公司的规定，需要由我带您进去，您看方便我上车吗？”
王焕笑着说道：“没关系，上来吧，说起来我们还是本家，今天你一定要好好给我介绍一下。”
王胖子满脸堆笑地说着一定一定，又小跑着上了车。
在王胖子的指引下，王焕开着车又在小区里转了十来分钟，不得不说，这个别墅区的环境不仅十分幽静，每一栋房子间也隔着相当远的距离。
王胖子在车上介绍道：“我们小区非常注重业主的私密性，不仅房与房之间隔着相当远的距离，在建筑材料上也是非常用心，保证隔音。也因为如此，即使我们小区面积不小，加起来也只有不到六十套，业主都是像王先生您这样的成功人士。”
王焕听着王胖子吹捧，做出一副受用的表情，说道：“是吗？”
王胖子开心地说道：“那当然，我们小区的业主，基本上都是各个行业的成功企业家，不仅有事业，也有相当的品位。我们整个小区的风格都是仿古建筑，绿化都是做的苏式园林，古色古香。”
王焕回应道：“我就是冲着你们这儿的小区风格来的，我们家是北方的，但是家里老爷子特别喜欢苏式园林建筑，刚好我们公司在东海有不少的业务，就干脆在这边看一套合适的房子，给老爷子过来养老。”
王胖子这下更是笑得脸上开了花，眼睛都眯成了缝，说道：“那正好啊，我们这里肯定符合您家老爷子的要求，待会儿您也能见到业主，今天就能好好聊聊。”
一个刻意奉承，一个放肆吹牛，两人说话间就来到了一栋两层别墅前。
王焕停好车下来，王胖子已经小跑着按响了别墅的门铃。
王焕死死看着别墅的大门，他多希望出来的是蒋天成，可是等门一打开，走出来的却是一个穿着简约大方、皮肤保养得很好的中年女人。
王胖子指着王焕的方向，小声地说着话。那个女人听着王胖子的介绍，时不时地点点头，然后朝着王焕慢慢走过来。
王焕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不能让别人看出来他现在内心的失望，不然就会惹人怀疑。他也观察着这个女人，不仅衣着得体，看材质也知道不是普通的品牌，整个人的气质也是温婉大方。
女人来到王焕面前，说道：“王先生你好，我是这栋别墅的主人，我叫李薇。”
王焕笑着回应道：“李女士你好，我是王焕，在网上看到贵府要出售，出于一些个人原因，没有通过中介公司来访，冒昧了。”
李薇摇摇头，说道：“没有关系的，既然王先生来了，不妨先进来看看。”
说着，李薇便带着王焕朝屋里走去。
王焕看着房子的装饰，和外观一样古色古香，显出这个房子的主人不同于其他人的品位。
来到客厅坐下之后，李薇开始泡茶，然后慢慢说道：“王先生，先喝点茶，我跟您说一下这里大概的情况。”
王焕安静地坐着，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围，点了点头，等着李薇开口。
李薇说道：“这间房子呢，我们已经住了有六年多了。平时大部分的时间，只有我和我女儿在，外子在外地经商，很少回来。现在外子年纪也大了，就打算把生意结束了。我们商量了一下，因为我是美国国籍，就打算一家人都移民去国外生活。我们也没有什么其他亲人，这个房子放在这里，也没有人帮忙打理，就干脆打算出售了。”
王焕点头说道：“理解的。不过李太太，相信刚才王经理已经告诉过你，我是想买套房子给家里老爷子养老用。这栋别墅我个人非常喜欢，不过毕竟也要老人家点头。你介意一会儿我拍点照片给他过过目吗？”
李薇温柔地笑了笑，但还是问道：“我倒是不介意，不过中介公司网上应该放的有家里的照片，那些照片不行吗？”
王焕笑道：“说起来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家里老爷子头些年被中介公司坑过，虽然事后我们也没什么损失，不过之后他就对任何中介公司都不太信任，这也是今天我没有通过中介公司先过来拜访的原因，让李太太见笑了。”
李薇点点头说道：“没有关系的，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也能理解。”
说话间，李薇给王焕和王胖子都上了茶，接着说道：“先喝了这杯茶，然后我带王先生参观一下。”
