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眼中的三国

第一章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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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不安的时代,汝颖世家一直是儒家士大夫的标竿,这时与钟皓、荀淑、韩韶共称四长,人称陈太丘的陈寔病逝。在世时官声甚佳,遭党锢之后隐居在家,朝廷屡屡征召为三公,都婉拒不任,成为当时名士代表人物之一。八月他病逝后,天下为他吊孝者有三万余人之多,大概是当时天下百姓千分之一,名气之盛可见于此,士大夫又为他立碑,尊称「文范先生」;他留有纪、谌二子及纪子长文、谌子孝先,某日长文、孝先争论谁父亲更优,争执不下,就找祖父评断,陈寔沉思之后表示:「元方难为兄,季方难为弟」,众人知道两人难分高下,就说:「难兄难弟」是也。

常言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朝廷群臣还在头痛三辅动乱的时候,幽州又有动乱,原中山太守张纯眼见天下大乱,就像秦末各地纷起,心想我如果揭竿而起,再不济也能是陈胜,继而又想:「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就与同乡人张举共同密谋,再和乌丸丘力居互通声息,约定举兵互相结盟、共保富贵。八月,张纯如期举兵反汉,盟友丘力居派兵前,合兵一处,先是劫掠蓟县,杀掉汉护乌桓校尉公綦稠、右北平郡太守刘政、辽东郡太守阳众等汉朝地方官员后,又登高一呼聚集苦于苛政的百姓,竟然拥众十数万,屯兵在肥如。

他跟韩遂都是聪明人,对于当首领的危险了然于心,宁可作有实权的二把手,推举张举称天子,自己称弥天将军、安定王,对外宣称天命在张举,汉朝天命已经告终,要求汉帝退位,公卿应该速来肥如奉迎,并把此发信并威吓附近州县。

这下可把雒阳城内的灵帝惹火,要知道卖官都是明码标价,上至三公,下到地方官员,都是可以买卖的,唯有这位置是非卖品,张举竟然想垂涎于此,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面对手中军队已经派往各地平叛,眼下想再派出有捉襟见肘之感,一旁憋闷很久的十常侍在军事上没得插嘴,赶紧进言:「何不许好处与南匈奴单于羌渠,匈奴善战,必然能够一举擒杀叛贼张举、张淳等人,不劳诸将平乱,事后赏赐匈奴金银也就可以。」环顾群臣的灵帝只得采用这个听起来是妙计,实际上是彻底的馊主意,派人下诏给南匈奴单于羌渠,让他去讨平张举叛乱。

接到诏书的单于羌渠眼见汉朝衰败,很不想出兵代劳,左贤王却说:「此时汉朝国力虚弱,必须仰赖我族匈奴,大王何不顺势许以出兵,视情况是否要帮汉朝平乱,或是与张举为盟,进图中原,以报我匈奴先人败于汉朝之仇?」他一听大喜,是这个道理没错,赶紧派左贤王出兵,观察情况再决定帮哪一方。征发命令到各部族时,向来不满于单于征发频繁的各部族族长,愤恨不已下决定反叛单于,右部醢落等各自发兵集结,拥众十余万。雒阳城内的灵帝听到这个消息,就算昏聩也要埋怨这个令人无言的馊主意,出主意的张让也不敢再大放厥词。只希望民变到此为止的灵帝,发现上天不想让他这位子坐得太舒服。

九月长沙,祖籍为长沙当地、原是黄巾军一员的区星,自中平元年张角死后,黄巾军溃如决堤,区星当然低调蛰伏在家乡,与周朝、郭石等过往从密。一天他邀约二人来到家中饮酒,酒过三巡之后压低声音说:「汉朝朝政腐败,民不聊生,经过黄巾军一战,元气大伤,三辅与幽州都有军变,朝廷无力顾及荆州江南,此间又只有残兵弱卒。我已里通消息与蛰伏在长沙、零陵间的三万多黄巾残众,假使能里应外合,长沙就唾手可及,不知两位意下如何?」两人虽有读过一些书,丝毫没有忠君的想法,当下就认可这个主意入伙,约定十月举事,两人在城内作为内应,要一举拿下长沙。

灵帝已经被民变烦到不行、整日就待在深宫,只关心南宫建造,深知他想法的十常侍,就把各地的急报都截下。区星在长沙起事的急报送到,十常侍当然也不往上呈送,直接矫诏命孙坚为长沙太守前去平乱。

