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些南岳故事本身,我们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中国人有着丰富的浪漫故事和情感。现在让我们来看一下,这些故事如何为福音书进入中国铺平了道路。
有一个男人“脱俗登仙,举升远国”,而他的骸骨被暂时保存在寺庙里,直至一个合适的埋葬地点找到为止。当几年后终于找到了埋葬地之后,发生了一个意外的事件,他的骸骨跟别人的骸骨已经混在了一起。惊骇的家庭成员们求助于一位刚到中国的外国医学博士,当他最终弄明白他们的意思时,对于这个请求深感震惊和反感。然而一位有经验的同事说服了他,于是他们便一起去寺庙,花了很长的时间来完成这项令人作呕的分离祖先骸骨的任务!好几个小时过去之后,他们想要回家,并且答应第二天再来。但那位痛心疾首的儿子敦请他们不要放弃,突然间,那位年纪较大的外国人看到他的机会来了。“我们是基督徒,不能够强人所难,但假如我们是中国人的话,我们会说:‘把那块我们一直在讨价还价想买的土地卖给我们,这样我们也会在离开之前把你祖先的骸骨全找齐了。’”第二天,外国传教士们就在作为南岳庙所在地的那个州拥有了第一块土地。
这些外国传教士第一次访问南岳是在1907年,当时人们认为他们在攀登这座圣山时必须有一支强大的卫队来保护他们不受狂热排外分子的威胁。但他们似乎从来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危险,也没有挨过粗人所谓的“秃棍”,反而经常发现道士和尚们十分友善。他们一直在寻求理解当地人的思维方式,以便能够通过富有同情心的方式来站稳脚跟,而不是单靠谴责事物的荒谬。其结果就是他们逐渐形成了一些非常有效的方法。
乔治·L. 盖尔维克斯硕士,一位敏锐的观察家,对于大多数的香客做过一个极好的描绘。香客们主要来自一个勤劳的工匠阶层,他们到南岳来纯粹是为了祭拜圣山的。一路上他们的行为举止都很检点,并不传播流言蜚语,而是要么吟唱拜香歌曲,要么就埋头默默地赶路。南岳吸引他们的有两点:一个是为了让自己的父母得到祝福,另一个就是赎清自身的罪孽。他们似乎并不相信罪孽可以被宽恕,但他们确实希望能够减轻良心的痛苦。就像古代的犹太人那样,他们部分靠捐钱,部分是靠祈祷来试图做到这一点的。我们可以假定施舍品吸引来了远近的乞丐,也可以假定那些香火鼎盛的香炉有点滑稽可笑,但在这些事件背后的实质是罪孽、良心、和平。使传教士们感到高兴的是,他们所要传教的对象本性是如此诚恳,而且就像在雅典的圣保罗那样,他们感到对于那些懂得该如何引导人们追求的人来说,这是一个多么好的机会。
当香客们前来祭拜时,并没有对他们进行多少传教工作。然而当一个人失去了对于目标的热忱之后,当他实现了自己的誓言以后,在往回家的路上走时,他也许觉得有点幻想破灭,没有完全获得他所寻求的和平,这时传教士们感到他们的时刻到了。福音书、小册子和路边的布道很受香客们的欢迎,因为他们对于圣山的最后回忆也许包含了真理的信息。在一年的大部分时间里,圣经学校传教使团的总部是设在长沙的,但是在朝圣的季节里,传教士们就集中到了南岳街的附近,而圣经学校的本地学生也抓住他们的机会,并很好地利用了这段时间。
这个圣经学校组织得当,开办谨慎,教学热情,三方面都做得很好,而且“这项工作得到了丰厚的回报”。它受到了洛杉矶的斯图尔特兄弟这两位石油大王的赞助。他们确实在这儿挖到了蕴藏量似乎开采不尽的石油,后者源源不断地涌出,以点亮生命之灯。而这一切都是在清廷高官李鸿章的诅咒下所完成的,后者请求苍天“让群山爆炸,使基督教国家的男人、女人或孩子一个都不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