王焕本身不太喜欢喝茶，可是家里父亲不多的爱好之一就是品茶，刚才他就看出来，这个李薇对于茶道有一些造诣，所以这里他也没有露怯，按照王爸爸教的品茶顺序，品起茶来。
李薇看到王焕品茶的样子，笑着问道：“王先生，这茶可还能入口。”
王焕轻轻抿了一口，回道：“家里父亲喜欢喝茶，我从小也被教着学过一些。能喝出来是好茶，却又说不出来哪里好。”
李薇略微失笑，对于王焕的坦诚和大方也没有丝毫见怪，说道：“倒是我疏忽了，王先生是年轻人，可能还不太喜欢。那我先带你看一下房子吧。”
王焕表示同意，旁边的王胖子则表示他留在客厅等候。
跟在李薇的身后，王焕听着她对房子还有家里的陈设做着仔细的介绍。听得出来，李薇对这个房子里的一切了如指掌，对这里也很有感情。
王焕一边听一边拿出手机拍照，时不时对李薇的介绍提出问题，做出一副实在买家的样子，李薇对于王焕的问题也一一回答，可以说是宾主尽欢。
上到别墅二楼，李薇也带王焕参观了一个卧室和书房，只是对于一个房间，李薇带着歉意对王焕说道：“不好意思王先生，这是我女儿的房间，因为她身体不好，一直在养病，不能见客，还请王先生见谅。”
王焕心里一动，脸上却带笑说道：“没有关系，不知道您女儿多大了？”
李薇回答道：“已经十六岁了，只是身体一直不好，我和外子也一直很担心，这也是我们想移民国外的原因，希望国外的医疗条件能好一点。”
十六岁，身体一直不好不能见客，莫非这里面就是蒋珊珊？
王焕心里转着想法，跟着李薇回到客厅，重新坐下开口问道：“李太太，来了这么久，却还不知道您丈夫怎么称呼，想来之后应该是会见面的吧。”
李薇回答道：“应该是会的，也是我忘了，外子姓商，叫商信，我们女儿叫商婷婷。”
不姓蒋？难道是假名？可是看李薇的样子，也不像是说谎。
王焕说道：“今天打扰李太太了，我会把刚才拍的照片给老爷子看看，如果老爷子觉得没有问题，我就再和李太太联系。”
李薇点点头，说道：“应该的，既然是给老人家养老，自然也要他喜欢才行。那我送王先生出去。”
没有再多话，因为王焕已经趁李薇没注意的时候，在别墅里好几个位置都装上了窃听器。虽然之前李薇一直应对得当，不过并没有打消王焕的怀疑。
和李薇交换了电话号码，王焕就出门上了车，将王胖子送回门口，自己则出了小区大门。开出一段距离以后，王焕把车停在路边拨通了白术的电话。
接通了以后，还没等白术说话，王焕就说了今天在观海小区的情况，然后对白术说道：“白哥，有没有蒋天成亡妻的照片？”
白术一句：“等着。”就挂断了电话。
没过多久，信息来了，王焕看着信息里的照片，瞪大了眼睛。
照片上蒋天成的亡妻，和今天王焕见到的李薇，虽然发型、妆容什么的都不一样，可至少也有七八分的相似。
这时，江旭的电话打了过来，问道：“现在怎么样？”
王焕回答道：“真的像是两姐妹。”
江旭说道：“那应该接近了。你这几天就在那里注意观海小区的情况，我让白术马上调查这个李薇的来历。我就不信了，一个已经死了的人，还能从坟里爬出来。”
挂断电话，王焕给刘山山发了个信息说自己在外面不回去，过了好一会儿刘山山才回了个“OK”，估计正跟着严闯在忙。
王焕也回市里还了今天租借的衣服和车，换了个租车行租了一辆不起眼的小车，重新回到观海小区的附近，开始调试收音设备。
蹲点，是每个一线刑警的必修课，运气不好的话，在一个地方蹲上好几天也是常事。只是一般来说，都是两三个人一起，互相也能有个照应，王焕这次的情况特殊，只能全靠自己。
设备调试完毕，显示波段和频率都正常，耳机里也时不时能听到有人走动的声音。王焕调低了靠背，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守在这里，然后等东山方面的电话。
副驾驶位上堆满了之前准备的方便食品和水，但是王焕不敢吃太多，如果有如厕的需要，他害怕会错过关键的信息。
江旭没有让王焕等太久，天黑之前，关于这个李薇的资料就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