一到长沙的孙坚马上面临区星率领三万大军围城,想要靠长沙城内千余兵众是绝无可能守住。于是点起军马,一骑当先杀往叛军本营,三万余黄巾残党本为乌合之众,面对杀气腾腾的孙坚,竟然被杀的四散奔逃,战意全无,见此情况无可奈何的区星,马上下令撤退。

这时郡丞赶紧让众人退开,低声对刚刚收兵回城的孙坚说:「区星之前和周朝、郭石为好友,区星的叛变或许这两人也有干系?在下唯恐城中还有内应。」沉吟许久的孙坚吩咐他派人暗中监视,有甚么风吹草动务必来报,千万要在变乱发生之前镇压。

第一仗受到打击、损失甚大的区星,了解到这群乌合之众吓吓一般官吏还可以,面对英勇善战的孙坚必须智取才行,赶紧写信给在城中内应的两人,要他们做好准备,务必打的城内措手不及。信使才刚进城门就被逮获,扭送到太守府,心想不如将计就计的孙坚,派人伪装信使把这封信送给那两人,做好两手准备:一边派人看住两人,一边率领军队埋伏在区星行经路线上准备夜袭。当日夜里,区星率领军队正准备偷偷靠近长沙城外,路过一山坳,两旁忽然火把纷起,杀声震天,两边军马奔下山来,叛军措手不及。原来孙坚在此埋伏许久,终于等到叛军来到,当然要一口气将将他们有生力量一举消灭,没多久区星只能带着残部奔往零陵,孙坚见状赶紧率军追击,叛军虽然被消灭殆尽,主谋区星不知所踪,从起兵到讨灭不足五十日,是黄巾之乱以来的民变兵变中最快平息的一次,他也以此功封乌程侯。

之十一

在朝廷左支右绌、焦头烂额,忙着派兵镇压各地民乱之际,朝廷上的灵帝一如往常的昏聩,整日在西苑玩耍商人游戏,一面计较卖官金银之际,迎来中平五年,不知道是不是过去几年开春频频有动乱,各地官员莫不提高警觉,以免自己管辖区域有变乱。

像是约定似的,从光和七年迄今,每年二月都有动乱,中平五年也不例外。改元中平是因为张角等黄巾军的首领死亡,导致溃散,不过残党的势力一直都在四处流窜,变成更加难以预料会在哪里掀起变乱,终于这次轮到中原地区。黄巾余党郭太等人从张角死后一直逃窜各地,在西河白波谷聚集数万残党,相准汉朝现在注意力都在南北两端,无暇顾及中原,加上先前朝廷肆无忌惮横征暴敛,民怨早已直冲云霄,突然在此时举事可收奇效。果不其然,二月一起事不仅连下太原郡、河东郡等地,郡守们欲守无兵,更别说征调民众抵抗,没有把他们绑起送给叛军就算万幸,导致各地太守县令纷纷弃职逃亡,使得郭太等人觉得事有可为,加紧联络各地的残党同伙,彼此之间互相呼应以为支持。

别说地方官员想要保全自身,就连朝廷高官也不例外。刘焉因之前平定黄巾军,因军功从幽州太守,历任雒阳令、冀州刺史、南阳太守、宗正等官,现在改任中央,担任太常,按理说身为刘姓皇亲,理当对朝廷更加效忠才是,他却不这么想,眼见皇帝昏聩、十常侍为祸,就想到地方任职避祸。如今身为太常,当然是无法随意调任地方,自己又身为刘姓宗亲,只要稍有不慎就会招致天下骂名,辗转苦思无门。

一天他在府翻阅书籍,无意间翻阅到汉武帝年间,将天下分为十三州,各派刺史于每年八月巡行所辖,职责为监察地方官员贪渎和强宗豪右情事,岁终至京师向御史中丞禀报,品位在太守之下;读到此让他有了想法,以先祖过往效法,灵帝必然乐于听从,唯独刺史品阶太低,不如就以取法上古:古时立九州岛之制,每州置州牧以为之长。牧乃养民之义,是即牧民之谓,就以州牧来取代刺史,州牧拥有军政权以安定地方百姓,选任资格以宗室、重臣为限,如此就可以保证自己有一席之地。

计较已定,想到该以哪边为目标,京师雒阳附近绝对是不安全的所在,河北、西北等地已经陷入战乱,荆州也有变乱,看着汉朝疆域,想来想去还是偏远的交趾最为安全,不仅远离中央,危急时还可自守不会有问题。就在他自以为得意时,府外门役喊道:侍中董扶大人来访,他赶紧整理案上书籍走出堂外笑迎:「茂安兄,怎么有空来我这?府里请。」两人相偕道内堂,待仆役送上茶水,主客上座,董扶也不客套寒暄,说:「君郎兄,咱们俩的交情就省了客套,你对朝廷现在有甚么打算?可别瞒着我。」「实不相瞒,近日打算建议朝廷恢复武帝时期天下分十三州,各设州牧,藉此离开中央到地方保平安,远离十常侍威胁,意下如何?」董扶听完深思好一会说:「既然如此,君郎兄可有属意之处?或许在下能帮上忙。」「思考许久,中原战乱,北方西北现在都在动乱,荆州又有民变,交趾或许是个好去处,茂安兄觉得如何?」董扶略了一略说:「交趾虽然远离战乱,南方瘴疠,且民风未开,并非是好去处,认真计较莫不如益州。君郎兄知道我是广汉人,家乡现任益州刺史郄俭,与十常侍一丘之貉,贪鄙无道,除了搜刮民财别无所长,益州百姓苦不堪言,君郎兄若任益州牧,保境安民,必是民心所向。近来夜观天象,益州似有天子气,高祖皇帝退保关中后由此振作,取得天下。益州国殷民富,四面环山,北有汉中屏障,若天下有变,进可窥天下,退保益州亦无虞,不知意下如何?」

三月,灵帝固定上朝的日子,一班文武大臣例行上奏都结束了,张让突然说:「太常刘焉,你这《建议选牧伯》奏疏,说来听听!」此时刘焉站班出列:「臣太常刘焉禀,天下乱起,源于各地郡守仅堪自守,无力弥平变乱,每每四境有事,中央出兵不仅耗时抵达,也无法及时将乱事弥平,更重要耗费大量金银钱粮,国库因此空虚。臣建议仿先祖武帝时将天下分为十三州,选着有威望之宗室重臣担任,改刺史为州牧,可达到威震阴谋变乱,减少钱粮兵力耗费。」说完赶紧退下,太尉属官太史急忙站班出列,上奏力陈不可,表示大汉以郡国并行,以诸王外镇诸地,郡守国相以牧民,如再增设州牧,岂不造成地方动乱,而且这是我的职责,并非是太常所管,望陛下深思。

秉持着昏君的本色,心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灵帝,当然会觉得变乱丢给地方官处理总比都要问他要轻松,更重要的是不用国库出钱粮,他的财库又会进帐不少,想到这边当然是接受这个宗室的建议,当下就交付尚书台吏曹回去审议,拟好呈给自己过目。张让接着说:「有事禀奏,无事退朝。」

当下散朝回府后,刘焉找来董扶商量,如何能够安稳坐上益州牧的位置?数日后果然下诏,改置天下十三州,动用尚书台关系的刘焉,终于得到自己希望的监军使者,领益州牧职务,还封阳城侯,即日起程益州,领命逮捕益州刺史郄俭整顿吏治;得令后表示需要选拔官吏随同赴益州,侍中董扶赶紧表态愿意一同入蜀,改任蜀郡属国都尉,太仓令巴西赵韪、吴懿等人也想避难益州举家同往,吕常、吕乂父子等从前故交故吏等送他入蜀。

虽然求得益州牧顺利,不代表入蜀就会顺利。太原黄巾余党郭太正联络全国黄巾余党共同起事。六月时,益州人马相及赵祗收到消息,以黄巾为号招,在绵竹纠集不满汉朝与益州刺史郄俭暴政的民众起兵,两日内竟纠众万余人,声势浩大,在沿途侵害破坏广汉郡、蜀郡及犍为郡三郡,多有不满郄俭作为的百姓担任内应,让绵竹令李升、益州刺史郄俭及巴郡太守赵部等人惨遭杀害,益州已经失去向来天府之国的平静,蜀郡更是情况危急。

益州当地本来有许多具有势力的当地豪强,从事贾龙、任岐等人觉得如果任由这群黄巾军劫掠,自己的田园财产不说,甚至会有生命之危,决定召集豪强所属散户,集结民兵消灭他们。马相竟在此时冒天下之大不韪,擅自称帝,豪族众人抓住大义名分前往讨伐,黄巾军内部也因为马相称帝而动摇溃散。贾龙率数百人进驻犍为郡东界,在当地招募至千余人后,发动突袭攻击已经是一群乌合之众、散沙的黄巾军,这千余人竟如入无人之境,叛军在数日后自行溃散,称帝的马相等人不知所踪。

从雒阳出发往益州路上的刘焉,早已听闻益州动乱就放慢速度前进,到达荆州益州交界处时不敢轻易入境,贾龙等人听到新任益州州牧已经到来,以自己是益州从事身分派人前往迎接表达效忠。得到消息的刘焉率领同行入蜀官员,如吴壹、吴班、董扶、赵韪、庞羲、吕常等人进城。几日后得到安顿,吕常表示自己完成护送入蜀任务,应该回雒阳复命,刘焉却说这一路上乱贼不少,不妨等到平定再走不迟,吕常等人只好先留在益州。

入蜀郡不久的刘焉将州牧治所改蜀郡为绵竹,这是为何?当初是当地豪强贾龙等人迎奉才得以进入,贾龙、任岐都是蜀郡人,在这里不论做甚么都有阻力。为了安抚他们,改任贾龙为校尉,将豪强大户迁往绵竹。安抚豪强时也不忘与当地宗教打好关系,益州流行五斗米道,领袖是创始人张道陵之孙张鲁,某日张鲁与母亲前来,刘焉惊奇卢氏容颜未老,她表示是长年修习五斗米道关系,于是下定决心要拉拢为己所用,更欢迎卢氏随时来访,此后她就常入绵竹州牧府为客。

益州马相作乱时,有道阴影正袭向朝廷,竟是密谋挟持废帝。张让怂恿北巡河间等地区,相信以皇帝之权威,天下百姓莫不望风降伏,叛贼自可一举清剿,被灌满迷汤的灵帝,加上河间是自己登上皇位前的旧居,当然满口说好,完全不在乎朝野已经有动乱现象。谁这么大胆敢谋划此大不逆的事情?事情要回到去年,冀州刺史府内,刺史王芬与名士陈蕃之子陈逸分坐主客,陪坐的还有一位术士襄楷,主客谈话间,谈到二次党锢之祸,两人愤慨不已,认为国乱皆由宦官而起,襄楷更说:「天有异相,在下推演后显示,宦官气数已尽,罪当族诛。」听到此话的王芬顿时认为这是天象预兆不可违:「若是如此,我当为天下先诛灭阉宦」。接下来几个月和南阳人许攸、沛国人周旌等人私下筹划,暗中联系冀州境内不满朝廷统治、党锢不平的清流与地方士族,密谋废灵帝,立合肥侯为帝。

身为清流名士八厨之一,虽然头脑发热的想要除掉宦官,也没有天真到可以靠地方士族就能成事,紧锣密鼓的开始运用人脉、暗中联络,其中之一就是前济南国相,太尉曹嵩之子曹操,听闻计划后赶紧郑重回信:「废立皇帝,自古就是最不吉祥的事情,古来经过权衡计较成败,然后成功的,也只有伊尹跟霍光而已。伊尹有对朝廷的忠诚,官居宰相,位于朝臣之上,废立之事才得以顺利。霍光蒙受先帝托国遗诏,具黄氏宗亲之重,内有太后外有朝臣支持,加上昌邑王即位未久,朝堂上并无心腹,如此才能施行顺利。诸位只见古来成功,未见今之困难,结众具党,本朝廷大忌,如此与七国之乱有何异?合肥侯之于吴王刘濞、楚王刘戊如何?如今行非常之事,希如愿而成,岂不难哉?诸君深思。」

在曹操这里碰壁的王芬,转往寻求平原名士陶洪丘、华歆等人协助,陶本原来想要前往,被华歆劝止:「废立皇帝,连伊尹、霍光都觉得困难,王芬性疏而弱于治军,此事难成,且有抄家灭族之祸,千万不可前往。」这下又一个人回绝王芬。最后这事就因为无人赞成,就此搁下。

六月,灵帝下诏通报即将巡行冀州等地,让各地官员准备迎驾,认为是不可错过的好机会,赶紧向朝廷呈报冀州境内黄巾余党黑山军肆虐,府兵不足,请求征募兵员用以讨伐,保证皇帝出巡的安全。听起来冠冕堂皇的理由,骨子里的实际目的是想趁灵帝出巡时完成诛灭宦官,逼灵帝退位、另立合肥侯为帝的目的。没想到出巡被太史阻止:「臣观天象,北方有赤气直冲天际,当有阴谋,不可前行。」不仅取消北巡,更下令王芬把郡兵以外征召而来的民兵解散,得令之后每日心怀恐惧,深怕事泄。

因为天下屡屡动乱,灵帝就想建立一支新军,除了可以戍卫雒阳外亦可征讨边事,八月下诏在西园建立新军,以自己最宠爱的小黄门蹇硕为上军校尉,他在宦官中算是另类,健壮有武略,不同于十常侍。新军其他职位就由外戚何进负责选拔,身边参谋为虎贲中郎将袁绍,汝南士族,家族四世三公,当时第一等的世家。他一心想当三公,无奈朝政都在宦官手上,才投进外戚最大势力何进门下,一心想诛除宦官建立功业,得知这个消息想到幼年好友,前济南国相,现在赋闲在家的曹操。位居三公也不想让儿子赋闲在家的曹嵩,得知何进有意征召后,当即答应修书一封回家给儿子,让他赶紧回来雒阳。

何进与袁绍见过进雒阳的曹操之后,就把西园新军的职位报上给灵帝:上军校尉宦官蹇硕、中军校尉袁绍、下军校尉鲍鸿、典军校尉曹操、助军左校尉赵融、助军右校尉冯芳、左校尉夏牟、右校尉淳于琼。其中蹇硕地位高于其他七位,等于是全国军队总司令,地位比原本军职最高官阶太尉更高,世人称之为西园八校尉。

或许是心血**的想起王芬,灵帝下诏命他入朝,深恐是密谋事发要遭到问罪,连夜弃官潜逃不说,抵达平原更心怕无法躲过官吏追捕,夜里自杀身亡,密谋废帝无疾而终。为什么灵帝会想起王芬,要一个地方刺史入朝,还是让许多人困惑不已,朝中有谣言曹操以此邀功得以晋身典军校尉,究竟事实为何,随着王芬的死去成为不解之谜。

闲来无事的灵帝召侍中杨琦问:「朕与桓帝相较如何?」听到当下不敢直言,直言触怒会惹来杀身之祸不说,可能还会抄家灭族,于是迂回禀报:「臣好有一比,陛下与桓帝之比,好比尧舜之比。」灵帝虽然昏聩,也是喜爱辞赋,也能作辞赋之人,如《皇羲篇》五十篇、《追德赋》、《令仪颂》等,怎么会听不出杨琪明褒暗贬的意思,但是自己已经说过无论说甚么都不怪罪,只好说:「你真是硬脖子,不愧是大儒杨震的孙子,死后必召来大鸟。」由于吞不下这口怨气,就把他外放汝南太守。

说到外放,担任会稽郡东部都尉的刘洪老爷子,终于将多年来观测天象的心得,兼之修订汉朝当时采用四分历的缺失,重新修订成为干象历。老爷子身为地方官,自然无法离开当地,于是托上京官吏代为转呈太史。太史见此历并参照天象,相较四分历准确,对于农作时刻更加精确,于是上报朝廷,请求改四分历为干象历,当即批准,当日起颁布天下,改行干象历。

十月初,除了在雒阳平乐观举行西园禁军阅兵,自任为无上将军的灵帝,亲自骑马校阅部队,好心情却被益州州牧传来急报打断。益州巴郡黄巾又起,板楯蛮趁此时劫掠县城,才刚安定的益州无力对两地发兵讨伐,上书请求中央派兵支持,灵帝心想要试试这支新军威力,让蹇硕派西园上军别部司马赵瑾前往平乱,不足一个月板楯蛮乱平,让灵帝心情大好。

见西园禁军初次就有好战果的灵帝心中得意,身为总司令的蹇硕更想打铁趁热,建立战功巩固自己的地位,赶紧进言:「赵瑾迅速平定西南板楯蛮乱,显见西园禁军兵强马壮,葛陂黄巾为乱愈烈,各地请求朝廷出兵,臣建议派下军校尉鲍鸿率军前往征讨。」心情大好的灵帝命令鲍鸿出兵征讨,这次出兵就大大不如人意,双方交战于葛陂,黄巾军以地利人和,偷袭鲍鸿后军,使其首尾不能相顾,不成阵势,甫一接战的西园禁军,就溃败逃亡者不计其数,中平五年就以郁闷的败战结束了。